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小剑插入剑骨的瞬间,安风听见自己丹田传来琉璃破碎的声音。
那颗沉寂已久的道种突然裂开,露出内部跳动的星核火苗。
“原来……这就是燃星禁术的引子。”
剧痛中,安风发现自己的视野正在分裂——
左眼看到的是正在崩塌的剑阁穹顶;
右眼却浮现出初代阁主施展禁术的记忆画面。
三百年前的同个位置,初代阁主将佩剑刺入自己星核时,剑身上浮现的正是此刻安风脊柱上的星蚀裂纹。
“咔!”
第一道星核火苗顺着剑骨窜上来时,安风终于明白禁术的真谛。
这不是借力,是交换。
用燃烧星核换来的力量,正在他体内重塑初代阁主的经脉走向。
青萝的残存右眼突然渗出玉髓,在空中凝成警告:
“燃尽三核,永失轮回。”
安风却笑了。
他伸手捏碎悬浮的警告,指间溅落的玉髓竟自动组成微型星图。
星图中心,正是血色小剑与星核火苗的融合轨迹。
“那就……烧快点。”
他主动催动剩余两颗星核撞向剑骨缺口。
轰——
三核相撞爆发的星焰,瞬间烧穿了安风的皮肉。
露出森森白骨的胸腔里,三色星焰正在编织心脏形状的火网。
每根火线都是初代阁主当年斩断的因果。
安风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结印——
那是记忆里从未学过的《九霄问道印》起手式。
结印完成的刹那,整座剑阁的残剑同时飞起,在夜空组成巨大的星火剑轮。
剑轮中央,浮现出初代阁主巅峰时期的身影。
那道虚影低头凝视安风,说出禁术最关键的一句:
“燃星者,需承星葬之痛。”
话音未落,安风全身星蚀裂纹突然暴亮。
每道裂纹都变成燃烧的导火索,将他拖入三百六十重幻境。
第一重幻境里,他正在被自己的剑骨贯穿咽喉;
第三十六重时,初代阁主的佩剑已刺穿他百世轮回的所有转世身;
到第一百零八重,安风终于看清——
那些所谓幻境,都是初代阁主当年施展禁术时转移的痛觉记忆。
“原来……你把这些都藏在了星核里?”
星焰突然暴涨,安风残破的躯体开始粒子化。
每一粒光点都是被焚烧的记忆碎片。
最先消散的是入门时学的《基础剑诀》;
接着是青萝翡翠左眼炸开前的最后影像;
当星焰烧到丹田时,安风突然用燃烧的手抓住血色小剑——
“但有些东西……你烧不掉!”
他将小剑狠狠刺入自己正在粒子化的心脏。
剑身碰触星焰的瞬间,初代阁主的虚影突然发出惨叫。
安风这才发现,血色小剑里藏着更大的秘密——
那些所谓巅峰战力,其实是初代阁主不敢承受的星葬余痛!
“用我的星核……烧你的旧伤?”
“真是……好算计!”
星焰突然转向,沿着因果红线反烧向虚影。
剑阁上空响起初代阁主惊怒的吼声:
“你竟敢用禁术反噬……”
话未说完,安风做了一件更疯狂的事——
他扯断三根燃烧的剑骨,插进星火剑轮的三个阵眼。
“既然要烧……”
“不如烧个干净!”
剑骨入阵的刹那,整座剑轮化作流星火雨坠落。
每道火光里都浮现出初代阁主封印的痛觉记忆。
最致命的一道火雨正中安风天灵盖,烧出他毕生最痛的记忆——
七岁那年被抛弃在剑阁山门前,怀里抱着的正是半块灵烬星辰。
“原来……从那时就开始了?”
星焰突然停滞。
安风粒子化的手掌间,浮现出初代阁主最恐惧的画面——
一个没有星核,却握着血色小剑的婴儿虚影。
那是禁术唯一的破解之法。
“看来……”
“你当年也没烧干净。”
安风用最后完整的右手,将婴儿虚影按向自己燃烧的心脏。
星焰轰然炸开时,初代阁主的虚影发出不甘的嘶吼。
而安风听见的最后一个声音,是体内某道星蚀裂纹永久固化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