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见了都张大了嘴巴,这会儿谁还想着回家歇晌:莫家的这是要干架吗?
这么刺激的吗?
东宝和南宝也是被娘惊到了!
铁柱顾不上屁股疼,道:“你敢揪我娘头发,娘,给我打死她。”
铁柱娘哪料到钟小小一言不合就是干啊,惊叫一声伸手就要挠回去。
可钟小小手长脚长,不论她怎么抡胳膊都抓不到。
钟小小把人往身前一带,抬手将她手臂反扣过来,摁得她抬不起来头来。
身手干净利落像个练家子。
村民们都惊呆了,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叫了声“好”!
铁柱见娘竟然敌不过二婶一招,又“呜哇”一声大哭起来,哭得比之前还要凶。
莫大郎见自己婆娘被二房欺负了,上来就要和钟小小动手。
钟小小要是敢跟他这个病歪歪的大伯动手,族里就能让这个女人跪祠堂。
“莫二娘子小心!”
这会儿已经有好心的村民提醒道,莫大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伸手便打,忽地横里伸出一只手将他格挡住。
莫大郎一惊:“你谁?”
钟大山难得硬气一回道:“你敢动我大妹一下试试,哪有大伯对弟媳妇动手的?
咱们两个男人好好练练。”
钟大山方才被大妹“点”过了,要是不拦一下,真要被人戳脊梁骨,成大家嘴里的孬种了。
他这回要是真不发挥点作用,说不定真的连大妹家的粮都收不到。
这个念头一出,钟大山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怎么会觉得会收不到大妹家的粮?
过去两年不都顺顺利利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再说还有那件事,他眼下一定要拢住大妹的心,不能让莫家占了上风。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莫家老大太弱了,他真不明白了,怎么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差别怎么那么大呢?
妹夫高大英武,大房却这般瘦小。
钟小小一只手制住大嫂,一边对着莫家大房破口大骂。
嗯,是破口大骂。
没人为她讲理,那她今日要为自己“挣”出一个理来。
“你们一家子住着我男人买的房,吃的粮食是我男人给置的业,哪来的脸欺负我们娘儿仨?
一家子没脸没皮的。
三个孩子是他爹带回来的,上了户籍的,你们怎么想得那么美呢?
还想占我家的山头?”
这事刚才她跑过来的时候,大牛已经和她说了铁柱以前是怎么欺负南宝东宝的。
孩子们每天在自己山上掏的鸟蛋,如果被他撞到了,不仅要挨打,掏到的鸟蛋还要“上供”给他。
钟小小指着莫家老大:“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敢动我娃一根手指,在座的乡亲们作个鉴证,我一定会——告诉我相公!”
“说的好!”
“就是,莫二郎从小就在山上打猎养活一家老小。”
“欺负二房没人,把这两个小的往死里欺负哎,丧良心啊。”
钟小小听得嘴角一抽,什么叫二房没人?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村民们扛着锄头,你一言我一语,今日算是赶上大戏了。
都说老实人不好欺负,兔子急了会咬人,瞧莫二娘子原本多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如今都会骂人了!
“反了你了!你敢这样对我说话!”莫老太见钟氏如此,气得拿着拐杖就要打过来。
莫老太仗着她是长辈,钟氏断不敢还手,这一杖可是用足了十成力。
钟小小见她冲过来,往后一仰躲开那一仗的来势,顺势将大嫂往前一带。
大嫂被扯乱了头发,又一直被摁着头,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忽地头皮一松,见眼前有人影闪过,以为一定是钟氏。
不管三七二十一狠命往前一撞,就听“哎哟”一声惨叫。
铁柱娘这才发现不对,撩开头发一看,撞倒的人竟是婆婆,不是钟氏。
莫老太被撞得肋骨生疼,如果不是大儿子扶住她,差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撑起身莫老太才发现原是大儿子替她当了肉垫子。
铁柱娘惊道:“娘!怎的是你?
大郎,我不是有意的。”
莫老太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上手给了大儿媳一记响亮的耳光。
莫老太心里那个气哟,又气又心疼,谁能想到钟氏竟是如此彪悍的性子,是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干脆把拐杖一扔,往地上一坐,哭喊道:“我滴个苍天啊,当初我就不该把老二生下来,如果不把老二生下来,就不会娶到你这么个不孝的儿媳妇,就不会被有今日。
我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年都靠着你大嫂在床前尽孝。
如今倒好,二儿媳妇不但打我大孙子,连她大嫂也一并打了,闹得家宅不宁,哪有半点贤良淑德。
还拿我儿要挟我,各位乡亲替我作个证,改日等我儿回来,定叫她休了你这个泼——”
泼字还没说出来,就听到小孩子的哭声。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穿着绛红色棉布衣服的小女孩,头上梳着两个髻,哭着朝这边跑了过来。
“娘~”
贝儿哭得极响,小孩子高亢的嗓音一下子把莫老太给盖没声了。
贝儿哭着喊狼,秀儿在后面追着。
村民们被女孩儿转移了注意,早没人关注莫老太撒泼打滚了。
不是说莫家二房的小闺女是哑巴吗,原来会喊人啊。
钟小小见小闺女满脸是泪地跑过来,冲过去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女儿,南宝和东宝也跑过来,母子四人围在一起。
秀儿道:“莫二娘子,贝儿她一直要找你……我没拦住……”
钟小小拉住秀儿的手道:“谢谢你,秀儿,我省得。”
贝儿来得正好,转身努力挤了两滴不存在的泪,嚎道:“苍天啊,我男人在边关打仗,保家卫国。
大房就这样挤兑我们啊,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
嗷呜~”
这哭喊声直接把莫老太给看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