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东海国际机场时，暮色已经笼罩城市。
顾云归透过舷窗看到停机坪上闪烁的灯光，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不成调的节奏。
“直接回夏氏在东海的分公司？”他状似随意地问身旁正在快速回复邮件的夏瑾言。
夏瑾言头也不抬，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嗯，还有两个会要开。”
顾云归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他伸手“啪”地合上夏瑾言的笔记本电脑，惹来对方一记凌厉的眼刀。
“你干什么？那份合同——”
“尊敬的夏总，”顾云归凑近她耳边，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甜腻，“从杭城起飞到现在，你看了我几眼？”
夏瑾言张口欲辩，却被他用食指抵住嘴唇。
“零……”顾云归自问自答，“整整两小时零七分钟，你的注意力全在那块发光的屏幕上。”
机舱内响起准备下机的提示音，乘客们开始骚动。夏瑾言趁机拉开距离，快速整理文件：“别闹~公司最近——”
“公司公司，你眼里只有公司。”顾云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之前忙着工作冷落我那么久，现在该补偿我了吧？”
夏瑾言被他孩子气的控诉逗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顾少爷今年贵庚啊？还要人陪？”
“三岁。”顾云归理直气壮，“需要夏姐姐亲亲抱抱才能好~”
空乘走过来提醒他们下机，夏瑾言趁机抽回手，但顾云归眼疾手快地拎走了她的公文包。
“包还我。”走到廊桥时夏瑾言压低声音，“里面有机密文件呢。”
顾云归把包举高，仗着身高优势让她够不着：“想要？拿约会来换。”
“你——”夏瑾言瞪他，却在看到顾云归眼下淡淡的青黑时心软了。
她想起过去两周自己确实几乎住在了公司，而顾云归好几次来找自己，都只能得到她敷衍的亲吻。
“就今晚。”她妥协道，“但我九点前必须回公司。”
顾云归眼睛一亮，随即又眯起：“完整的约会，从晚餐到……睡前故事。”他意有所指地加重最后四个字。
夏瑾言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助理发来消息说董事们已经到会议室了。
她烦躁地按灭屏幕：“顾云归，我不是你那些大学生小女友，我有工作——”
“我知道。”顾云归突然正经起来，手指抚平她蹙起的眉心，“所以我只要你今晚。明天开始，我保证不打扰你工作。”
他的眼神太过真诚，夏瑾言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助理电话：“把今晚的会议改到明天早上……不，所有安排都推后。”
挂断电话，她挑眉看向顾云归：“满意了？”
顾云归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米其林三星，我订了三天才排到。”
夏瑾言惊讶地接过：“你早就计划好了？”
“当然。”顾云归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往出口走，“追夏总裁可比追星难多了，得提前三天预约。”
车上，夏瑾言的手机还在不断震动。顾云归趁红灯时直接把它调成飞行模式，塞进自己口袋。
“喂！”
“抵押物。”顾云归一本正经，“防止夏总半路逃跑。”
夏瑾言无奈地摇头，却也没再坚持。她靠在真皮座椅上，突然意识到这是两周来第一次真正放松。
窗外霓虹闪烁，顾云归的侧脸在光影变换中格外立体，下颌线条干净利落，喉结随着哼歌的节奏轻轻滚动。
“看什么？”顾云归察觉到她的目光，得意地挑眉，“被我的美色迷惑了？”
夏瑾言轻笑：“自恋狂。”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晚餐在一栋老洋房里，顾云归包下了整个露台。
寒冬的夜晚有些凉，但四周的取暖器和顾云归的外套让夏瑾言始终暖洋洋的。
“尝尝这个。”顾云归切下一块鹅肝递到她唇边，“主厨的招牌菜。”
夏瑾言张口接过，舌尖不经意扫过他的指尖。顾云归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喉结滚动。
“好吃吗？”他声音有些哑。
夏瑾言故意慢条斯理地咀嚼：“还行。”
“只是还行？”顾云归倾身向前，“那这个呢？”
他吻住她，舌尖品尝她唇上残留的酒香。夏瑾言被他突如其来的攻势弄得措手不及，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桌布。
“顾云归…有人…”
“整个露台只有我们。”他轻咬她的下唇，“专心点，瑾言。”
夏瑾言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直到服务生上菜的轻咳声才让两人分开。她红着脸整理头发，发现顾云归正得意地笑着。
“笑什么？”
“你口红花了。”顾云归递过餐巾，“像刚被欺负过一样。”
“哼！”
夏瑾言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却被他趁机夹住小腿。两人就这样在餐桌下暗度陈仓，桌上的美食反倒成了配角。
甜点上来时，夏瑾言的手机已经在顾云归口袋里震动了十几次。
她终于忍不住伸手：“给我~万一有急事。”
顾云归不情不愿地交出手机。夏瑾言刚开机，一连串消息就轰炸而来。她快速浏览，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了？”顾云归问。
“云南分公司的事。”夏瑾言叹气，“跟当地合作方出了点问题。”
顾云归立刻想到林青墨给的线索：“正好…你要是没时间，我可以帮你去看看。”
“不用。”夏瑾言打断他，“我已经让副总去处理了。”
她看了看表，“再待半小时，然后我真的得回公司了。”
顾云归握住她的手：“说好的一整晚。”
“云归…”
“两小时。”他讨价还价，“我新买的公寓就在附近，让你体验下我的‘睡前故事’服务。”
夏瑾言被他露骨的眼神看得耳根发热：“一小时。”
“成交。”顾云归立刻招手买单，速度快得像是怕她反悔。
离开餐厅时，夏瑾言的高跟鞋在台阶上绊了一下。顾云归眼疾手快地搂住她的腰：“喝多了？”
“有点。”夏瑾言靠在他肩上，“那瓶红酒…”
顾云归顺势将她打横抱起：“那我只好当一回王子了。”
“放我下来！”夏瑾言捶他肩膀，“被人看到…”
“看到就看到。”顾云归大步走向停车场，“让他们羡慕夏总裁有这么帅的男朋友。”
夏瑾言把脸埋在他颈窝，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混合着红酒的味道，莫名安心。
她偷偷抬眼，看到顾云归优越的下颌线和微微上扬的嘴角，突然觉得——偶尔放下工作，似乎也不错。
“顾云归。”
“嗯？”
“下次约会…”她声音很轻，“不用等三天。”
顾云归脚步一顿，低头看她时眼睛亮得像星星：“夏总这是…预约下次服务？”
夏瑾言掐他胳膊：“闭嘴，专心走路。”
顾云归大笑起来，抱着她转了个圈，惹得夏瑾言惊叫连连。夜风拂过两人的发梢，远处城市的灯火如星河般闪烁。
这一刻，没有工作，没有董事会，只有一个叫顾云归的男孩，和他怀里难得乖巧的夏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