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归正单手扣衬衫纽扣，指尖刚划过第三颗，房门就被 “砰” 地一声推开。
苏司遥踩着细高跟闯进来，亮黄色针织衫在暮色里晃得人眼晕：“大外甥，吃饭了 ——”
话音卡在喉咙里。
她的目光落在顾云归敞开的衬衫领口，视线顺着清晰的锁骨往下滑，正好撞见他没来得及遮住的腹肌，皮肤下的肌肉线条流畅又结实。
“哟~”
苏司遥突然吹了声口哨，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穿衣服不扣扣子，这是打算色诱小姨？”
顾云归翻了个白眼，抬手把衬衫往上扯了扯，遮住那片惹眼的肌肤：“我说小姨，能不能正经点。”
“我怎么不正经了？”
苏司遥走近两步，伸手想去戳他的腰，被顾云归偏头躲开，“我这是欣赏自家晚辈的好身材，不行吗？”
她啧啧两声，“说真的，你这身段，出去能迷倒一片小姑娘。”
“比起你差远了。”
顾云归慢条斯理地扣着纽扣，语气凉飕飕的，“小姨玩过的小男生，怕是比跟我说过话的女生都多吧？还好意思说我。”
“嘿，你这小崽子！”
苏司遥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吗？”
她挑眉，眼神里带着点洞悉一切的狡黠，“你当我不知道你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别以为把厌青当幌子就能瞒天过海，小渣男。”
她顿了顿，故意往门口瞥了眼，压低声音：“有一说一，你也太不地道了。我们家厌青那么乖的小姑娘，被你哄得团团转，你对得起她吗？”
顾云归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不管？” 苏司遥冷笑，“等你妈知道你把她心尖上的宝贝疙瘩欺负了，看她怎么收拾你。”
“你敢说？” 顾云归抬眼，目光里带了点威胁。
“我有什么不敢的 ——”
“你们俩在上面干嘛呢？” 楼下传来苏玉真的声音，带着点催促，“汤都要凉了，快点下来！”
苏司遥立刻收了声，冲顾云归做了个鬼脸：“算你运气好。”
她说着转身就往楼下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赶紧的，小渣男，再磨蹭莫奈都要把排骨啃光了。”
顾云归瞪了一眼苏司遥，加快速度扣好剩下的纽扣。
他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确认绷带没再渗血，才转身下楼。
楼梯口，苏司遥正踮着脚跟苏玉真告状，嘴里叽叽喳喳说着什么，看到顾云归下来，立刻闭了嘴，冲他挤眉弄眼。
顾云归没理她，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
方厌青已经摆好了碗筷，看到他过来，立刻低下头，耳根悄悄泛红。
“快尝尝你妈炖的汤。” 苏司遥端起汤碗递给他，语气又变得热络，“补补身子，看你瘦的。”
顾云归接过汤碗，没说话。
苏玉真瞪了苏司遥一眼：“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她给方厌青夹了块排骨，“厌青多吃点，看你哥回来，你高兴得中午都没好好吃饭。”
方厌青小声说了句 “谢谢妈妈”，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眼睛却偷偷往顾云归那边瞟。
顾云归舀了勺汤，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寒意。
他抬眼时，正好撞见苏司遥冲他挑眉，嘴角还挂着促狭的笑。
这顿饭，注定不会太安生......
餐桌上的汤碗见了底，苏玉真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拍了拍方厌青的手背：“厌青，陪妈妈去趟商场？换季了，给你买几件新衣服。”
方厌青刚塞进嘴里的排骨差点没咽下去，脸颊微微发红：“我…… 我都行。”
“那正好。”
苏玉真看向沙发上的两人，“司遥，云归，你们去不去？商场新开了家甜品店，据说芝士蛋糕做得不错。”
顾云归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闻言没立刻应声。
苏司遥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一把拽住顾云归的胳膊：“去！怎么不去！我大外甥好不容易回来，必须陪我逛街买包！”
顾云归被她拽得一个趔趄，肋下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皱着眉甩开她的手：“你自己去，我不去。”
“那可不行！”
苏司遥耍赖似的抱住他的胳膊，“你不陪我去，谁给我拎包？总不能让我跟你妈当苦力吧？”
她冲苏玉真挤了挤眼，“再说了，让厌青跟你哥多处处，年轻人总得有共同话题。”
苏玉真笑着点头：“司遥说得对。云归就一起去吧，别总闷在家里。”
顾云归看着方厌青垂在身侧的手，指尖轻轻蜷缩着，像是藏着期待。他终是没再拒绝，从喉咙里挤出个 “嗯” 字。
佣人很快收拾好了餐桌，四人往车库走去。
顾云归的奥迪 RS7 停在最显眼的位置，黑色车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正好四座，咱们挤一辆？” 苏玉真拉着方厌青的手，目光在 RS7 上打了个转。
“挤什么挤。”
苏司遥突然指向旁边一辆白色跑车，“我开我的玛莎，咱们比赛谁先到商场！”
顺着苏司遥手指的方向，那是辆玛莎拉蒂mc20，两座设计，车门打开时像展开的翅膀。
“你那车就俩座，我跟厌青坐哪？” 苏玉真哭笑不得。
“你跟我坐啊！” 苏司遥拉着苏玉真就往跑车那边走，“让小年轻自己待着，咱们当长辈的别当电灯泡。”
她回头冲顾云归眨眨眼，“大外甥，照顾好你妹妹～”
顾云归没理她，拉开 RS7 的车门，冲方厌青抬了抬下巴：“走吧厌青，上车。”
方厌青愣了一下，才小步挪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座椅还残留着顾云归身上的雪松香气，她悄悄攥紧安全带，心跳快得像要撞开胸腔。
“记得系好安全带。” 顾云归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
白色玛莎拉蒂已经率先开出了车库，苏司遥从车窗探出头，冲他们比了个 “加速” 的手势。
顾云归嗤笑一声，打了把方向盘跟上去。
黑色 RS7 像道闪电，紧紧跟在白色跑车后面，两束车灯刺破深冬的暮色，一前一后驶离顾宅，朝着灯火璀璨的商业区而去。
副驾上，方厌青偷偷侧过头，看着顾云归专注开车的侧脸。他的下颌线锋利，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连握方向盘的手指都修长好看。
她想起刚才苏司遥说的话，脸颊又开始发烫，慌忙移开视线，假装看窗外的夜景。
顾云归眼角的余光瞥见她泛红的耳根，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没说话。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霓虹灯在车窗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两辆车像追逐的蝴蝶，在夜色里划出优美的弧线，朝着热闹的商场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