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顶灯亮着暖白的光，把流理台映得干净透亮。
顾云归找了条浅灰色的围裙系上 —— 是夏瑾言平时偶尔煮咖啡时用的，尺寸对他来说略小，领口处还绣着朵小小的白色山茶，衬得他那双常年握惯了钢笔的手，多了几分烟火气。
银耳已经泡发好，在砂锅里咕嘟着，泛起细碎的白泡，清甜的香气慢慢飘满整个厨房。
他正低头往锅里放冰糖，就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回头时，正好看见夏瑾言端着个白瓷盘走过来。
盘子里盛着洗得晶莹剔透的葡萄，水珠还挂在紫色的果皮上，看着就水润。
“甜汤还要等多久？”
她走到他身边，靠在流理台上，随手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牙齿轻轻咬破果皮，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
她没穿鞋，光脚踩在地板上，裙摆蹭到他的裤腿，软乎乎的。
顾云归搅了搅砂锅里的银耳，抬头看她：“再等十分钟，莲子还要再煮软点。”
他的目光落在她沾了点汁水的指尖上，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腕，“吃慢点，别噎着。”
夏瑾言没躲，反而挑了颗最大的葡萄，递到他嘴边：“给你吃。”
他张口咬住，葡萄的甜混着她指尖残留的温度，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嚼了两下，伸手擦了擦她嘴角沾到的汁水，声音放得轻：“乖，瑾言，你去洗澡。”
“啊？”
夏瑾言手里的葡萄差点掉下来，她愣了愣，看着顾云归的侧脸，他正低头盯着砂锅，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 “去拿个碗”。
这一下，她脑子里的思绪突然飘远了。
平时在公司，她是说一不二的夏总，签合同、开会议、指挥团队，哪次不是别人听她的？
可到了顾云归这儿，这小混蛋天天指挥她：“去坐着等”
“别乱跑”
“现在去洗澡”，偏偏她还…… 还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心。
她抿了抿唇，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的娇嗔：“为什么让我去洗？你怎么不去？”
顾云归终于转过身，双手撑在流理台上，把她圈在自己和台面之间。暖光落在他眼底，映出她的影子，带着点坏笑的模样：“我等会儿要看着火，甜汤不能糊。”
他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额头，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暧昧的磁性，“而且……”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腰侧，惹得她轻轻颤了颤，“待会儿你吃甜汤，我吃你。”
“小屁孩！”
夏瑾言的脸瞬间红透，从耳尖一直蔓延到脖子，她伸手推开他的胸口，却没真用力，只是瞪着他，“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正经的？”
“在你面前，正经事哪有你重要？”
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语气里满是宠溺，“快去洗澡，水我刚才已经帮你放好了，温度正好。洗完出来，甜汤就好了。”
夏瑾言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又想起刚才他说 “我吃你” 时的模样，心跳又开始乱了。她咬了咬唇，没再反驳，只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 不轻不重，带着点泄愤的意味：
“那我洗完出来，要是甜汤不好喝，你今晚还是睡沙发。”
“保证好喝。” 他笑着点头，看着她转身往浴室走，光脚踩在地板上的样子，像只闹完脾气又乖乖听话的小猫。
直到浴室门关上，传来水流的声音，顾云归才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她捏过的脸，忍不住低笑出声。
厨房里的甜香越来越浓，混着浴室传来的水流声，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暧昧，比砂锅里的银耳莲子羹，还要让人心里发甜。
顾云归在厨房忙活时格外细心，泡软的银耳撕成小朵，莲子去了芯，冰糖放得不多不少，刚好是夏瑾言喜欢的清甜。
砂锅在火上咕嘟着，他时不时掀开盖子搅两下，看着银耳熬出黏腻的胶质，才关了火，把甜汤盛进两只白瓷碗里，还特意找了把小勺子放在碗边。
端着碗走到客厅，沙发上空空荡荡的，浴室方向隐约传来水声。
他把碗放在茶几上，等了两三分钟，水声停了，却还是没见夏瑾言出来。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碗沿，一个调皮的念头冒了出来：
夏瑾言这女人该不会是在浴室里磨蹭，故意躲着他吧？
顾云归勾了勾唇角，轻手轻脚往浴室走。
走廊的灯亮着，映得他的影子长长地落在地板上，快到浴室门口时，他还特意放轻了脚步，伸手刚要碰到门把手，浴室的门却 “咔嗒” 一声从里面拉开了。
夏瑾言裹着件米白色的浴袍走出来，浴袍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锁骨，发梢还滴着水，发尾沾在浴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刚擦完脸，脸颊泛着水润的红，看到站在门口、手还搭在门把手上的顾云归，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顾云归！你变态啊你！”
她往后缩了缩，浴袍的带子被她下意识地攥紧了些，语气里又气又羞，“你站在浴室门口想干嘛？偷看我洗澡啊？”
顾云归的手还僵在门把手上，看着她这副像受惊小猫似的模样，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收回手，指了指客厅方向，声音里带着点故意的无辜：“我就是来叫你喝甜汤的，谁要偷看你？”
“叫我喝甜汤需要站在门口碰门把手？”
夏瑾言才不信，她往前迈了一小步，湿发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圈水印，“你分明就是想推门进来！”
“我这不是怕你在里面出什么事嘛。”
顾云归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她湿淋淋的发梢上，眉头轻轻皱了下，“头发怎么不擦干？待会儿着凉了。”
“要你管！” 她嘴硬道，却还是往后退了退，给顾云归让开了路，“甜汤在哪儿？我渴了。”
顾云归笑着指了指客厅：“在茶几上，我特意放凉了点，不烫嘴。”
他顿了顿，目光又落在她浴袍上，声音里多了点暧昧的笑意，“不过刚才我说的话可没忘 —— 你吃饭，我吃你，这话还算数。”
夏瑾言的脸 “唰” 地红了，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还说！赶紧去把甜汤端过来，不然我就倒了！”
“别啊，我好不容易煮的。” 顾云归笑着躲开，转身往客厅走，还不忘回头叮嘱，“你赶紧找条毛巾把头发擦干，我去给你端甜汤。”
夏瑾言看着他的背影，攥着浴袍带子的手慢慢松开，耳尖却还是红得发烫。
她抬手摸了摸湿发，又想起刚才在浴室门口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嘛，小屁孩明明就是想耍坏……”
可嘴角，却悄悄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