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洛怀栀和方厌青送回顾宅，顾云归只觉得浑身疲惫。
游乐园里陪着洛怀栀疯玩了大半天，又趁空和方厌青偷偷腻歪，精神和体力都耗得差不多。
他跟苏玉真打了声招呼，就径直上楼回了自己卧室。
刚躺到床上，还没来得及合上眼，就听到 “咚咚咚” 的敲门声。
顾云归嘴角瞬间扬起笑意 —— 不用想，肯定是他的小厌青，估摸着是趁洛怀栀不注意，偷偷跑来找他了。
他翻身下床，快步走到门口，开门时还带着几分戏谑的期待：“小丫头，这么快就忍不住……”
话没说完，顾云归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门口站着的不是方厌青，而是洛怀栀。小丫头穿着鹅黄色的家居服，眉头皱着，嘴巴嘟得能挂住油瓶，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
不等顾云归反应，她就自顾自地推开他，大步走进卧室，一屁股坐在靠窗的板凳上，双手抱胸，瞪着他。
顾云归一脸问号，关上门，走到她面前，语气带着点无奈：“洛怀栀，你闯进我房间干什么？我要休息了。”
“休息？哼...”
洛怀栀猛地抬起头，鼻子嗅了嗅，像是在空气中捕捉什么，随即皱着眉，语气带着点控诉，“顾云归，你是不是有好多女朋友啊？”
顾云归挑眉，彻底懵了：“你这小妮子哪根筋搭错了？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他心里暗自嘀咕，这丫头该不会是从哪里看出了什么吧？
“还装！” 洛怀栀撅着嘴，眼神里满是笃定，“我都看出来了！你对厌青根本就不是哥哥对妹妹的态度！
还有...还有...啊啊啊，我听苏阿姨说你对上京的一个大家闺秀挺感兴趣的。”
“可我记得，叶桉姐姐好像和你也不清不楚的。”
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更激动了：“还怎么说呢！你怎么可以这样啊？脚踩好几条船，玩弄女孩的感情，你就是个大渣男！”
“大渣男？”
顾云归被她逗笑了，语气带着点戏谑的不耐，“洛怀栀，我有没有女朋友，有多少女朋友，管你毛事啊？
小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还教育上我来了？”
“我才不是小丫头片子！”
洛怀栀急得站起身，往前凑了两步，距离顾云归只有半步之遥。
“去去去，我渣谁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不渣你不就行了。”
听到这话，洛怀栀刚才那股愤愤不平的劲儿突然收了，眼神软下来，带着点委屈和期待，声音也放低了些：“那…… 那你可以渣我吗？”
顾云归：“？？？”
他额头冒黑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胡话呢？”
“我没说胡话！”
洛怀栀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孤注一掷的勇气，“我喜欢你好久了！你渣，可我不在乎，我想让你也喜欢我，哪怕只是跟她们一样，被你‘渣’也行啊！”
顾云归被她这番直白又荒唐的话噎得说不出话，伸手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点哭笑不得：“行了行了，别在这胡说八道。我对你只有妹妹的感觉，不可能的。
赶紧回去，别来烦我，我要睡觉了。”
“为什么不喜欢我啊？”
洛怀栀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点哽咽，“我长得不好看吗？我不够温柔吗？还是我不够主动？我都主动送上门给你玩了，你都不看我一眼！”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忍着没掉下来：“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倒好！
我这么主动，你还不稀罕！顾云归，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啊？”
顾云归看着她这副又委屈又倔强的模样，心里也有点无奈。
他知道洛怀栀喜欢自己，可他对她真的只有那种邻家妹妹之情，半点男女之间的心动都没有。
“怀栀，感情不是勉强来的。”
他的语气软了些，却依旧坚定，“我对你没有那种心思，就算你再主动，也没用。你是个好姑娘，值得找一个只对你好、只喜欢你一个人的男生，而不是我这样的。”
“我不稀罕别人！我就喜欢你！”
洛怀栀抹了把眼睛，倔强地看着他，“顾云归，我不会放弃的！只要你一天没结婚，我就有机会！”
说完，她不等顾云归回应，转身就往门口跑，跑到门口时还回头瞪了他一眼，带着点不服气的委屈：“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砰” 的一声，卧室门被轻轻带上，留下顾云归一个人站在原地，满脸黑线加无奈。
他叹了口气，转身躺回床上，心里暗自嘀咕：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难缠了。
可刚躺下没两分钟，敲门声又响了。
这次的敲门声很轻，带着点犹豫和小心翼翼。
顾云归心里一动 —— 这次，应该是他的小厌青了吧？
顾云归心头一暖，刚才被洛怀栀搅乱的烦躁瞬间烟消云散，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时，眼底已盛满温柔。
门口站着的果然是方厌青。
她穿着那件浅色家居服，长发松松地披在肩头，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神躲闪着，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像只受惊的小鹿，连呼吸都带着点轻颤：“哥... 我... 我能进来吗？”
“当然能。” 顾云归侧身让她进来，顺手关上门，将外面的声响隔绝。
他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模样，故意逗她，“怎么这么晚才来？刚才在门口听了多久？”
方厌青的脸瞬间红透，连忙摇头，声音细若蚊蚋：“没... 没听多久... 就听到怀栀的声音... 我怕她打扰你，又怕... 又怕你为难...”
她刚才在走廊尽头，隐约听到洛怀栀带着哭腔的话，心里又慌又乱，既担心顾云归被缠得不耐烦，又忍不住在意洛怀栀说的 “好多女朋友”，犹豫了好久，才敢过来敲门。
顾云归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不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伸手拉过她的手，将她带到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冰凉的手背：“担心我？还是担心... 我说的喜欢的人不是你？”
方厌青的头埋得更低，指尖微微蜷缩：“都... 都有一点...”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洛怀栀家世好，又活泼主动，她总忍不住自卑，怕自己留不住他。
“傻瓜。” 顾云归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眼底满是认真的温柔，“我刚才跟怀栀说得很清楚，我对她只有妹妹的感觉。”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语气带着点自嘲，却格外坦诚：“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也给不了你唯一的承诺。
但我能保证，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天，我就会对你好一天，不会让你受委屈。”
方厌青的眼眶瞬间湿润了，眼泪在里面打转，却倔强地忍着没掉下来。
她知道顾云归的性子，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注定不能光明正大，但听到他这番话，心里的不安还是悄悄散去了大半。
“哥... 我不在乎那些...”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哽咽的柔软，“我只要能陪着你就好... 哪怕... 哪怕只是这样偷偷摸摸的...”
顾云归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又暖又疼。
他伸手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傻丫头，怎么这么傻？”
方厌青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衫：“我就是喜欢你... 控制不住...”
“我知道，我也爱你。”
顾云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温柔地安抚着她，“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刚才被洛怀栀那小丫头闹了一通，我都累了，陪我躺会儿好不好？”
方厌青点点头，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乖乖地躺在他身边。
顾云归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胸口，指尖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
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