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战场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气息,
苏锐站在一片狼藉的叛军主营地中央,看着士兵们押送着一串串垂头丧气的俘虏,清理着战场,
昨夜还做着复国梦的叛军,此刻已然土崩瓦解,
“将军,初步清点,此战共毙敌约三千余人,俘获五千余人,野利奇,没藏讹庞,卫慕山呵等首要分子均已擒获,少数溃散山林者,正在搜捕中,”
一名副将前来汇报,
苏锐点了点头:
“我军伤亡如何?”
“托王爷洪福,叛军武备粗劣,组织混乱,我军伤亡极小,阵亡不足百人,伤三百余,”
“嗯,”
苏锐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将俘虏严加看管,首要分子单独关押,等候王爷发落,阵亡将士遗体妥善收敛,伤员立刻救治,”
“是!”
……
几天后,捷报传回大同,
贺烽看着军报,脸上并无太多喜色,仿佛这一切早已在他预料之中,
他放下军报,对李御和慕白道:
“叛乱已平,接下来,就是彻底整合西夏的时候了,”
慕白上前一步:
“王爷,协理司下属的宣抚队伍已经准备出发,将分赴西夏各地,张贴安民告示,宣布只惩首恶,胁从不问,稳定人心,”
“同时,对参与叛乱各部族的清算也已拟定方案,其牧场,草场,部民将进行重新划分,部分并入官营牧场,部分赏赐给在此次平乱中表现忠诚的部落,”
李御补充道:
“根据王爷之前的指示,对西夏国主李仁孝的处理方案也已拟定,其虽未直接参与叛乱,但懦弱无能,不能约束部众,已不适宜再居国主之位,”
“建议废其国主称号,迁居大同荣养,西夏故地,正式设立河西行省,由我镇朔军直接管辖,”
贺烽微微颔首:
“准!李仁孝给他个虚爵,让他安度余生吧,西夏这个名号,暂时对外保留,立国百年的党项人骤然被灭国,还是会引起不必要的摩擦和抵抗,若我军只是为了一个虚名让下面的将士付出无谓的牺牲,得不偿失……”
“河西行省的首任主官,你们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慕白和李御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有稍许的迟疑,最后还是李御用力的给了慕白一个眼神,慕白的态度才稍显安定,
见慕白已经屈从自己的意愿,李御拱手道:
“王爷,李德忠是最合适的人选……”
贺烽闻言一顿……
“好,就按你们说的!”
言罢,贺烽出了大堂,慕白看着贺烽远去的背影,猛然回头盯着李御:
“为什么一定是李将军!他是个武人!”
李御并不争辩,淡淡道:
“因为我军东面有金人,西边有回鹘,南边还有赵构……”
“李德忠虽然是个武人,但他是王爷最信任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只有让他镇守西夏,王爷才能腾出心思来全力对敌金人!”
慕白闻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无疑,他对于武人治疆的能力是存疑的,但现在各地烽烟四起局势不明,显然李御的话更有说服力,
……
另一边兴庆府,西夏皇宫,
当镇朔军的使者带着废黜国主,设立行省的正式文书到来时,李仁孝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天,他面色惨白,却没有太多反抗,只是默默地交出了象征权力的印玺,
对他而言,或许这种彻底放下担子,被人供养起来的生活,反而是一种解脱,
与此同时,镇朔军的铁腕清算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野利,没藏,卫慕等参与叛乱的核心部族,其族长,头目被公开处决,其部众被打散,分别迁往不同的地方安置,
其财产被没收,一场血腥的清洗,彻底荡涤了西夏故地上最顽固的反对势力,
而钱百万,则在叛乱平定后,收到了李御代表贺烽送来的一份“谢礼”
一份允许他在新设立的河西行省内,优先参与某些官方专营贸易的许可,
钱百万捧着这份轻飘飘却重如千钧的许可,知道自己这次又赌对了,他在北地商业版图上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河西之地,在经过这次引蛇出洞,雷霆扫穴般的整治后,彻底去除了内部最大的隐患,完全融入了镇朔军的统治体系,成为了镇朔军争霸天下道路上,一个更加稳定和可靠的后方资源汲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