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把那个工程师的信息和联系方式都给我，我下午去沪城，会找他。”
赵全军想了想，钱航海说的也没毛病。
假若要是能够把那些轩逸车改下涂装和车标，成为稻壳汽车的一个型号，十几万辆车，其实可以撑起一代了。
既然能赚钱，为啥不赚呢。
这批车的成本会被压得很低，到时候，赵全军赚的，或者说稻壳汽车厂赚的钱足够将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运营成本了。
“好，我已经写下来了。”
钱航海从兜里掏出一个折起来的信封，他亲手把这信封塞到赵全军的手上。
“赵老板，我的那钱，一千万美金，还有送我全家出国的事情？”
钱航海不想要退居二线养老，而且上汽·日产合资厂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上级说不定还要追究他的责任。
钱航海想着他自己现在的年龄也不算大，还不如趁着没有老，拿着钱去国外拼一拼，做生意。
他跟赵全军说的这个秘密，其实涉及到了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
说句难听的，钱航海就是在犯罪。
“钱厂长，你傻了吧，你还想要钱呢？我们要是把你交给检察院，你想一想你能不能活着从牢里出来吧！”
“你说你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有时候活着，并且还能老有所依老有所养已经很不错了！”
“国家和人民养着你，你现在反倒用国家的资源来换好处，你还有脸找我们董事长要钱？”
牟中化特别了解赵全军，他知道赵全军一定不会给钱航海一分钱。
所以直接当着钱航海的面一顿喷，把钱航海都喷傻了。
“钱厂长，我不是你，一个亿美金的利益虽然多，但我都已经混到现在这个身份地位了，我能为了一个亿美金把自己搭进去吗？”
“你别傻了，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想着挖国家墙角！”
赵全军也在这里戳钱航海的心窝子，他还挥了挥手上的信封！
“看在你给我推荐人才的份上，我不会把你移交给检察机关，也不会把录音放出去，回去吧，别搞得自己晚节不保。”
赵全军跟钱航海周旋半天，他就只是想要信封里这个人的信息。
霓虹日产汽车那么多汽车工程师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现在龙国有工程师解决了，这个人肯定是人才，既然是人才，赵全军就得留下来。
这种人的重要性，说不定比一个亿美金多得多。
“你不怕我回沪城了，把他推荐给领导，沪城领导看到上汽·日产合资厂能够起死回生，放弃跟你们的谈判？”
钱航海咬着牙，他心里恨极了。
“不怕，你是体制内的，还是个厂长，龙国的高层一向以稳定为主，收购案都谈到这个份上了，努力争取了一个三方都满意的方案，这时候说放弃？”
“你把领导们当猴子耍呢？”
“对领导来说，他们与其去博一个看不到希望的未来，还不如求稳，尽量减少国家的损失。”
“你看的是自己的利益，他们看的是大局，明白么？”
赵全军苦口婆心地击碎了钱航海最后的希望，他说的这些话都没毛病。
如果钱航海在谈判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把这个事情捅上去，那领导们说不定还会给钱航海一个机会，给上汽·日产合资厂一个自救的期限。
可是现在都过去了大半年了，整个厂子停摆了几个月。
霓虹日产汽车也把该撤的技术和人员、设备都撤回去了。
你这时候告诉大家，你有办法救厂子，还有个屁用。
孩子长大来奶了，没有人会支持钱航海。
“钱厂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自己走呗，别闹得太难看。”
牟中化知道赵全军要去陪领导，他直接就开始驱赶钱航海。
钱航海跟赵全军打擂台超过一年的时间，现在赵全军已经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胜算，钱航海也知道他没什么希望了。
只能是被牟中化的人给带出去。
钱航海一走，牟中化悄悄跟在赵全军的身后，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董事长，你真不打算低价买下那些汽车零配件，我觉得钱航海的说法没错。”
牟中化一直以来的风格就是捞偏门，花一点钱博取十倍百倍的收益，就是他牟中化最爱干的事情。
要不然当初牟中化也不至于被雅克萨黑市头人安德烈给关起来了。
“能买，但是低价买还是正常价格买，等我见到这个工程师再说吧。”
赵全军把手里的信封塞到口袋里，先去食堂跟那些领导还有车主宋先生吃饭了。
等下午两三点，把工厂内所有的客人都送出稻壳汽车厂，赵全军才马不停蹄地赶往沪城。
现在丰田考斯特也成了赵全军的出差座驾了。
这次去沪城是谈判的，而且涉及到那些汽车零配件和上汽·日产库存车的事情。
赵全军就让一些稻壳汽车的管理跟着一块过去，主要他是把财务带在了身边。
牟中化在车上把目前谈判的进度再给赵全军重新讲述了一遍。
其实这些东西，赵全军都知道，以前牟中化每过一星期都会跟赵全军汇报一次。
现在再说一遍，是加深赵全军的记忆，让赵全军到了沪城参与谈判，不会被对方刁难到。
等这辆丰田考斯特进入沪城市区，牟中化的话也说完了。
赵全军总结了一下，牟中化已经把谈判过程推进到谈钱这部分了。
也就是说，各种条件，三方都是满意的。
就是稻壳·丰田合资厂目前能拿出来的钱，不能让官方和日产汽车满意。
官方其实还好，要是稻壳·丰田合资厂愿意多割舍些股份给国家，那一切都好说。
龙国这么大体量的国家，虽然现在还很穷，但也不至于要纠结那几个亿。
但日产汽车想要拿到实打实的资金回血，他们在上汽·日产合资厂这个项目上亏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丰田集团那边怎么说？丰田贤人怎么还在郑城？”
“这小日子当分厂长当上瘾了？”
“上次我去阿美莉卡，威胁到丰田集团的利益，他直接就跟着我飞去阿美莉卡了，也没说要管郑城厂的死活。”
赵全军这边虽然跟丰田集团是利益一体，稻壳汽车、丰田汽车加起来算一方。
所以再加上龙国官方和霓虹日产汽车，这就是三方了。
但实际上是四方。
赵全军没钱，代表稻壳汽车也没钱，所以赵全军要坑丰田集团的钱。
谈判桌上现在缺少了丰田集团的代表，那这个收购金额再谈八百年也谈不下来啊！
“我给他打过六次电话，他一直以工作忙为由，还说谈判是我的事情，丰田集团没有授权他参与这次收购案。”
“至于霓虹丰田集团，我也去函了，公函发了几十次，丰田集团那边一直都是已收到，等待董事会决议，然后就没后话了。”
牟中化早就知道赵全军要坑丰田集团拿钱出来收购上汽·日产合资厂了。
因为按照赵全军的计划，赵全军迟早要把丰田集团请离龙国。
所以在实现这个目标之前，丰田集团在龙国的投资越多，赵全军占的便宜就越大。
“这可真难搞，丰田奉太郎的想法我知道，他是看我把汽车零配件的采购订单都给国营厂，往后国营厂生产不了的汽车零配件，我们也能从长三角的产业园采购，这些家伙看不到回报，所以不想投钱了。”
赵全军自己肯定不干净，他一心一意想着坑别人，丰田集团的高层也不傻。
以前因为卡着稻壳·丰田合资汽车厂的脖子，丰田集团还能通过合资厂的采购订单赚钱。
哪怕合资厂不给丰田集团分红，就靠卖汽车零配件和汽车三大件的钱，丰田集团都能慢慢收回成本。
可现在赵全军连这个钱都不愿意让他们赚了。
丰田集团的净利润增长跟着变慢了。
等阿美莉卡的通用·稻壳合资厂建成，开始生产，丰田汽车在阿美莉卡的市场也会受到冲击，到时候他们的营收增长会再变慢。
“董事长，要不要让我亲自去霓虹一趟，丰田奉太郎总不能什么都不管吧，他们才是合资厂的大股东！”
“你说现在闹的，这么大的收购案，大股东全程不管，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牟中化也有点脾气。
谁都知道稻壳·丰田合资厂这次要是能把上汽·日产合资厂给吞了。
实力起码能翻倍地涨！
可是，作为合资厂最大的股东，却在这里拖后腿，实在是让人难受。
“不用去了，你去了，他们也不会见你的。”
赵全军看得很清楚，有些事情其实很容易就能看清。
“以稻壳·丰田合资厂的名义贷款吧，这个风险我们自己担了。”
“先去住的地方，给大家安排入住，然后我们再去找那个工程师。”
到了这一步，赵全军也放弃了要丰田集团支援自己的想法，既然谁都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
还好厂里有钱，再从银行贷款，咬咬牙是能把收购案谈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