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右一右二来势之猛烈,是如猛虎扑兔,博弈亦用全力。
对上这两箭右一右二的正是宇文拓的第三四支箭矢,时间太过紧迫,这第三四支箭矢的作用就是减缓右一右二的射程和射击速度。
宇文拓拉起夜行衣的衣领,遮住大半脸庞,只露出一双剑眉星眸,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散发出独属于他的风华。
快马赶上前面急行的敖登和乌兰其其格。
“右转!”他天乌语猛然呵斥,随即而来的是他猛地压低身形,微微侧身,拽着马头就往右一个急转。
别以为这么简单,宇文拓左手扯着自己马儿的辔头,右手发力,扯住敖登两人那匹马的辔头,两匹马被大力一扯,猛地蹄子打旋儿,湿滑了蹄子,钻进就近的棘刺丛林里。
敖登猛回头,一支穿甲箭矢擦着他们两匹马的马尾插进地里,留下了好几缕马毛钉在地上。
这是巴图和坦的箭矢!他居然还带了囚影弓!
敖登心中恼怒,他居然如此不讲情义,真当自己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了吗?
若是、若是再高些角度,岂不是一箭射穿了他、乌兰其其格和肚子里的孩儿?两尸三命,他怎么敢这般肆无忌惮!
敖登恨红了眼睛,却碍着敌强我弱,强行压下愤怒,对着一侧骑马的宇文拓道:“恩人,多谢救助!”
“少废话,赶紧指路,等过了这片棘刺,巴图和坦的速度还会更快!”宇文拓低喝,“看好你的女人,若是跌倒了地上去,我可不讲情面。”
敖登心头一紧,立马集中了注意力,领先宇文拓半身,在棘刺里小心地穿行。
巴图和坦追到棘刺外,露出不屑的笑容:“居然想着走这条路来拖慢我的速度,青鹿驹,我们走大路!去终点堵死他们的去路!”
青鹿驹蹄子中间有一条肉缝,最是脆弱,踩不得棘刺,相比坚硬的马蹄而言,马蹄反而更好行进于这里。若是巴图和坦想强行突破,必定会放慢速度,宇文拓等人正好凭此拉开几人的差距。
青鹿驹发出应和的叫声,被巴图和坦带着转了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死系统!你会不会指路?不会可以安装下低德地图,或者千度导航,不是领着我在这片林子上兜圈子!”周潋光暴躁地在脑海里骂系统,“这条路我都走了两遍了,你究竟在绕什么路?”
五琉璃身前是一根被周潋光插进泥土里的箭矢,按着子系统的指引,周潋光绕来绕去的闯进了一片山林里,周潋光看见这片林子里似有瘴气,便折了支箭矢插在入口处,才跟着子系统的导航前行。
但是,这箭矢,他不说看见了两只手,至少一只手的数有了吧?
周潋光就想:不是,明明是你系统叫我去救人,结果给了个自己都导不明白的路出来。实在见谅,他周潋光面对拓儿生死忧患在前,做不出什么好脾气出来,他现在是周·白磷型人格·潋光。
周潋光烦躁地骑着五琉璃原地转了几圈,抱怨道:“什么鬼地图,我都在这里鬼撞墙好些时间了!你们系统是不是安装了063全家桶啊?我真服了,我自己找路走!”
子系统带着电流划过的滋滋声,弱弱地机械音响道:“已收集宿主意见,正在向主系统反馈,还请宿主不要统身攻击。”
五琉璃灵性地啾鸣,像是在附和周潋光的话语。
周潋光笑不出来,他看着入口,对比着脑海里的地图,在胸前画了一个符号:呃,老天爷啊、如来佛祖啊、观世音菩萨啊、上帝啊、长生天啊、古希腊掌管导航的神啊,保佑他周潋光赶紧找到宇文拓吧!阿门!啊切!
周潋光鼻子痒痒,打了一个喷嚏,不知怎得,在泪眼朦胧中,他似乎看见了不在地图上的一条小路。
嗯……这条路似乎没走过啊,五琉璃,我们冲!
周潋光没怎么思索,既然地图上的路都走了这么多遍了还是走不出去,不如撞撞运气。
毕竟第一世的大作家鲁迅说过,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他和马克吐温都表示支持!
周潋光骑着五琉璃就走了那条莫名其妙被他发现的路,没过多久,一个威武雄壮的身影悄然出现。
呼格吉勒图处理完了营帐的事情,带着亲兵去了马厩。
看着一地熟睡并且受到了明显是物理攻击的士兵,脸色一变再变,呼格吉勒图愤怒地抠了抠头发,今天是有人在针对他呼格吉勒图吗?
比预期少上两倍的手下、乱糟糟的天乌盛宴、突然起火的东西侧帐、抓住现行的敖登和阏氏、两人居然还畏罪逃跑了、莫名袭击库房和杀死一大批他亲兵的神秘人、放跑了使者马厩和赤帐马厩的同伙……
这一件件事情,居然是在6个时辰内发生的,天要亡他呼格吉勒图吗?大汗回来后看见他放权给他的区域变得如此乱七八糟,定然会治他的罪行!
人生昏暗啊!
更别提他的上头莫日根了,暴怒的莫日根和巴图和坦没有任何区别。
长生天!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禀报大人,马厩里的玉麒麟马共五匹,三匹逃了出去,有两匹分别跑去了附近的草场吃草,还有一匹跑到了橙帐孛儿帖进贡的黄貂马所在的马厩里……咳咳,繁衍子嗣。”侍卫查看了马厩里和周边情况,立即出来汇报。
呼格吉勒图一数,“不是五匹马么?还有一匹呢?”
负责管理所有马厩的负责人被亲兵带了过来,汇报道。
“还有一匹是之前大汗陛下看中的,但是由于性子太烈,关在马厩这几日,企图逃跑了整整十次,”负责人苦着脸,“估计是,趁乱跑了。”
“跑了?”呼格吉勒图听见“大汗看中”“性子太烈”“逃跑”等字眼就有了非常不妙的预感,“跑了!大汗看中的马,你居然让它跑了!你可知何罪!”
他被气的头疼,叉着腰看着低头的负责人,恶声恶气地威胁道。
“一定、一定是那烧帐的贼子同伙,偷了大汗的马跑了!”那负责人脑筋急速转弯,给自己找起了理由,大汗一怒,血流成河不是白说的,为了自己的项上人头,他定然要把责任推给别人去。
呼格吉勒图斜眼看他,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
负责人颤颤巍巍地抖着手不敢看他。
他也知道自己借口拙劣,试问,一匹短短几天内企图越狱了十次还撞伤了不少养马人的烈马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偷马贼感化,并且愿意载着他逃跑呢?
难不成那偷马贼是什么绝代容颜,让这匹烈马一眼就心动了?还心甘情愿的跟着别人就走了?
世界上要是有这么人存在,还有天理吗?
负责人可怜地看向呼格吉勒图。
呼格吉勒图大手一挥,让人把他押走,“这种话,还是留给大汗讲吧。”
至于大汗信不信,嗯,那就不关他呼格吉勒图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