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荔的剑弧撕裂虚空的刹那，墟第一次露出了惊惶之色。
祂从未想过，一个被系统标记为「容器」的凡人，竟能在融合天地之力后爆发出接近神明的力量。
真是小看这个异界人类了。
金色的剑弧上缠绕的五系灵根之力如五条巨龙，咆哮着冲向祂的咽喉，而剑刃中央跳动的天道之火，更是让祂体内的秽气种子剧烈震颤。
“不可能！你不过是个……”墟的怒吼被剑鸣淹没，祂仓促间凝聚的秽气屏障在剑弧前如纸糊般碎裂。
离荔看见祂腕间的金色印记正在疯狂闪烁，那是种子之力即将崩解的征兆。
离荔见此给卡牌们使了一哥眼神，趁墟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要了祂的命。
数十个人凝聚出来的能量化作剑气，劈空斩像墟，然而就在即将成功时，虚空中突然响起一声轻笑，如丝绸擦过金属般带着冷冽的优雅：
“哎呀呀，墟，你怎么被小姑娘逼到这份上了？”
一道流光如划破夜幕的星辰，横亘在离荔与墟之间。
来者身着墨色锦袍，袖口绣着破碎的法则纹路，指尖把玩着一枚金色骰子。
离荔没见过这个人，但是对这个声音是再熟悉不过，抽卡系统。
抽卡系统冲离荔挑眉，磁性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笑：“离荔，咱们又见面了。怎么，想杀我的‘同伴’？”
离荔的剑尖在距墟咽喉三寸处顿住。
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系统的气息与墟同源，却又带着截然不同的清冽感。
那是……另一位上古神？
地母的虚影在她身后波动，声音中带着罕见的凝重：“是穹，与墟同属混沌原初之灵的存在。离荔，小心，他……”
“我知道他是谁。”离荔咬牙切齿，剑灵上的规则之火却并未熄灭，“他是抽卡系统的本体。”
穹摊开手掌，离荔识海中的卡牌池突然剧烈震颤。
离荔瞳孔紧缩，想要抓住那些力量却发现都是徒劳。
随着卡池的消失半空中突然出现许多空间之门，黑洞洞的直对着离荔身后的卡牌们。
鹿柠站的离离荔最近，她脸色大变的抓住离荔的手，声音苍白无力：“姐姐，我受到了此界的排斥，那些空间之门在拉扯我。”
所有的卡牌都在咬牙坚持，试图不被面前的空间之门吸走。
徐寻作为一个凡人是最快支撑不住的，他吐出一口血晕倒后直接消失不见。
那些曾与她并肩作战的卡牌们发出哀鸣，任他们如何挣扎都是徒劳，只能被驱赶出这个世界。
卡牌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不舍与不甘：“宗主，保重！”
“姐姐，等我们回来！”
“离荔，别放弃……”
“不！”离荔挥剑斩向穹，却发现自己的攻击竟被一层无形屏障弹开。
“抱歉啦，小友。虽然我很欣赏你的反抗精神，但……”穹指尖的骰子突然爆发出强光，“我们神明之间的争斗，可不是凡人能插手的。”
“你想做什么？”离荔手持着剑，目光冷冷的看着抽卡系统。
卡池是穹给她的，她知道终有一日会失去卡牌们的阻力，卡牌之力没有被穹驱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地母虚影抬手射出一道绿光，试图关掉空中的空间之门，却被穹轻描淡写地挥袖挡下：“地母，你护了这么多年的种子，终究还是要落入我们手中。”
墟趁机退到穹身后，胸前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祂阴鸷地盯着离荔，腕间的金色印记与穹的天地纹路产生共鸣：“穹，你果然还是来了。
怎么，想和我联手杀了这个人类？”
离荔这个棋子已经完全脱离了祂们的掌控，还获得了地母的青眼，现在不杀，假以时日，恐怕祂们两人联手都不一定可以铲除这个心头大患。
穹转动着骰子，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祂看向离荔手臂上的天道印记，又瞥了眼地母手中的种族之果，忽然轻笑出声：“联手？不过是暂时的利益交换罢了。
墟，你我都清楚，这世上只能有一个天道。”祂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但在那之前，决不能让地母的人毁掉这一切。”
离荔感觉体内的力量正在飞速流失。
卡牌们的消失带走了她三成的战斗力，而穹与墟的联手更让她陷入绝境。
地母见情形不对，将种族之果推向离荔。
狐耳少女的身体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离荔，带着她走！她是打破因果之网的关键，没有她这个新生种族，就算培养出了气运之子也是徒劳。”
然而，种族之果尚未触及离荔掌心，穹的骰子已化作一道流光击中果实。
血色外壳应声碎裂，狐耳少女的虚影被吸入穹的袖中，只余下一枚金色种子滚落在离荔脚边。
地母虚影发出悲痛的叹息，在墟的秽气冲击下逐渐消散：“墟，你连新生的种族都不放过……”
地母虚影在秽气洪流中化作万千光点，最后一丝力量如柳絮般拂过所有冀途宗的人和离荔的眉心。
离荔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片雾林深处。
周围的弟子们清醒过来后全都围在离荔身边，随时保持着警惕，远处传来脚步声，不轻不重的声音响在每个人心尖。
当一袭紫衣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来人是宗门管理院的院长——栈棠。
“阿荔。”栈棠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她的指尖抚过离荔的脸，眼中泛起痛楚，“对不起，我该早点告诉你真相。”
“姐姐……”离荔的声音沙哑，喉间像是塞着碎玻璃。
“阿荔，听我说。”栈棠抓住她的手，将一枚刻满符文的玉简塞进她掌心，“地母说，培养天道有两条路：一是用她的种子孕育新秩序，二是让气运之子与新生种族融合。现在种子在墟手中，新生种族被穹囚禁，而你……”
她凝视着离荔腕间的天道印记，“你是唯一同时拥有五系灵根与规则之力的人，若二者融合，你将成为新的气运之子，却也会成为神明的提线木偶。”
远处传来墟的秽气波动，离荔握紧玉简，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终于明白为何每次使用规则之力都会出现黑纹——那不是力量的馈赠，而是枷锁的印记。
“我该怎么做？”离荔抬眼，目光坚定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