古装鉴赏
云栖山庄，书房
夜幕低垂，山庄的书房内灯火通明。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山间宁静的夜色，而书房内，气氛却带着一丝紧绷后的余韵。
张德辉、张德明两兄弟并未离开，特意留下来等着西里古里谈判的第一手消息。
胡力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投影仪的幕布上正播放着刚刚从西里古里临时会议室里那场短暂交锋的全程记录。
书房里没有其他人，只有视频的声音在回荡。
威廉姆斯倨傲的质问，拉吉夫·辛格尖利的抗议。
还有陈锋那字字如刀、带着慵懒却极具压迫感的回应，以及最后那冰冷决绝的声明。
当威廉姆斯搬出《西母拉条约》和“麦克洪线”，用那种居高临下的“文明人”姿态指责复兴军“践踏国际法和既定秩序”时，张德辉的脸色就已经开始发青。
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放屁！简直是放特娘的狗臭屁！”
张德辉终于忍不住，猛地一拍沙发扶手，整个人像被点燃的炮仗一样“腾”地站了起来，脸色涨红，胸膛剧烈起伏。
“什么狗屁条约！什么麦克洪线！这帮强盗，抢了我们的东西，还腆着脸说那是他们的！”
“还国际秩序？他们的秩序就是谁拳头大谁说了算的秩序！现在看到我们拳头硬了，就搬出这套来恶心人！无耻！下流！”
张德辉被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住的怒狮。
张德明虽然没有大呼小叫，但此刻也是面沉如水，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中燃烧着压抑的怒火。
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茶水几乎要洒出来。
“大哥说的没错。”
张德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被侮辱的屈辱感。
“他们这套强盗逻辑，用了一百多年，用惯了！”
“在他们眼里，他们划的线就是法，他们定的规矩就是理！我们稍有反抗，就是‘践踏秩序’？”
“简直是颠倒黑白，欺人太甚！”
视频继续播放，陈锋那句“收回故土”和随后对麦克洪线及《西母拉条约》的辛辣嘲讽，让张德辉兄弟俩精神一振。
但威廉姆斯和拉吉夫·辛格那副“天方夜谭”、“无稽之谈”的丑恶嘴脸，又像针一样扎在他们心上，让刚升起的一点快意瞬间被更深的怒火取代。
当陈锋最后站起身，用冰冷的声音宣告。
“我军不会停止任何军事行动”
“目标，是恒河南岸”
“任何阻挡…都将被粉碎”。
并直斥对方“强盗逻辑”的时候，张德辉猛地停下脚步，指着屏幕大骂。
“骂得好！骂得痛快！这群恬不知耻的杂碎！就该这么怼回去！让他们也尝尝被强盗逻辑怼脸的滋味！”
然而，视频中威廉姆斯那错愕、惊怒、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恐惧的脸，以及整个约翰和阿三代表团如丧考妣的灰败表情，并未完全平息兄弟俩的怒火。
那是一种积压了百年、深入骨髓的屈辱感被再次撕开的痛楚，不是看一场对手吃瘪的爽快就能立刻平复的。
视频结束，书房里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张德辉粗重的喘息声和张德明茶杯轻磕桌面的细微声响。
胡力却一直保持着平静。身体放松地靠在宽大的椅背里，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甚至带着一丝饶有兴致的微笑，仿佛刚看完一场精彩的戏剧。
“啧啧，陈锋这小子，嘴皮子功夫见长啊，骂人不带脏字，句句戳心窝子。”
“欧阳靖这老小子，在旁边看戏看得挺乐呵嘛。”
胡力轻笑着点评，语气里满是赞许。
“就该这样。我们复兴军，拳头够硬，腰杆够直。”
“凭什么要跟他们低声下气讲什么狗屁‘文明规则’？他们的规则，不就是用来抢我们的吗？”
“现在的规则...该由我们来定了！！”
抬眼看向气得脸色通红的张德辉和面沉如水的张德明，胡力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
“张叔，姑父，消消气，消消气。为这点破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胡力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吹。
“你们看，该气的应该是威廉姆斯那帮人才对。”
“他们以为自己是谁？还端着日不落帝国的架子呢？时代早就变了。”
“他们那套‘以势压人’、‘规则在我’的把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屁用都没有。”
胡力放下茶杯，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你们没发现吗？陈锋最后提到‘污染’的时候，威廉姆斯那老小子明显懵了一下？”
“他根本不明白我们在乎什么，也不配明白。”
“他们只在乎土地上的矿藏，在乎那点可怜的殖民统治权。”
“哪里会在乎一条河的生死？在乎子孙后代的饭碗？层次不同，没必要生气。”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张德辉一屁股坐回沙发，抓起桌上的凉茶猛灌了一口，试图压下心头的火气，但效果甚微。
“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听听那威廉姆斯的口气，看看那阿三胖子的嘴脸！”
“他们凭什么？凭什么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凭什么觉得我们该听他们的？”
“这口气堵在胸口，我...憋得慌！”
张德明也叹了口气，放下茶杯，揉了揉眉心。
“小力，我们知道实力对比已经逆转，但这种根植于历史的傲慢和颠倒黑白的无耻，实在令人作呕。”
“这不是一两次军事胜利就能立刻抹平的屈辱感。看着他们那副嘴脸，再想想过去百年我们受的窝囊气…唉。”
胡力看着两位长辈依旧愤懑难平的样子，理解地点点头。
百年积弱，任人宰割的历史伤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抚平的。
他能理解这种深入骨髓的屈辱和愤怒。
胡力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张德辉和张德明面前，脸上带着一丝促狭又认真的笑容。
“张叔，姑父，既然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胡力故意拖长了语调，挑了挑眉。
“那就别咽了！光坐在这里生闷气有什么用？气大伤身，得不偿失。”
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胡力微微俯身，看着张德辉的眼睛。
“最好的消气方法是什么？是行动！是用敌人的失败和哀嚎来洗刷我们的屈辱！”
胡力的声音变得铿锵有力。
“你们不是想送一批国内的战士过来‘轮训’、‘体验实战’吗？”
“我看，现在正是时候！”
张德辉和张德明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之前的怒火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你是说…”
张德辉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兴奋。
“对！接下来我会让刘川和孟庆动作再大点，我这边不能被拖得太久...”
胡力及时止住话头，直起身，斩钉截铁地说道。
“赶紧把名单和第一批人员定下来！让他们来！”
“换上复兴军的作战服，拿起我们提供的新式武器，送到孟庆的第三军去！送到刘川的第五军去！送到前线去！”
胡力的手指有力地指向西方，仿佛穿透了墙壁，指向炮火连天的西里古里和恒河前线。
“让他们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让他们亲手去教训那些还沉浸在旧日迷梦里的殖民者和他们的走狗！让他们用敌人的鲜血和失败，来浇灭我们心头的怒火，铸就我们民族真正的自信！”
胡力的语气带着强烈的煽动性和不容置疑的决心。
“在训练场上练一百次，不如在真正的战场上开一枪！”
“让我们的战士，用约翰佬和阿三的血肉，来证明我们的强大，来宣告旧时代的彻底终结！”
“当他们亲眼看到敌人是如何在我们的钢铁洪流面前崩溃，是如何在我们的战士面前跪地求饶，那点憋屈气，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而且，还能练出真正的铁血精兵！”
张德辉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的怒容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军人般的兴奋和期待。
“好！小力，你说得对！这口气，就得在战场上出！”
“我明天…不，我等会回去就联系国内！第一批轮训部队，一周…不，三天之内，必须到位！让他们去前线，好好‘体验’一下！”
张德明也长舒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没错。纸上谈兵终觉浅。只有亲历战场，感受我们如今的实力，才能真正树立起睥睨一切的信心。”
“小力，装备和后勤保障…”
“姑父放心！”
胡力大手一挥。
“复兴军的后勤仓库物资充足，肯定能保障我们的兄弟！”
“最新式的单兵装备，最好的口粮，最完善的战场急救体系，全都给他们配上！”
“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只管在前线打出威风，打出气势！打出我们华国军人该有的样子！”
书房里，之前那种压抑的愤怒气氛被一种昂扬的战意所取代。
张德辉兄弟俩仿佛已经看到了国内的精锐战士，穿着复兴军的迷彩，驾驭着先进的装甲，在恒河南岸的战场上纵横驰骋，将敌人的傲慢碾碎在履带之下。
胡力看着两位长辈重新焕发神采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重新坐回书桌后，拿起那份关于前线谈判的简报，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而自信的弧度。
“约翰佬想谈？阿三不服？没关系。等我们的战士在恒河南岸站稳脚跟，把界碑插到他们家门口的时候…”
胡力轻轻弹了弹简报。
“他们自然会跪下来，求着我们好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