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剥夺,是献祭!百万道混杂着生命余温与冲天怒意的淡金色流光,从每一个人眉心、心口、掌中疯狂抽离!如同百川归海!
流光汇聚,在炉口前凝成一团剧烈波动、直径逾丈的灿金液态光球——十万劳工自愿献祭的百年阳寿精粹!
光球内部,无数细微人影挣扎呼号,如同燃烧的金色琥珀!华尔街的算盘在晶化右瞳中崩珠裂玉:【铸能核心:‘百年寿元’(100,000单位生命精华)】
【锚定目标:条约债务源点(《南京条约》本金+1842-1942利息)】
【复利公式嵌入:债务本息x100!强制执行!】
“——清算你们的债!”林炎的声音与暴君之炉的轰鸣共振,熔金脊椎在背后嘶鸣燃烧!
炉口猛地向下翻转!
液态的金色洪流不再涌向天空,而是化作倾覆九天的金焰瀑布,朝着审判桌上那张暗淡的、卷曲的羊皮纸契约——轰然倒灌!
滋啦——噗嗤!!!
炽金生命洪流灌入条约残卷的刹那!羊皮纸如同被点燃的火绒,瞬间自内而外透明!
其上所有屈辱的条款字符——“永久割让”、“两千一百万”、“五口通商”——在熔金般的洪流中扭曲、暴涨!
每一个字符放大百倍,如同烧红的钢锭烙印在纸面!
羊皮纸再无法承载这百倍叠加的规则重力,字缝间迸溅出刺眼的复利计算符纹!
1842年的两千万本金在此刻叠加上百年的利滚利,数值疯狂跳闪膨胀为一道足以碾碎星辰的——债务黑洞!
嗡——!
倒灌的金焰与条约熔铸的黑洞完成链接!一股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恐怖引力洪流成型!洪流无视距离,目标唯一锁定——抱着骸骨保险箱的伦道夫爵士!
“No——!魔鬼的算术!女王会吊死你……”
伦道夫凄厉的尖叫被瞬间掐断!引力洪流如同亿万道无形的规则锁链,贯穿了他的猩红礼服,钻入每一缕毛发、每一寸骨髓!
嗤!嗤!嗤!
他的礼服率先化为漫天飞舞的猩红布蝶!
接着是皮肤——如同被投入强酸池的老羊皮,在透明与焦褐间切换!
皮下脂肪与肌肉纤维疯狂萎缩溶解,又在百倍债务的复利规则下重组为一种非金非石、流淌着冰冷数字符文的暗沉物质!
他的头颅在引力牵引下夸张后仰,喉管被强行拉长扭曲成一个扩音喇叭的形状!
“For the times!!”(致泰晤士报!)
一股非人、如同电报机短促尖鸣的诡异音波,从拉长的喉管中强制挤出!
那声音直接穿透物理空间,循着无形的殖民通讯脉络,朝着遥远伦敦舰队街的报社总部发射!每一个字节都燃烧着绝望的数据火焰:
“东方恶魔会计!复利!百倍!!算法——正在绞杀文明!!!”
电文发完的刹那!
啵!!
伦道夫那颗已部分晶体化的头颅猛地鼓起、透亮!眼球炸裂成粘稠的数据流浆液!他张开扭曲如扩音喇叭的嘴——但再无声响。
无数道细密的熔金数字纹路由内而外刺穿半晶体化的头颅与躯干,瞬息间覆盖全身!
轰——!
一道熔金火柱自伦道夫天灵盖贯空而出!他整个人在烈焰中收缩、塌陷、凝结!
最终,在审判桌上原先摆羊皮卷的位置,只留下一根半米高的暗金色金属锥体!
锥体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亿万行细如蚊足、疯狂闪烁跳动的复利运算式!下方一行冰冷的凹刻铭文:
“查尔斯·伦道夫,1865-1942,本金+利息+清算成本=-100倍生命结晶”
他的存在彻底被债务规则压缩重铸为一枚清算标本!真正的身死道消!
熔金火柱余势未歇!贯入高空!冲散云层!
轰轰轰——!!!
整片苍穹的积云如同沸腾的铅海!熔金光柱在云层深处疯狂搅动、旋转!
云层被强行撕开一个巨大漩涡!漩涡中心,万亿吨云汽在规则之力的炼化下被压缩、锻打、凝聚!
嗤啦——滋滋!
几道粗壮的熔金电蛇在云涡中闪过!云层漩涡中心,八个巨大到覆盖半座城市天穹的、棱角分明如青铜古篆的暗金巨字,如同天神锻造的烙铁,轰然烙入云层深处!
“1842-1942,百倍血偿!”
巨字成型刹那!
嗡——!!!
一道无形却绝对霸道的规则冲击波以熔金巨字为中心横扫而下!覆盖整座城市!霞飞路、外滩、跑马厅——每一处地面!
墙缝!甚至是巡捕房阿三手腕上的毛孔,所有因资本契约、债务压榨而诞生的暗色秤纹烙印!在此刻如同被强酸冲刷的污垢!瞬间暗淡!扭曲!崩解为飞灰!
租界上空无形的金融罗网——破了!
与此同时!
哗啦啦啦啦——!!!
奇景降临!
外滩万国建筑博览群!
所有属于英国资本的产业大楼:渣打银行、怡和洋行、太古轮船公司大楼……
无论巴洛克繁复的雕花,还是新古典主义的石柱廊,所有面向熔金巨字的玻璃窗、彩绘穹顶、门镜——在同一毫秒内发出刺耳的呻吟!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亿万玻璃碎屑如同被引爆的钻石洪流,从数以万计的窗框中狂喷而出!在晴空中卷起遮天蔽日的、锐利冰冷的七彩晶尘风暴!
汇丰银行仅存的旋转门炸成粉末!渣打黄铜铭牌碎裂飞溅!怡和大厦拱顶的七彩玻璃圣母像迸裂成漫天圣徒的哀嚎!
每一块飞溅的碎玻璃都映照着天空那八个熔金大字,又折射出下方外滩草坪上,挺立如山的讨债者,与十万瞳孔中燃烧的金红烈焰!
金屑如雨。
林炎立于崩碎与重燃之界。
脚下是资本帝国的玻璃坟场。
头顶是血债熔铸的云层天宪。
熔金的脊椎在朝阳下冷却为森严权杖。
清算的序章只是开始,
东海那侧的马关,
骨灰坛的火焰已将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