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州倏的睁开眼,隽眉微拧。
梁秘书把ipad递给他,“五分钟前,他官博发了一条澄清微博,并且官宣了女友孙楠。陆总,您看看吧……”
陆闻州接过ipad细细查看,紧蹙的眉头逐渐松懈。
傅寒声澄清了跟温辞的事情,并和孙楠官宣。
这两件事无论哪个单拎出来都足以让他震惊,尤其是傅寒声竟然有女朋友。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
傅寒声有了女友,而且即将回海城,他确实放松对他的敌意和怀疑。
同时,也对温辞更愧疚了,他让她受了太多委屈。
梁秘书关注着老板的神色,没忍住说,“陆总,您和夫人在一起九年,夫人对您的感情我们陆氏的员工都看在眼里,夫人是不会做出对不起您的事的。而且,以夫人的人品,明知道傅寒声有女朋友,她绝对不会跟他有什么牵扯的……”
“您这次,真的让夫人伤心了……”梁秘书不敢提别的,叹了口气。
陆闻州听的心被揪住似的疼,忍不住红了眼眶。是啊,别人都看出来她对他的爱,他怎么就去质疑了呢?
梁秘书见状,默默噤了声,驱使着车子。
“医院那边如何了?”片刻,陆闻州收敛了思绪,沉声问。
“刚得到消息,那女人服了药打了针,最迟明天就会醒。”
陆闻州眸里划过一抹冷芒,“派人看护好,醒来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些欺负算计过温辞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明白。”
……
傅寒声官宣的事在网上掀起了一层风浪。
温辞也看到了。
因为早已知道,她没太多惊讶,有的只是庆幸,庆幸他们没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受到影响。
这样就好了。
在京市外环转了一圈,天色也不早了。
陆闻州打了很多电话,她一通都没接通,这只是开始,让他尝尝心慌痛苦的滋味……
再次挂了他的电话,她让司机在一家她常去的咖啡厅停下。
进了门。
温辞点咖啡的时候,忽然看到前台后面的架子上摆放着一个兔子挂件——
很像她丢了的那个。
她定睛看了几秒,确定那个就是她的,因为是妈妈做的独一份,她不可能认错。
上次问了傅寒声后,她以为她再也找不到了……
“您好,我能问一下,那个兔子挂件是……”温辞看向服务员,没忍住问道。
服务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说,“哦,那个挂件啊,不知道是谁丢在这儿了,然后被人捡到,交给前台的。”
温辞压抑着心里的激动,以为是自己哪次在这儿喝咖啡的时候落这儿了。
“那个兔子挂件是我的……”
怕服务员不相信,她掏出手机,把照片给她看,“这个挂件是我妈妈给我的,对我很重要,前些日子丢了,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了……”
服务员恍然,走过去把挂件取下来给她,笑,“那现在物归原主。”
温辞接过来,指腹蹭了蹭兔子耳朵,离的近,她隐隐嗅到一股清洌的气息。
好似有点熟悉。
但一时半会她又想不起来。
“那个人经常来这儿喝咖啡吗?”她问。
服务员知道她说的是捡到她兔子挂件的人,思索了下,“也不是经常……”
温辞想了想,问道,“那能麻烦您帮我一个忙吗——”
……
此刻,咖啡厅外。
傅寒声隔着一扇玻璃,静静望着坐在咖啡厅一角的温辞,幽邃的眸里深沉克制——
看到她拿回兔子挂件脸上不自禁露出的喜悦时,不自觉失了神。
仿佛觉得,她本该是这样明媚灿烂,而不是满目惆怅。
接触到她的这段日子里,她好像一直在强颜欢笑?
傅寒声凝眉,很快就掐断了思绪。
“你哪来的资格?”陆闻州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砸的他六神无主。
确实,他哪来的资格。
她已婚,他不过一个外人。
傅寒声扯了下唇,再度看向窗外时,眼里已然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自持。
不一会儿,方远回来了。
他打开驾驶座,侧身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老板,“老板,您要的咖啡。”
傅寒声冷淡应下,接过咖啡浅酌了一口,唇齿间香甜的味道不禁让他皱了眉。
他对咖啡的要求向来极高,口味也刁钻。
方远跟了他七年,这种小事从不会出错。
他目光颇有些不满撇了方远一眼,“买的什么咖啡?”
方远察觉到老板的不悦,脊背一僵,斟酌道,“应该是瑰夏。”
瑰夏,他从不喝这种口味带甜的咖啡。
傅寒声面色冷硬,放下咖啡,冷哼一声,“看来最近你不仅工作效率低了,琐事也办不好了。”
方远心口咯噔了下,额头都冒虚汗。
傅寒声的威压,有时仅仅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他连忙道,“傅总,咖啡是温小姐点的,前台的服务员说,温小姐为了感谢帮她捡回挂件的人,以后再来咖啡厅喝咖啡,她请客。”
傅寒声怔愣了下,深邃的眸里比无边的夜色都要深沉。
方远战战兢兢,他当时压根没想那么多,现在别提多后悔了,“如果您不喜欢的话,我马上给您换一杯!”
说着,他侧过身,着急去拿那杯瑰夏咖啡,唯恐多怠慢一秒惹得傅寒声不快,却被一只修长的大手先一步拿起。
“不用了。”
傅寒声淡声说,指腹描摹着咖啡杯沿。
方远愣了愣,匪夷所思看了自家老板一眼,等反应过来为什么后,顿时语塞。
真双标啊!
明明前一秒还那么嫌弃,现在就捧手心里了。
傅寒声手里握着咖啡杯,那股温热似乎从掌心一路渗进了心里,唇齿间的甜香好像也不觉得那么难以忍受……
心中淤积的烦闷好像也奇妙的消散了很多。
连他都觉得刚刚脱口而出那句话太没有下限。
可就是说出来了……
傅寒声蹙了蹙眉,眸光复杂,透着一点自嘲意味。
方远透过后视镜偷偷瞄了一眼,不禁叹了口气,老板对温辞的心思,他一个外人都觉得遗憾。
有时不禁龌龊的想——
如果陆闻州跟温辞离婚就好了,
如果陆闻州对温辞不好就好了。
那样,傅寒声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抢。
可是没有如果。
其实傅寒声当初想过这种可能……只是那晚在医院,看到温辞对陆闻州无意识的依赖时,这些‘如果’都成了泡影。
忽然的,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傅寒声回过神,看到备注后,眉宇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