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一到，顾云归虽然百般不舍，还是遵守约定，磨磨蹭蹭地松开了环抱着张楚然的手。
他飞快地冲了个澡，换好衣服，牵着张楚然的手下了楼。
车库里，那辆线条流畅、低调中透着霸气的奥迪RS7静静停着。顾云归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看着她坐进去，细心地替她系好安全带，这才绕到驾驶座。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有力的轰鸣，旋即平稳地滑出车库，汇入清晨的车流。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属于顾云归身上的清冽气息，混合着张楚然身上柔软的馨香。
顾云归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自然地伸过去，握住了张楚然放在腿上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
等红灯的间隙，他侧头看她，晨光透过车窗，勾勒着她安静柔美的侧脸。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指，问道：“小学姐，我到学校后，你接下来打算去干什么啊？”
张楚然正扭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闻言转回头来，眼神里带着点刚回过神的茫然。
她穿着小白鞋的脚丫在副驾驶底下无意识地轻轻摇晃着，像钟摆一样显露出她放松又有点无聊的心情。
“不知道呀，”她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慵懒，“可能……回公寓看看书？或者去找闺蜜逛个街？”
大四的课程寥寥无几，突然多出来的大把空闲时间，有时反而让人不知该如何打发。
顾云归看着她微微嘟着嘴、认真思考去哪里的样子，只觉得可爱得不得了。
他握紧她的手，唇角勾起一抹带着撒娇意味的笑容，声音放得更软：“不知道干什么的话……那宝宝，你跟我去上课呗？”
“啊？”张楚然愣了一下，眨巴着她的小鹿眼，“我去听你的课？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顾云归理直气壮地说，指腹蹭着她的手背，“就是节专业课，老师不点校外人士的名。你刚和我和好，我一想到要跟你分开好几个小时，心里就空落落的。
不想和你分开~ 陪我去，嗯？”
他尾音上扬，带着毫不掩饰的依赖和期盼，眼神亮晶晶地望着她，像只害怕被主人丢下的大狗狗。
张楚然看着他这副模样，想到他刚才在卧室里说的那些委屈巴巴的话，心尖早就软成了一滩水。
她对他这种明目张胆的黏人几乎毫无抵抗力，脸颊微微泛红，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好吧……反正我上午也没事。”
“真的？”顾云归眼睛瞬间亮了，喜悦溢于言表，要不是在开车，恨不得立刻把她抱过来亲一口，“宝宝你最好了！”
他心情大好，脚下油门不禁加深了些，RS7发出一阵愉悦的低吼，加速朝着学校的方向驶去。
副驾驶上，张楚然看着他开心的侧脸，嘴角也忍不住高高扬起，心里那罐蜂蜜仿佛又被添了一大勺，甜得快要满溢出来。
看来今天，她要体验一次久违的“陪男朋友上课”的校园生活了。
顾云归牵着张楚然的手，踩着上课铃溜进了阶梯教室的后排。
尽管动作迅速，但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带着一个文艺温柔的女生出现，还是吸引了不少同学的目光，尤其是不少人认得顾云归，更是对被他小心翼翼护着的张楚然投来好奇的视线。
张楚然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着头，耳根泛红。
顾云归却像是没看见那些目光，坦然地让她坐在靠墙的里面位置，自己坐在外面，像是为她隔开了一个独立的小天地。
老教授在讲台上开始授课，声音平稳，讲述着复杂的专业理论。
顾云归表面上听得认真，笔记本摊开着，手里也握着笔。
但只有张楚然知道，他的左手在课桌下，一直牢牢地握着她的右手，指尖时而调皮地挠挠她的掌心，时而又与她十指紧扣，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关节，带来一阵阵微痒的悸动。
张楚然想抽回手，却被他更紧地握住。
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好好听课”。顾云归接收到她的信号，嘴角弯了弯，果然安分了一会儿，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没过几分钟，张楚然感觉自己的左手被轻轻碰了碰。
她低头一看，顾云归推过来一个摊开的笔记本，上面不是课堂笔记，而是用简笔画画了两个小人。
一个高高瘦瘦的，表情酷酷的，但手里却捧着一颗巨大的、跳动着的心，心正飞向旁边那个扎着马尾、眼睛圆圆的小姑娘。小姑娘旁边还画了几朵小花。
画旁边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字：【教授讲得挺好，但我的心在你这儿上课，更忙。】
张楚然看着那稚气又传神的画，忍不住“噗嗤”一声低笑出来，赶紧用手捂住嘴，肩膀微微耸动。
她侧头看他，发现他正目不斜视地看着黑板，仿佛刚才递小纸条的不是他，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廓和上扬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得意。
她在笔记本空白处，拿起笔，小心翼翼地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旁边写了一个字：【乖】。
顾云归用余光瞥见，笑意更深了。
这时，教授提出了一个问题，环视教室：“有没有同学能谈谈看法？”
教室里一时安静，教授的目光似乎扫向了后排。顾云归是班长，平时没少被提问。
张楚然心里一紧，生怕他被点到名，到时候答不上来多尴尬。
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让他专心应对。谁知顾云归非但没松手，反而捏了捏她的指尖，像是安抚。
然后，他就在桌下依旧牵着她手的情况下，举起了另一只手，清晰流畅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逻辑分明，用词精准。
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继续讲课。
张楚然惊讶地看着他，眼里满是佩服。
顾云归侧过头，趁教授转身写板书的空隙，飞快地凑到她耳边，用气声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厉害吧？分心也能考第一。所以……让我牵着，不影响。”
他的语气里带着小小的炫耀和十足的赖皮。
张楚然的脸更红了，心里却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又软又痒。
她不再试图挣脱，任由他温热干燥的手掌包裹着自己的手，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稳定而令人心安的力量。
一整节课，他们就在这种隐秘的亲昵和小动作中度过。
张楚然感觉自己整节课都像是泡在温热的蜜水里，教授的讲课声成了遥远的背景音，身边这个人、他掌心的温度、他那些幼稚又甜蜜的小动作，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