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文件被秘书收走时，午后的阳光正斜斜地穿过百叶窗，在会议室的地板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
顾云归把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街景：“听说上京古城的灯会很有名，晚上要不要去看看？”
夏瑾言正对着手机回复邮件，闻言抬头笑了笑：“你倒是会选时候，今天正好有元宵余韵的灯展。”
她收起手机，指尖在桌面上画了个圈，“不过得先回酒店换身衣服，总不能穿着这身去逛古城。”
顾云归刚要接话，夏瑾言的手机忽然响了。
屏幕上跳动的 “妈” 字让她指尖顿了顿，接起时语气不自觉地放软：“喂，妈。”
“瑾言啊，忙完了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张阿姨刚才给我打电话，说看见你的车停在总部楼下，还说…… 跟你一起的有个年轻小伙子？”
夏瑾言的耳根瞬间红了，下意识地瞥了眼顾云归。
他正靠在窗边看她，嘴角噙着点看好戏的笑意。“就是个合作方，谈签约的事。” 她含糊地解释，指尖攥紧了手机壳。
“合作方？”
夏母显然不信，语气里多了几分调侃，“能让我们夏董亲自陪着上总部，你张阿姨还特意来告诉我？我可听说了，是个一表人才的小伙子，叫顾云归是吧？”
夏瑾言的呼吸顿了顿，没想到母亲连名字都打听来了。她瞥了眼笑得更欢的顾云归，压低声音：“妈，您别听张阿姨瞎传……”
“什么叫瞎传？”
夏母打断她，语气忽然认真起来，“你爷爷生前总念叨，说你太拼，得找个人好好疼你。现在既然带了朋友来上京，怎么也得让家里人见见。晚上回家吃饭，我让厨房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妈！” 夏瑾言的声音里带上了点急意，“我们晚上还有事……”
“能有什么事比回家吃饭重要？” 夏母不依不饶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我已经让司机在你公司楼下等着了，半小时后到。就这样，挂了。”
忙音突兀地响起，夏瑾言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
她刚要把手机扔到桌上，后腰忽然贴上一片温热，带着熟悉的雪松香气。
顾云归的下巴搁在她肩窝，手臂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轻轻往回带了带。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呼吸拂过她的颈侧，带着点刻意的痒意：“老师，这就要拉我去见家长了？”
“别闹。” 夏瑾言试图挣开，却被他抱得更紧。他的指尖隔着衬衫摩挲她的腰侧，力道不重，却像带着电流，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可不去。” 顾云归低笑，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垂，“见家长多正式啊，我还没准备好呢。再说了，就你妈那架势，指不定要问我多少问题，我可应付不来。”
夏瑾言的耳根更红了，指尖在手机壳上划出细痕：“谁要带你去见家长了？我妈就是老思想，爱瞎撮合。”
她侧过头，正好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目光，那双眼睛里盛着笑意，带着点狡黠。
“哦？那你刚才怎么不直接拒绝？” 顾云归收紧手臂，把她往怀里按了按，“是不是心里其实也想让我去？”
“想什么呢。” 夏瑾言被他气笑，挣扎的力道松了些，“我是怕她又在电话里唠叨个没完。”
“那正好，” 顾云归挑眉，故意逗她，“我去了说不定还能帮你挡挡。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点调侃，“要是阿姨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该怎么说？合作方？还是……”
“闭嘴。” 夏瑾言伸手捂住他的嘴，脸颊烫得厉害，“谁让你想这些了，我们不去。”
顾云归顺势咬住她的指尖，惹得她猛地缩回手。他低笑出声，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心情大好：“好，听你的，不去。那我们晚上去逛灯会？”
“这还差不多。” 夏瑾言转过身，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算你识相。”
顾云归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眼神温柔：“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去酒店换衣服了？别耽误了逛灯会的好时候。”
夏瑾言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心里的那点别扭忽然烟消云散。她接过大衣，转身往门口走，脚步轻快了许多，耳根却依旧泛着红。
顾云归看着她的背影，低笑出声。
回到酒店房间时，夕阳正透过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毯上投下长长的光影。
夏瑾言把大衣挂在衣架上，转身就对上顾云归的目光。他靠在墙边，双臂环抱在胸前，眼神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带着点不加掩饰的灼热。
“你看什么？” 夏瑾言被他看得不自在，伸手拢了拢衬衫的下摆，“我去拿衣服换。”
她转身走向行李箱，刚拉开拉链，就感觉身后的目光依旧追随着自己。
顾云归的视线像带着温度，从她的发顶滑到肩膀，再到腰线，让她的后背都泛起一层薄热。
“你能不能别盯着我？” 夏瑾言从箱子里拿出一件米白色高领针织衫和酒红色毛呢半身裙，转身时正好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
“看自己女朋友换衣服，也算流氓？”
顾云归挑眉，往前迈了两步，距离瞬间拉近。他的呼吸落在她的额头上，带着点戏谑的意味，“还是说，夏老师害羞了？”
“谁害羞了。” 夏瑾言嘴硬，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红了。她把衣服挡在身前，推了他一把，“转过去，我要换衣服。”
顾云归非但没动，反而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指尖温热，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怕我看？我们又不是没见过。”
“那不一样。” 夏瑾言的声音低了下去，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在木屋时是情之所至，可现在被他这样光明正大地盯着，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哪里不一样？” 顾云归故意逗她，俯身凑近她的耳边，“是衣服不一样，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