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淑兰第一次对自己发脾气。
平时妈妈性格绵软怯懦,想不到会为了冯建山冲她发火。
没再费神跟他们争吵,顾南音转身去往楼上。
“音音……”
何淑兰发完火立即就后悔了,想追又不敢追,急得眼泪直流。
“先让她冷静一下,缓一缓。”
冯建山思索起对策。
……
隔天,顾南音没有下楼吃早餐。
冯建山问何淑兰,“礼物备齐了吗,我们现在去医院看一趟季大少。”
何淑兰担心地道,“可是音音在生我的气,恐怕劝不动她一起去。”
冯建山,“没事,只要备了像音音会准备的礼物就行。”
何淑兰还是担心,季大少都为音音受了伤,音音都不过去看他,真不会生气吗?
可见冯建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何淑兰到底没有把话说出口。
医院病房。
季霖川的右手臂被固定板绑着,唇色略微泛白,精神也不那么好。
冯建山和何淑兰将鲜花水果,以及一些礼品袋放在了茶几上。
“霖川,我们原本昨晚就该来的,但是事情实在太多,又听医生说你要静养不宜见客,所以现在才来!”
冯建山说完,又对顾南音没来一事做了解释。
“音音受了不小的惊吓,心情还没有完全恢复,就没有把她一道叫过来。等她休息好了,我们再带她过来看你。”
提到女儿,何淑兰直接哽咽了起来,“季大少,要不是你,音音肯定就受伤了。现在你伤成这样,我都不知道要怎样感激你才好……”
季霖川的神情淡淡,“冯夫人言重了。我去现场只是恰好路过,受伤也只是个意外。”
冯建山听得出季霖川语里的疏离,但他假意不察。
握住了何淑兰的手,冯建山愧疚地道:“哎,这次的事都怪我,要不然也不会连累到我老婆和音音。”
“不过那些工人也太不是人了,居然想用音音逼我就范!”
冯建山气恼地道,“音音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他们怎么下得了手!而且音音马上高考了,这要是影响了,可是一辈子的事啊!”
说着,冯建山看向了季霖川,“霖川,我真怕还有人对音音不利,可我最近实在是分身乏术,你有空的话,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多照应一下音音?”
“川哥凭什么照应她,你这算盘打得整个医院的人都听到了。”
这时,陈天佑几人走了进来,他讥诮地哼了一声。
沈心柔推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并冲冯建山和何淑兰礼貌笑了笑,打了招呼。
冯建山虽不悦被个小辈嘲讽,也不好当着季霖川面前发作。
便摆出些长辈的派头道:“霖川以后反正要跟音音在一起,现在照应她不是很正常?”
冯建山这话一出,病房里的几人都愣住了。
他可真敢说啊!
冯建山理所当然地继续道,“霖川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让音音受伤,这不是明显的喜欢嘛!”
“正好音音也喜欢季大少很久了,在一起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何淑兰虽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她觉得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来不好。
况且顾南音强调了很多次,她现在不喜欢季霖川了。
于是何淑兰轻轻拉了拉冯建山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说了。
冯建山不以为意,“没事儿,我说的都是事实!”
“川哥,是这样吗?”
震惊到无语的陈天佑索性问起了季霖川。
季霖川没理陈天佑,而是神色冷淡地看向冯建山,“冯总,话不可乱说。除了是同学,她跟我没任何关系。”
“就是,你们不也早给顾南音安排了其他人相见?”
谢朝阳想到那次饭店,冯家人带着顾南音跟盛铭烨混在一块儿的事,啧啧道:“怎么,选来选去还是觉得川哥最好?”
“……”冯建山语塞了下。
他没想到,这群小崽子会知道他们和盛二少见面的事。
“那就是次普通的饭局……”
“行了,少废话了!”
陈天佑厌恶地打断冯建山的解释,“川哥出手帮忙是他有正义感!他帮了你们反要被赖上,没你们这么恩将仇报的吧?”
季霖川看了陈天佑一眼,陈天佑不情愿地闭上了嘴。
冯建山被怼得气恼不已,可话已说到这份上,他再待这儿也没了意义。
“霖川,你有朋友过来,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冯建山给自己找补,“你医药费的事还是让我来。你毕竟是为了帮音音才受伤,这个责任我们得负。”
“冯叔,我们和南音都是朋友,川哥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沈心柔大咧咧地接了句话。
冯建山看了眼沈心柔,“说得也有点道理,那到时让南音自己跟霖川道谢吧。”
“霖川,我们走了,音音虽然没来,但那些礼物是她让准备的,她还是很关心你的。”
冯建山强调了一句,方跟何淑兰离开。
“这群小崽子尽添乱!”
走出病房后,冯建山脸色直接黑了下去。
本来他都盘算好了下一步就向季霖川提贷款的事,结果被几个小崽子进去搅黄了。
“别气了,幸好音音没听到,不然她又该要生我们的气了。”何淑兰担心的是这个。
冯建山烦躁,“你那个女儿就是太倔强,季大少态度都这么明了了,她只要趁胜追击道个谢示个好,哪有什么办不成的事!”
直到他们上了电梯,都没发现不远处的消防门边,顾南音正站在了那儿。
顾南音起床后,听闻冯建山和何淑兰来了医院,怕他们生事,她赶紧也来了。
结果刚到病房门边就听到了冯建山说她跟季霖川“水到渠成”的话。
她本想立即进去阻止,却在听到陈天佑的问话时顿住了脚步。
随即,季霖川说的“除了同学,没任何关系”就钻入了耳里。
顾南音的手像是僵住了,再推不动那扇门。
她一直知道季霖川不够喜欢她,前世是靠她苦追得来的。
可是,亲耳听到这些,心里还是会有种难以言喻的涩意。
之后里边的对话她一个字没听进去,直到冯建山走来了门边,她才仓皇地躲到消防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