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姐...\"
\"嗯？怎么啦~\"张楚然发出慵懒的鼻音，像只餍足的猫儿蜷缩在顾云归怀中。
顾云归凝视着怀中人微微颤动的睫毛，思绪却飘到刚才——她半梦半醒间提到的那句\"可能要去英国交换\"。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像根细针，在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轻轻戳了一下。他下意识收紧臂弯，让两人的肌肤贴得更紧些，似乎这样就能阻止任何分离的可能。
\"你如果要出国的话，\"他的唇几乎碰到她耳垂上那颗小巧的痣，声音里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记得提前告诉我。\"
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她散落的发丝，发梢还残留着酒店洗发水的柠檬草香气。
张楚然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
她终于睁开眼，发现顾云归正用那种让她心尖发颤的眼神望着自己——像是被雨淋湿的大型犬，湿漉漉的眸子里盛着三分委屈七分恳求。
灯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少年轮廓镀上金边，却让眼下的青黑更加明显。
她的指尖先于理智行动，轻轻抚上他微微泛红的眼角。
这个总是游刃有余的学弟，此刻竟露出这般孩子气的表情。某种温热的液体突然涌上眼眶，张楚然慌忙凑上前，像啄食的雀鸟般在他唇上轻点一下。
\"听你的~\"她故意拖长尾音，试图掩饰声音里的颤抖。
这个承诺重若千钧，却又轻如羽毛，飘落在两人紧贴的胸口之间。
顾云归的瞳孔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放大，像是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子。
他正要说什么，张楚然却突然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睫毛上还挂着未落的泪珠：\"我...有些累了，我们睡觉吧，好不好？\"
她仰起脸的模样让顾云归想起博物馆里见过的白瓷仕女，脆弱又美好。
顾云归没有回答，只是将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这个动作让两人的呼吸交融，睫毛几乎要交织在一起。
张楚然能在他浅棕色的虹膜里看到自己缩小的倒影——头发乱蓬蓬的，嘴唇还有些肿，却奇异地透着某种她从未见过的光彩。
\"好，我们睡觉。\"顾云归最终妥协，声音像融化的巧克力般稠厚。他小心地调整姿势，确保女孩能舒服地枕在自己臂弯里。
\"那...那你抱着我，\"张楚然又往他怀里钻了钻，鼻尖蹭过他胸口的肌肤，\"就这样一直抱着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化作气音。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顾云归锁骨上，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二十岁。顾云归在黑暗中无声地重复这个数字。
怀中的姑娘才二十岁，今晚是她第一次将自己完全交付给另一个人。他能感受到她此刻的依赖——不只是身体上的贴近，更是灵魂在暴风雨后寻找港湾的本能。
这种认知让他的心脏又酸又涨，像是被温水浸泡的海绵。
\"放心吧楚然，\"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节奏如同安抚受惊的幼兽，\"我不会走的...\"
手指顺着她脊椎的曲线缓缓下滑，最后停在那对微微凸起的蝴蝶骨上，\"就这样永远...永远抱着你。\"
张楚然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均匀，攥着他衣角的手指也慢慢松开。
顾云归借着月光凝视她熟睡的面容——微微张开的唇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鼻翼，还有眉间那道几乎不可见的细纹。
他俯身在那道细纹上落下一吻，如同骑士在公主的城堡门前盖下封印。
\"晚安，楚然。\"这句低语消散在空调运转的白噪音里。
第二天早上...不对！不是第二天早上，而是当天。
而且也不是早上了，窗外太阳已经到天空正上方了，很明显已经大中午了。
而顾云归是在一阵细微的动静中醒来的。
意识从混沌中缓缓浮起，首先感受到的是臂弯里的重量——温暖、柔软，带着熟悉的茉莉香气。
然后是阳光，正午的日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射进来，在床单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线条，刚好横亘在他和张楚然交叠的身体之间。
他微微动了动手指，立刻感受到一阵酸麻——张楚然整晚都枕着他的手臂入睡，而他也甘之如饴地充当了一夜的人肉枕头。
顾云归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生怕惊扰了怀中人的安眠。然而当他视线聚焦，却发现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
张楚然已经醒了，而且不知道这样看了他多久。她的黑发散在白色的枕头上，有几缕调皮地搭在他的胸口，睫毛在阳光下像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
没有妆容的脸庞白皙透亮，只有脸颊上还残留着昨夜激情的淡淡红晕。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顾云归能从她瞳孔的倒影里看到自己睡眼惺忪的样子，也能看到她眼中流转的复杂情绪——羞涩、甜蜜、一丝不安，还有某种他读不懂的深沉情感。
阳光在沉默中移动，顾云归喉结滚动。
\"几点了？\"张楚然突然问，似乎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想要转移话题。
顾云归转头看向床头的电子钟，顿时愣住了：\"下午...一点半？\"
\"什么？\"张楚然猛地坐起身，\"我们的航班...是两点半的...\"
其实如果是暑假或者寒假的话，二人在长安玩，早走一天晚走一天都是无所谓的，反正有时间。
关键是这是国庆啊！本来就七天假期，而且周一二人都是课，张楚然大三课少，可顾云归才大一，那周一的课表...可还有节夏瑾言的早八呢......
“怎么办！”张楚然看着顾云归，“你还躺着！快点起床我们赶过去！”
他伸手将她拉回怀中：\"来得及。\"
\"可是要收拾行李，要退房，还要打车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