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烬天亮起身,屠苏酒还不至于让他不记得昨晚的事。
只是宿醉有些头疼。
云歌也起身穿好了衣衫,今日的鲛纱衣比昨日的更透了些,隐隐戳戳的勾勒云歌强壮的身形。
炎烬揉着头,穿好外袍,扎好了发带。
云歌的视线一直落在炎烬身上,有些痴迷。
炎烬转头望向云歌,见他穿的单薄,沉思许久从芥子袋中拿出一件披风:“落雪峰寒凉,师兄穿的实在是太少了。”
“这披风我未用过,师兄披上吧。”
云歌嘴角微抽,很明显他故意的引诱像一场笑话。
他无奈的看了眼炎烬,披好了披风。
“我今日便要走了,就不在龙吟宗逗留了。”
“炎烬,若路过合欢宗,定要去寻我。”云歌的计划失败了。
炎烬对他毫无情谊。
他表达的心意,也只会是一场笑话。
“哦,好,那云歌师兄一路顺利。”
炎烬没有多想。
将人送到了山下,挥着手,看着云歌踩着剑离开了。
楚沐这才悄悄的松口气。
这云歌太会勾引人了,穿那么少,还那么透,骚包一个。
云歌走后,炎烬清理了卧房,开始心无旁骛的修炼。
楚沐就托着腮坐在那里望着炎烬。
修炼的日子就是如此枯燥且漫长,炎烬一举突破化灵。
突破化灵这年,比楚沐还小。
楚沐终于相信系统说过的,如果炎烬没有受火毒侵扰,要比他厉害些。
炎烬化灵,宗门内的祝福不断,炎烬并没有觉得自己多厉害。
神色依旧清冷如常。
林流萤望着一身蓝白衣衫的二师兄,不停感慨:“我这二师兄,当真是雪山之巅的仙人。”
“他的眼里似乎可以容纳世间一切,又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中。”
其他弟子也附和:“比天才更厉害的是绝世天才,比绝世天才更亮眼的,非炎烬莫属。”
而炎烬也一心修行,心无旁骛。
心态通透,又悲悯世人。
林苑海总是欣慰道:“龙吟宗,后继有人了。”
“祖师爷定然会无比高兴,收了炎烬这样的弟子。”
楚沐望着惊才绝艳,年少肆意的炎烬,也终于明白了五宗的人为什么要炎烬死。
只要炎烬活着,那些所谓的‘成神’只是笑话。
炎烬绝不允许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主宰碧龙大陆。
“嗡嗡嗡——”整个龙吟宗忽然震动起来。
炎烬从修炼中睁开眼。
朝着灵阵方向而去。
他去的时候,师尊长老们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此番动静,只有兽潮。”林苑海看着灵阵之上的红色收缩的印记神情阴沉。
“分两支,我带着长老们做先锋队,其他门后援,弟子们守家。”林苑海很快做出了决定。
大家觉得很合理,很快行动起来。
路过玄夜,炎烬,林流萤的时候。
脚步停顿了下。
“你们守好龙吟宗,切不可懈怠修行,更不可违背龙吟宗道心。”
三人急忙作揖:“弟子遵命。”
最后望了眼炎烬,传音道:“若此战打的久,记得帮师尊去照顾下你陈叔。”
炎烬眸子张大,随后点头。
林苑海松了口气,祭出长枪,离开了龙吟宗。
可不知为何,炎烬的心惴惴不安。
有些说不出的烦闷。
今日入定都心事重重。
一日……两日……三日……
日子越来越久,去的师尊和长老也越来越多。
大家从最后的期盼,到心中开始恐慌。
现在整个龙吟宗,除了些各司其职的长老,三峰掌门都不主事。
弟子们开始里有些慌神。
炎烬,玄夜,林流萤,三人商量:“玄夜师兄,你是首席大弟子,你得帮着师尊稳住局面。”
玄夜点头,将弟子召集起来:“师尊长老们在外浴血奋战,我们也不可懈怠修炼。”
“我们修仙之人,守护苍生是我们的责任,如果连我们都开始惧怕妖兽,那凡人该如何自处?”
众人都点头,林流萤也走出来道:“入门之前,我们也都是凡人,我们守护的不仅仅是凡界,也是守护我们的家。”
炎烬一身蓝白色衣衫站在玄夜身侧,声音清冷且坚定:“无论师尊们在不在门中,我们的修行是为自己的道,而不是为别人。”
原本狂乱暴躁的心,因为炎烬三人的话,也渐渐被抚平。
大家开始一如既往的修炼。
而七日后,一具具尸身运了回来……
龙吟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三峰师尊皆战死,长老二十人只余一人生还。
生还的长老将尸体运回来后,也仙去了。
龙吟宗跌出五宗之列。
全宗上下哀痛一片。
可龙吟宗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在宗门一些长老的决定下,玄夜任千机峰掌门。
炎烬为落雪峰掌门。
林流萤则是万柳峰。
三师兄妹忍着巨大的悲痛开始接手龙吟宗。
炎烬看着落雪峰的弟子们,带着悲色:“如今龙吟宗已跌出五宗之列,若诸位有谁想离开,我不阻拦。”
“若有人愿意留下,请相信龙吟宗一定会重回五宗之列。”
弟子们身穿麻衣,一同作揖:“我等绝不离开龙吟宗!”
炎烬望着众人,含泪欣慰:“师尊在天之灵,定然欣慰。”
“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早晚回得去。”炎烬整顿好龙吟宗落雪峰。
日日疲惫。
这天他忽然收到了一封灵信。
炎烬拆开,上面是极为潦草的字迹。
但他认得出,是师尊的。
【炎烬,我死后,葬在陈长安附近,替师尊告诉他,来世再见。今生欠他的,来世做牛做马定然归还。若可以,希望他百年后葬在我的身侧,炎烬,师尊请求你,若陈长安有事,你定要帮他。】
炎烬闭上眼,收了信。
一边默默流泪,一边偷走了林苑海的水晶棺。
带着他的棺椁偷偷来到南河城。
还是那排竹屋,屋内有暖黄色的光。
炎烬落地,却不敢进去。
“吱呀——”门却开了。
是陈长安那张入眼俊秀的脸。
此刻一身白衣的陈长安,看见炎烬微愣。
随后目光穿过他,落在他身侧的水晶棺。
“哐当——”手中的瓷碗落了地。
一碗汤药撒了满地,瓷碗也应声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