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归扑过去抢手机的动作定格在半空......
电话那头，夏瑾言冷冽的声音清晰传来：“你是谁？”
“我是谁？”苏司遥红唇勾起，涂着蔻丹的指尖在杯沿画圈，“当然是...他今晚的女伴呀~”
“小姨，别闹了！”顾云归一把抢过手机，夏瑾言那女人的性子，可真不能胡闹...
“这么怕你女朋友误会啊~”苏司遥在一旁打趣道。
“刚才那个女人，是你小姨？”电话那头传来夏瑾言的询问声，显然是听到了顾云归刚才说的话。
“嗯嗯！我小姨爱作妖，刚才逗你玩呢。”
“哦~”夏瑾言回了一声，声音中有些被捉弄的不满。
“所以...”顾云归将手机换到另一侧耳边，避开苏司遥八卦的目光，“老师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夏瑾言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谈公事：“上午问过你去佳悦推荐的餐厅吃晚餐的事。”
顾云归这才想起上午老师给自己发的信息。
电话的背景音里隐约有瓷器轻碰的声响，夏瑾言现在应该在家，正坐在客厅里那套英国骨瓷茶具前。
“明天晚上怎么样？”
顾云归转身面对落地窗，玻璃上映出自己略显慌乱的表情，“我明天晚上有空。”
“好啊~七点，地址我待会儿发你，”夏瑾言顿了顿，“算了，你直接来我家吧，我们一起去。”
通话结束得干脆利落。
顾云归松了口气，转身却发现五双眼睛正灼灼地盯着自己，而苏司遥，不知何时跑到自己身旁。
那也就是说，刚才自己和夏瑾言说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你直接来我家吧~”苏司遥晃着空酒杯，学着刚才夏瑾言说的话。
“好温馨哦~”其他几个女人也跟着调侃。
“小姨！”顾云归摸了摸额头，怎么自己妈妈这么端庄，而这个亲妹妹却那么...不正经！
“好啦~”
苏司遥突然拍拍手，“既然我家小云归明天有约...”
她不知从哪摸出张房卡塞进顾云归领口，“今晚就放过你~”
闺蜜团发出意犹未尽的嘘声。
顾云归如蒙大赦，抓起围巾就往外冲，身后传来小姨的喊声：“记得喷香水！女人都喜欢香香的小男生！”
而在这座城市的另一处，夏瑾言将手机轻轻搁在茶几上，骨瓷杯里的红茶已经凉了。
窗外的银杏叶沙沙作响，桌上的教案被夜风吹起一角，明天的课她还没备完。
“小姨...”
夏瑾言轻声重复这个词，指尖无意识地在杯沿画圈。
书柜玻璃映出她微蹙的眉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落在窗户外的月色之中。
“希望这个渣男...没有骗我吧。”
正说着，夏瑾言打开手机，翻出自己拍的顾云归的照片，手指轻轻点了点，照片放大，顾云归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
“虽然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可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夏瑾言看着顾云归的照片自言自语道：“果然和书上说的一样，陷入爱情的女生智商都为负数...”
“我这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本应该毫不犹豫地和你分手，从此分道扬镳...可现在，却像个懵懂的小女孩一样，期盼着你能来陪我...”
“顾云归...你个...小偷...”
说着说着，夏瑾言抑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万一顾云归现在在外面和其他女人鬼混怎么办？
万一他和那个叶桉在床上......
夏瑾言猛地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冷水冲过手腕。
“我好喜欢他啊...可他外面还有其他女人...”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中闪过一丝病娇。
“要不我把他...养在家里呢？大不了我不当老师了，回去接手公司，赚钱把他养起来？”
“不行...佳悦说，他是顾氏的继承人，我这样...会让爸妈的公司和顾氏翻脸的...”
夏瑾言的心犹如天人交战一般，“可我...我一想到他像之前抱我一样，抱过其他女人...我的心就像被生锈的铁钉扎进去一样疼...”
“我该怎么办？”
夏瑾言在卫生间内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吐槽，说着说着，眼泪充斥了整个眼眶。
这是夏瑾言从小到大，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这么犹豫...一个伤害过她的男人。
镜子里的女人眼眶通红，睫毛膏晕染成一片灰黑的阴影，夏瑾言几乎认不出这是平日里那个一丝不苟的夏教授。
冷水顺着她的手腕滴落在洗手台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夏瑾言，你疯了吗？”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把他关起来？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人了？”
“这样只会让他远离你，你俩永远都不可能了！”
窗外，一辆汽车驶过，车灯的光斑在卫生间瓷砖上快速掠过，像是一道转瞬即逝的警示。
夏瑾言深吸一口气，扯下毛巾用力擦干脸上的水渍。
当她再次抬头时，镜中的女人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只有微微发红的眼角还残留着刚才的情绪风暴。
她走回客厅，教案散落在茶几上，旁边是已经冷掉的红茶。
夏瑾言将它们一一收好，动作麻利。
收拾完毕，她拿起手机，犹豫片刻后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喂，爸。”
她的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异常，“你睡了吗？我明天想和你谈谈公司的事。”
电话那头传来夏志远略带惊讶的声音：“瑾言？这么晚还没休息？公司的事？你终于想通了？”
“嗯，明天见面详谈吧。”
夏瑾言简短地回答，挂断电话后，她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为了你，我会做出改变，哪怕是我不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