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云归就收拾好了东西。
方厌青站在玄关，眼神里带着藏不住的不舍，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小声说：“哥，路上小心点，到学校记得给我发消息。”
“知道了。” 顾云归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满是宠溺，“乖乖在家，等我下次回来。”
他俯身快速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怕被苏玉真或洛怀栀看到，又立刻直起身，拎起包转身出门。
方厌青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路口，心里空落落的，却又带着满满的期待 —— 期待他下次回来，期待两人能有更多隐秘的相处时光。
顾云归驱车回到学校，上午的两节课过得有些枯燥，他时不时会想起方厌青羞涩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
下课铃一响，他便收拾好东西，径直往自己的大平层公寓开去。
回到公寓，他脱掉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走进卧室，拿起平板点开了没看完的小说，靠在床头，享受着难得的安静时光。
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夜色慢慢蔓延，公寓里只开了床头一盏暖黄的灯，氛围慵懒又惬意。
顾云归看得正入神，手机突然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他皱了皱眉，伸手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动的 “洛怀栀” 三个字时，犹豫了两秒，还是划开了接听键，语气冷淡：“什么事？”
“云归哥……”
电话那头传来洛怀栀醉醺醺的声音，口齿不清，带着浓浓的鼻音，还夹杂着些许嘈杂的背景音，“我…… 我喝多了…… 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顾云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在哪喝的酒？跟谁在一起？我给你妈妈打电话，让她去接你。”
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不省心了，竟然还喝得醉醺醺的。
“不要！”
洛怀栀立刻急了，声音陡然提高，带着点哭腔的慌乱，“不能给妈妈打电话！她会担心我的！云归哥，求你了，别告诉她……”
顾云归愣了一下，有些诧异。
没想到这平日里咋咋呼呼、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喝醉了还惦记着不让妈妈担心，倒是难得的孝顺。
他心里的不耐消了些，语气缓和了些：“地址发给我。”
“真的吗？太好了！”
洛怀栀的声音瞬间变得雀跃，带着点醉酒后的憨态，“我马上发给你！云归哥，你快点来呀，我等你……”
她说着，还打了个酒嗝，声音含糊了几分。
顾云归挂了电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过多久，微信就收到了洛怀栀发来的地址，是一家离他公寓不算太远的清吧。他起身换了件外套，拿起车钥匙，转身走出了卧室。
驱车往清吧赶的路上，顾云归脑子里忍不住回想洛怀栀刚才的语气，醉酒后的她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执拗和尖锐，多了些脆弱和依赖。
清吧门口灯火通明，门口站着几个三三两两的年轻人，说话声、笑声夹杂着里面传来的音乐声，显得格外热闹。
顾云归停好车，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洛怀栀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裙子，孤零零地站在路灯下，头发有些凌乱，脸颊通红，眼神迷离，看到他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找到了主心骨。
“云归哥！你终于来了！” 洛怀栀踉跄着朝他跑过来，脚步虚浮，差点摔倒。
顾云归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鼻尖瞬间闻到了她身上浓郁的酒气，还有淡淡的香水味，眉头皱得更紧了：“喝了多少？跟谁来的？”
“没…… 没喝多少…… 就一点点……”
洛怀栀靠在他怀里，身体软软的，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跟同学一起来的…… 她们都走了…… 就剩我一个人了……”
她说着，脑袋还不自觉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黏人的小猫。
顾云归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推开她，可看着她醉醺醺、毫无防备的模样，又硬生生忍住了。他扶着她的胳膊，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站稳了，我送你回家。”
“不要回家……”
洛怀栀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点委屈，“回家妈妈会骂我的…… 云归哥，我能不能去你那里住一晚？”
顾云归扶着洛怀栀坐进副驾时，指尖分明触到她发间残留的夜风凉意。
他下意识地将车内空调调高两度，余光瞥见她歪靠在椅背上，脸颊泛着醉酒后的潮红，平时亮晶晶的眼睛半阖着，倒少了几分往日的执拗，多了些孩子气的脆弱。
“云归哥，你车里的香薰…… 还是雪松味的。”洛怀栀突然呢喃出声，手指无意识地勾住他垂在膝边的袖口，声音黏糊糊的。
顾云归的动作顿了顿。方向盘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
他轻轻抽回袖口，却没走太远，只是搭在方向盘上，语气比刚才软了些：“别乱动，系好安全带，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
洛怀栀突然坐直身子，眼神里带着点醉意的固执，“回家妈妈会问我去哪了，会说我不听话…… 云归哥，我去你那里待一晚好不好？就一晚，我保证不吵你。”
顾云归没接话，只是默默发动车子。
夜色里的车流缓缓移动，他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心里却有些乱。
他从来没真正讨厌过洛怀栀，顶多是烦她不分轻重的纠缠，可一想到她黏着自己的模样，又实在狠不下心说重话。
公寓门打开时，洛怀栀几乎是挂在顾云归身上走进去的。
她仰头望着他，眼底泛着水光，手指颤抖着去解自己衬衫的纽扣，动作笨拙又急切：“云归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 我就是想试试…… 试试跟你身边那些女人一样，哪怕只有一次……”
顾云归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他没用力，只是轻轻握着，掌心能感受到她手腕的细弱和颤抖：“怀栀，你醉了，别闹。”
“我没醉！”
洛怀栀突然提高声音，眼泪却掉了下来，“我清醒得很！我知道你有厌青，有叶桉姐，还有好多我不知道的女人，可我不在乎！
我就想让你看看我，看看我也可以……”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顾云归打断。
他抬手，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他的眼神里没有厌恶，只有无奈和清晰的底线：“怀栀，我在外面的女人，确实比你想的多。可你不一样，你是梁阿姨的女儿。
你真要走这条路？不怕我今晚应了你的要求，明天就翻脸不认人，连世家情分都没了？”
洛怀栀的身体瞬间僵住。
她望着顾云归的眼睛，那里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只有实打实的提醒。
她突然就哭出了声，像被欺负了一样，眼泪止不住地掉：“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对谁都能将就，偏偏对我不行？我哪里比不上她们？”
“不是比不上。”
顾云归松开手，转身去给她倒温水，声音放得更柔了些，“是没必要。我不想你以后想起今天，觉得自己是一时糊涂。
你值得找个只对你好的人，而不是跟着我这样的人耗着。”
他把温水递到洛怀栀手里，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眼泪还在掉。
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些，他拿起手机给司机发消息，语气带着安抚：“我让司机送你回家，路上我会跟梁阿姨说你跟同学聚餐晚了，她不会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