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各回各的！李浩明天记得跟咱说你跟齐思颜的进展啊！”
饭店门口，王国庆挥着胳膊，脚步有点晃，显然喝了不少。
陈卓越扶着同样脸红的李浩，朝顾云归喊：“云归，回宿舍不？一起走啊，晚上还能开黑！”
顾云归摆了摆手，手里攥着公寓钥匙晃了晃：“不了，我回学校旁边的公寓拿点东西，你们先回去，别熬夜太晚。”
“行！那你注意点！”
王国庆说着，被陈卓越半扶半拽地往宿舍方向走，李浩还回头朝他挥了挥手，眼神里满是刚吃饱的满足。
顾云归转身走向公寓楼，没几分钟就到了门口。
推开门，屋里一片黑，他没急着开灯，先嗅了嗅衣领，满是烧烤的油烟味，皱了皱眉。随手把上衣脱下来搭在手臂上，刚抬步想往卫生间走，就听见客厅沙发那边传来轻轻的呓语：“乖...别闹...”
声音又轻又软，带着点刚醒的迷糊。
顾云归脚步顿住，伸手按亮了玄关的小灯，暖黄的光慢慢漫到沙发那边，他一眼就看清了，叶桉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穿的是他那件宽松的白色衬衫，头发散在抱枕上，眼睫还在轻轻颤动，显然还没完全醒。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弯腰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放得温和：“叶桉，醒醒。”
叶桉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神还有点散，盯着他看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立刻伸手勾住他的手腕，声音沙哑得像裹了层糖：“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顾云归坐在沙发边，指尖碰了碰她的脸颊，还带着点温热的温度，“没提前跟我说。”
叶桉往他身边挪了挪，头轻轻靠在他膝盖上，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他手臂的皮肤：“晚上来给你收拾公寓，看见你换下来的衣服堆在洗衣机旁，就顺便洗了晾着。
本来想等你回来跟你说，结果等了半天你没回，我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顾云归低头看她，白衬衫的下摆盖过她的大腿，露出的脚踝纤细，还带着点凉意。
他伸手把旁边的毯子拉过来，盖在她腿上：“没吓到，就是没想到你还在。怎么不在卧室睡？沙发多硬。”
“卧室的被子上周晒过之后没叠，我怕有潮气，就没敢躺。”
叶桉蹭了蹭他的膝盖，抬头看他时，眼里带着点小委屈，“少爷身上有烧烤味，要不要我去给你放洗澡水？顺便把你刚才脱的衣服拿去洗了，免得明天有味道。”
顾云归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指腹蹭过她柔软的唇瓣：“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你再躺会儿，等我洗完澡，带你出去吃点宵夜？刚才看你呓语，好像是饿了。”
叶桉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子坐起来抱住他的脖子，胸口轻轻贴着他的手臂：“好啊！我刚才做梦都梦见吃你上次带回来的芒果班戟了！那我等你，洗完澡咱们就去！”
顾云归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松开：“好，你乖乖等着，我很快就好。”
说着，他起身往卫生间走，身后传来叶桉窸窸窣窣整理毯子的声音，心里那点因为室友愁未来的沉郁，不知不觉就散了。
顾云归刚把温热的水流调大，沐浴露在掌心揉出细腻的泡沫，正往肩上抹时，眼角余光突然扫到浴室门的磨砂玻璃上——
映着个纤瘦的黑色人影，还轻轻晃了晃，连裙摆的弧度都隐约能看见。
他关小水流，声音裹着水汽传出去，带着点熟稔的邪气：“女色鬼，扒在门口看什么？想进来看看吗？”
门外立刻传来叶桉的娇笑声，软得像，还带着点促狭的尾音：“不去！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暧昧的意味却更浓，“我要是进去了，指不定要多久才能出来......
上次是谁把我折腾到后半夜，让我第二天早上扶着墙才能走的？我可不想今晚又熬到那么晚！”
顾云归听着，嘴角勾出抹笑，伸手擦掉脸上的水珠，朝着玻璃人影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怎么？这就怕了？上次在公寓里，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那是被你哄住了！”
叶桉的声音带着点嗔怪，玻璃上的人影往后退了退，像是怕他突然开门抓住，“你赶紧洗，别磨蹭！
刚才我看甜品店的外卖，芒果班戟只剩最后两份了，再晚就没了！”
顾云归低笑一声，没再逗她，重新调大水流，指尖划过锁骨上的泡沫：“知道了，快得很，等我十分钟。”
门外的人影没再动，隐约能听见叶桉轻轻翻杂志的声音。
二人下楼买了甜点，拎着甜品袋刚到公寓楼下，顾云归手还没碰到电梯按钮，叶桉就拽住他的胳膊，指尖轻轻蹭着他的手腕，晃了晃：
“别上楼嘛，陪我在外面逛逛，家里待着太闷了。”
顾云归低头看她，她头发还披着，刚才买夜宵时风吹得有点乱，眼里带着点期待的软意。
他无奈地勾了勾嘴角：“你刚还催着我快点，怕芒果班戟被抢完，这会买着了又不想上去了？”
“买着了就不急啦！”
叶桉踮了踮脚，把甜品袋往他手里塞了塞，拉着他往小区旁边的公园走，“你看今晚晚风多凉快，逛半小时再上去，又不耽误事。”
顾云归没再反驳，任由她拉着走。
公园里人不多，只有几盏路灯亮着，两人找了张长椅坐下，叶桉蜷着腿靠在椅背上，长长叹了口气，声音软下来：“最近真的好无聊啊……”
顾云归拆开甜品盒，递了个芒果班戟给她，挑眉：“无聊？你上周不还跟我说，公司新接了个大项目，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忙是忙，可忙完了更空啊！”
叶桉接过班戟，咬了一小口，眉头轻轻皱着，“每天就是公司、家、健身房三点一线，到了公司就对着电脑改方案，回家就只剩发呆，去健身房也只是机械地跑步，感觉整个人都没劲儿，全是负能量。”
她顿了顿，转头看顾云归，眼神里带着点委屈：“上次我跟你说，想找个地方学插花，结果周末一睡醒，又懒得动了。
刷到画展的推送，想着去看看，到了门口又觉得没意思，转身就走了……你说我是不是越来越没活力了？”
顾云归看着她瘪着嘴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另一盒班戟也打开，递到她嘴边：“想做就去做，别总等着‘有兴致’。
你要是嫌一个人没劲，下次不管是插花还是看画展，直接给我发消息，我陪你去。”
叶桉眼睛亮了亮，咬了口他递过来的班戟，甜腻的芒果味在嘴里散开，心情也跟着松快了点：“真的啊？那下次我想去看那个新出的爱情话剧，你也陪我去？我闺蜜说挺好看的，就是她最近没空陪我。”
“行啊。”顾云归点头，自己也拿了块班戟吃，“只要别像上次看恐怖片似的，全程躲在我怀里不敢睁眼，还让我第二天胳膊酸。”
“那不是吓到了嘛！”叶桉脸有点红，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带着点嗔怪，“这次是爱情剧，肯定不吓人！而且……有你陪着，就算不好看，也不会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