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长子贩卖私盐入狱,宋家争夺太子妃之位的行动被迫停了下来。
蒋扬如今作为大理寺寺卿,岂会看不出这是东宫的手笔,毕竟当初青泽宇可是因为宋家侵占良田案跟东宫闹得不可开交的,如今突然动宋家,若非没有凤栖梧的示意,他打死都不相信。
蒋扬见凤栖梧暂时没有要彻底废掉宋家的意思,便将案子交给了如今的大理寺少卿祁光宗的手中。
祁光宗是当初青泽宇一手提拔起来的寒门子弟,当初宋家的那个良田侵占案子便是他跟着青泽宇一起办的。今日又是宋家的案子,蒋扬便直接将卷宗丢给了祁光宗。让祁光宗去捧这个烫手的山芋。
祁光宗看着手里的卷宗,想到已经死了近一年的永安王青泽宇,眸子里带了几分哀伤。当初为了查宋家侵占良田的案子,青泽宇可是抵住了很大的压力,最后却是因为凤栖梧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大理寺那么长时间的努力化作了泡影。如今宋家再次落在了祁光宗的手里,祁光宗觉得,自己若是不咬死了宋家,实在是对不起青泽宇的知遇之恩。
最后,在祁光宗的强力调查之下,不仅仅这次的案子被定了下来,连之前的侵吞良田案也被提了出来。自从上次之后,宋家不仅仅没有收敛,反而因为凤栖梧的保护纵容,更加的肆无忌惮,短短几年,侵吞的良田竟是多出了一倍。
祁光宗将所有案子罗列起来,联合刑部,直接给宋家判了抄家。
蒋扬见东宫没有任何动静,索性就由着祁光宗去闹,最后,曾经声名显赫的宋家,彻底的消失在了京城。
齐王府宋家女,也在一个漆黑的夜里被裹了破席子抬了出来。
宋家双方下注,更是为了齐王府想要抛弃东宫,但是,他们不知道,从一开始,齐王府就只是想要利用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保宋家。又因为之前种种,已经彻底的得罪了东宫,凤栖梧自然不会再保他们了。
凤栖梧在几个世家之中选择着,魏国公府也有意再送一个女儿入东宫。凤栖梧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若是康远侯府还是永安王在世的时候那般隆盛,青泽鱼倒是个合适的人选。青泽鱼此生都无法孕育子嗣,凤栖梧也不用担心外戚做大。可惜,永安王与青侧妃只有一个。
青泽鱼也没有闲着,整天心不在焉的,一脸的郁闷与担忧,几乎整个乾元殿的人都发现了。
凤皇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问道:“你这几日是怎么了?可是因为太子妃?”
青泽鱼微微点头,满脸哀愁的说道:“不敢欺瞒父皇,儿媳自小流落江湖,没规矩惯了的。先太子妃毕竟是儿媳的表姐,对于儿媳也算是多有包容,可若是换做了旁人,怕是个极讲规矩的,不一定能容下儿媳这般的人。”
凤皇盯着青泽鱼的脸,唯恐错漏一丝一毫,问道:“你就没想过当太子妃吗?”
青泽鱼脸上露出一个合适的错愕表情,随即认真地说道:“表姐说过,儿媳这种自在惯了的人不适合在宫中生活,若非是因为与儿媳表姐妹,她怕是容不下儿媳这般放荡不羁,天马行空之人。太子妃之位何其重要,自然是要选一个端庄贤惠,知书达礼之人。儿媳,实在是不堪其位,自然是不敢奢望的。”
凤皇见青泽鱼自卑的模样,没有丝毫伪装,劝道:“你妄自菲薄了,虽然你自小流落江湖,但是你的规矩礼仪还是不错的,一点儿不比那些自幼在京中长大的贵女差。”
青泽鱼也没有指望凤皇会立刻允了自己太子妃之位,只是略带惊喜的问道:“当真?”
凤皇看着青泽鱼单纯的模样,笑道:“自是当真。朕可是天子,九五至尊,如何能骗你?”
青泽鱼开心的说道:“从未有人如此说过儿媳,父皇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凤皇很满意青泽鱼的反应。两个人的对话看似在闲聊,实则每一句话都是凤皇对青泽鱼的试探。凤皇要知道青泽鱼对于权利的欲望究竟有多重。好在,青泽鱼的反应,好像与太子妃之位相比,她更在意的是凤皇对她的认同。完全符合她的遭遇。
凤皇从未放弃过对青泽鱼的调查,但是,得到的消息都是她自幼流落江湖,被那老道带走之后便不知所踪了。
从青泽鱼口中所说的地方,凤皇也派人去寻了,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地方,也传言有这么一个老道。但是,都是山下村民所言,没有人真的见过那老道,更没有人上过山。当地传言,那山乃是仙山,凡人上不去。
配上青泽鱼的一些说法,钦天监推测青泽鱼应该是得了一段仙缘。
凤皇不是没有想过真的让青泽鱼做太子妃,但是,他奉天相之术,太子妃可是今后的一国之母,他自然是要钦天监推演一番的。
得知青泽鱼竟是天上的凤命,能保凤朝百年兴盛,凤皇忍不住的问道:“太子侧妃与永安王乃是双生子,怎得命格之差如此之大?”
钦天监官员道:“一阴一阳谓之道,正是因为永安王命格极差,只有命理集大气运之人才能与之融合,所以二人虽然出生仅差了半个时辰,命格却是有天壤之别。”
凤皇十分满意,当天便下旨,册封了青泽鱼为太子妃。
凤栖梧正在与魏国公府谈判魏家女入东宫事宜,却是没想到凤皇直接下旨,册封了青泽鱼为太子妃。凤栖梧心中难免有些不满,如今青泽鱼已经是他的人了,他又何必浪费一个太子妃之位。
凤栖梧知道,这后背肯定是青泽鱼的谋划。青泽鱼从不做无用之事,想来她入宫侍疾的时候,便已经打定了这个主意。
原本对于魏婉的死,凤栖梧已经打消了对青泽鱼的怀疑,但是,现在,这种怀疑开始疯狂生长。
青泽鱼需要出宫受封,自然是受到了众人的恭维。青泽鱼全程端庄淡然,丝毫看不出自幼流落江湖,竟仿佛是自幼便在京中长大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