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君冲进雨幕时,冰冷的雨滴如利箭般打在他脸上,生疼生疼的,裤管被卷帘门铁锈刮出裂口,那粗糙的铁锈擦过腿,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攥着那张渗出朱砂色液体的纸币,指缝间黏腻的触感像握着某种冷血动物的尸体,那股湿滑与冰冷顺着手指蔓延,让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
这张诡异的纸币,他隐隐觉得它似乎带着某种诅咒,是这一系列恐怖事件的不祥开端。
市场顶棚的积水仍在滴落,“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的雨幕中格外清晰,只是这次砸在沥青路面的是猩红血珠,那血珠溅起的瞬间,仿佛绽放出诡异的光芒。
“晨晨!”他对着雨帘中晃动的碎花裙身影大喊,声音被狂风和暴雨瞬间吞噬,他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担忧,害怕小女孩会遭遇不测。
张屠夫拎着剁骨刀从店铺追出,沉重的脚步踏在积水上,溅起高高的水花,镜片后的竖瞳在雨中泛着蛇类般的幽光,那幽光让林树君的后背一阵发凉。
电子秤屏幕上的“3.7斤”在雨水中晕染成血色符号,那模糊的血色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恐怖的故事。
小女孩抱着塑料袋在车流中忽隐忽现,林树君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拼命地在雨中奔跑,每一步都充满了焦急和不安。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交替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雨水将斑马线冲刷成模糊的灰白色带,宛如一条通往未知恐怖的道路。
当那辆银色SUV冲破雨幕时,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雨幕的寂静,林树君看到刹车灯在积水里拖出两道血痕,那血痕仿佛是死神的镰刀。
晨晨的凉鞋在湿滑路面打转,她的身体摇晃着,发出惊恐的叫声,塑料袋里的青菜滚落到车轮下,被碾碎成青紫色的浆汁,那股刺鼻的青菜味混合着雨水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不要动!”林树君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
第二辆黄色校车缓缓停下,发动机的轰鸣声在雨中显得格外沉闷,司机隔着雨刷摆动的玻璃比划手势,雨刷有节奏的“刷刷”声让林树君的心情更加烦躁。
小女孩对着车辆鞠躬时,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半空凝成血滴,“噗通”一声掉进积水潭里,绽开细小涟漪,那血滴仿佛是恶魔的眼泪。
老式公寓楼矗立在梧桐树影里,粗壮的树枝在狂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墙皮剥落处露出蜂窝状的暗红色砖块,那砖块的颜色如同干涸的血迹。
林树君跟着那道湿漉漉的脚印走进楼道,感应灯接触不良的滋啦声让他的头皮一阵发麻,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响。
204室的门牌在阴影中泛着铜绿,那铜绿仿佛是岁月和邪恶的沉淀。
穿碎花睡裙的老妇人提着菜篮与他擦肩而过,一股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脖颈处的尸斑在昏暗光线下宛如霉点,那霉点让林树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整栋楼突然陷入死寂,林树君的呼吸也瞬间停滞,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林树君听见金属摩擦声像指甲划过黑板,尖锐的声音让他的耳朵生疼,门缝里渗出的寒气在他睫毛结出霜花,那股寒气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冻结。
三楼传来婴儿啼哭,声调却尖锐得不似人类,那哭声如同利刃般刺进他的耳膜,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当他抬头时,看见所有防盗门的猫眼都在渗出灰白雾气,那雾气如同幽灵般缓缓飘动,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晨晨的身影即将没入门内刹那,林树君瞥见玄关镜面闪过憧憧鬼影,他的眼睛猛地睁大,呼吸急促,脚步也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
他摸出手机想拍照取证,屏幕却布满雪花纹,还伴随着“滋滋”的杂音,那杂音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警告。
楼道深处传来剁肉声,节奏与农贸市场里张屠夫的刀法如出一辙,那沉闷的剁肉声让林树君的胃里一阵翻涌。
门轴转动的嘶哑声割裂了死寂,那声音如同魔鬼的尖叫,林树君的瞳孔被门缝里溢出的黑雾刺痛,他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燃烧起来了。
寒气顺着裤管攀爬,他感觉鼻腔黏膜正在结冰,呼出的白雾在半空凝成细小的骷髅状冰晶,他的牙齿开始打颤,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
玄关深处传来指甲抓挠玻璃的声响,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十七种不同的腐臭气息在喉头翻涌,他忍不住捂住口鼻,差点呕吐出来。
\"别碰那孩子!\"沙哑的呵斥伴着铁钳般的手掌扣住他右肩,那只手的力量如同钢铁一般,让他的肩膀一阵剧痛。
林树君的后颈暴起鸡皮疙瘩,转身时看见墨镜男警服肩章结着霜花,那霜花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秃顶警官正在用对讲机呼叫支援,对讲机里传来嘈杂的电流声和模糊的声音,泛青的下巴沾着不知是谁的血沫,那血沫让林树君感到一阵恶心。
楼道景象在寒意褪去的瞬间突变。
霉斑墙皮化作崭新白漆,204室门把上缠着警戒带,搬运尸体的担架在楼梯拐角撞出闷响,那闷响仿佛是命运的钟声。
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将鼓胀的裹尸袋塞进厢式货车,防毒面具的呼吸阀喷出团团白雾,那白雾在空气中弥漫,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
\"这户没人?\"林树君指着唯一紧闭的房门,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掌心残留的朱砂色液体正在渗入皮肤,形成蛛网状的暗红纹路,那纹路仿佛是一种神秘的诅咒,正在侵蚀他的身体。
墨镜男摘下警用记录仪,镜片反光遮住眼睛:\"三天前就搬空了,你看到的......\"
话音戛然而止。
林树君发现两位警官领口钻出灰白雾丝,那些雾气在接触到走廊顶灯时化作细小的手掌形状,那手掌形状仿佛是在向他招手。
更恐怖的是搬运尸体的工作人员——他们抬着的裹尸袋正在渗出相同色泽的雾气,像无数条寄生虫钻入搬运者的鼻孔,那场景让林树君感到毛骨悚然。
\"同志?\"秃顶警官晃了晃证件。
金属夹层反射的冷光里,林树君清楚看见对方喉结处蠕动的灰白气团,那气团仿佛是一个邪恶的灵魂。
当他揉眼再看,那些雾气正顺着警徽上的麦穗纹路流淌,在警号数字间汇聚成漩涡,那漩涡仿佛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二楼突然爆发的哭嚎打破僵局。
穿碎花睡裙的老妇人撞开警戒带,干枯手指死死抠住担架边缘:\"我孙女晨晨前天还给我送枇杷膏!\"她脖颈处的尸斑此刻变成青紫色淤痕,怀里跌落的玻璃罐里泡着三颗浑浊眼球,那场景让林树君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墨镜男按住老妇人瞬间,林树君目睹惊人的变化——警官袖口溢出的灰白雾气与老妇人身上的黑雾绞缠成麻花状,最终被警徽吞噬殆尽,那一幕如同一场恐怖的魔法表演。
当他试图摸出手机记录,却发现锁屏壁纸上的女友照片正渗出鲜红泪滴,那泪滴仿佛是女友的哭泣。
\"可能是煤气泄漏致幻。\"秃顶警官递来登记表,钢笔在他手中融化成沥青状物质,那融化的钢笔让林树君感到一阵恐慌。
林树君接过表格时,纸面浮现出晨晨在暴雨中鞠躬的画面,签名栏的位置印着个血手印,掌纹走向与农贸市场捡到的冥币完全吻合,那血手印仿佛是一个神秘的符号。
冷风突然灌入楼道,所有裹尸袋同时发出气球漏气的嘶鸣,那嘶鸣声让林树君的耳朵几乎失聪。
林树君倒退着撞上消防栓,玻璃柜门映出他后颈浮现的暗红纹路——那图案正与204室猫眼溢出的雾气产生共鸣,那共鸣仿佛是一种邪恶的召唤。
当警车顶灯的红蓝光束扫过楼道,他看见空气中漂浮着数以万计的灰白丝线,每一根都连接着活人的天灵盖,那景象仿佛是一个恐怖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