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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7年5月20日南桂城的盛大体育活动之中的骄阳炙烤着演武场,青铜铸造的日晷指针在青石板上投下锐利的阴影。公子红镜武三米高的身躯斜倚在鎏金王座上,中毒未愈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他活动手腕时,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像老旧的机关在转动。

\"拿冰来。\"红镜武对侍从摆手,立刻有四个壮汉抬着半人高的冰鉴上前。他抓起整块寒冰塞进嘴里,尖锐的冰棱划破口腔也浑不在意,鲜血混着冰水从嘴角溢出,在玄色锦袍上晕开暗色痕迹。

十二面夔牛皮战鼓突然擂响,场中央升起两座花岗岩擂台。左侧走来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瘦小男子,每走一步都有血渍从绷带渗出——正是蝉联三届的\"忍痛王\"秋马忍。右侧飘来顶朱红软轿,轿帘掀开时,穿杏红襦裙的少女赤足踏出,脚腕银铃竟在青石板上刮出串串火星。

\"舍妹红镜氏。\"红镜武向贵宾席拱手,声音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今年刚满十四。\"他说这话时,少女正用簪子扎自己手心玩,翡翠簪头完全没入血肉也不见她皱眉。

三公子运费业甩开描金折扇,扇面上\"痛觉全无\"四个狂草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今日比三场!\"他声音穿透鼓声,\"一比刀割,二比火烙,三比...\"突然被红镜广的咳嗽打断。轮椅上的二公子扔出个锦囊,运费业接住倒出三根透骨钉:\"第三场比这个。\"

秋马忍的绷带突然渗血更甚,贵宾席上的田训却抚掌大笑:\"妙!传闻秋兄的痛觉神经比常人敏感十倍,今日可算棋逢对手。\"他说着瞥向正在玩自己头发的红镜氏,少女把发梢绕在手指上勒出深痕,皮肉都发紫了还在笑。

二十名赤膊壮汉扛着十把鬼头刀上场,刀刃在日光下泛着蓝汪汪的光。\"淬了辣椒汁。\"红镜武向妹妹解释,少女却已经蹦跳着把左臂搁在砧板上。执刑者手起刀落,少女小臂顿时皮开肉绽,辣椒汁渗入伤口发出\"滋滋\"声。

秋马忍的绷带下传来闷哼,他伸出布满旧伤的右臂。当鬼头刀砍入他伤口时,这位忍痛王突然仰天长啸,声浪震碎了最近处的琉璃灯。红镜氏却歪头看自己露白骨的手臂,突然用伤口夹住执刑者的衣带:\"再来一刀嘛~\"

红镜广的轮椅碾过地上血渍,停在兄长身侧:\"她伤口没流血。\"二公子琉璃色的眼珠紧缩,\"你发现了吗?\"红镜武掰开妹妹的伤口查看,果然只见粉白色肌肉纹理,血管像被冻住般毫无生机。

\"冰髓散的后遗症?\"田训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折扇指着少女发梢凝结的冰晶。运费业突然高喊:\"第二场准备!\"场中央已架起烧红的铁板,三寸厚的青铜板上烙着\"痛\"字铭文。

秋马忍撕开胸前绷带,露出纵横交错的旧伤。他赤脚踏上铁板的瞬间,白烟混着烤肉味冲天而起。观众席有人呕吐起来,忍痛王却在这时跳起胡旋舞,每步都在铁板上留下焦黑的脚印。

红镜氏提着裙角转圈,绣鞋烧穿后露出白玉般的脚掌。她突然蹲下用手指描摹铁板上的铭文,指尖皮肉碳化脱落也不停歇。\"不对劲...\"紫学治太医捏碎手中药丸,\"没有痛觉的人不该主动增加伤害...\"

当运费业举起三根七寸长的透骨钉时,秋马忍终于踉跄着跪下。他小腿肌肉不自然地痉挛,显然已到极限。\"认输吗?\"红镜广轻声问,却见妹妹已经抢过钉子,对着自己太阳穴比划。

\"住手!\"红镜武的暴喝震落檐角铜铃。少女动作顿住,钉子尖已刺入皮肤半寸。全场死寂中,突然响起\"嗒\"的一声——秋马忍绷带里掉出个青铜小瓶,瓶身刻着与红镜武胸口如出一辙的桃花纹。

红镜广的轮椅突然横挡在妹妹身前:\"瓶里是桃花瘴。\"他声音轻得只有兄长能听见,\"秋马忍是药人。\"场中央的忍痛王正疯狂抓挠自己胸口,挠出的血痕里隐约有粉色孢子飘散。

\"继续比赛!\"运费业浑然不觉地高喊。田训的折扇却\"唰\"地合拢,他盯着红镜氏正在愈合的手臂伤口,那里浮现出细小的黑龙鳞纹——与红镜武胸口的刺青同源。

当红镜氏把第三根透骨钉扎进自己锁骨时,秋马忍突然扑向她。忍痛王撕开的绷带下,全身皮肤正在龟裂,裂缝中钻出桃红色的菌丝。\"你也是...容器...\"他嘶吼着掐住少女脖子,却在她皮肤上留下霜冻般的指痕。

红镜武的王座轰然碎裂,他三两步跨到场中央,徒手扯开纠缠的两人。秋马忍在他掌心里化作漫天粉色尘埃,而妹妹颈间的霜痕正缓慢凝结成桃花形状。

\"比赛继续。\"红镜武把妹妹护在身后,声音里带着某种非人的回响,\"毕竟...\"他染毒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真正的忍痛,现在才开始。\"

演武场内的血腥气尚未散去,观众席上的窃窃私语如潮水般起伏。公子红镜武的嗓音低沉而威严,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空气:

“真正的忍痛,现在才开始。”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三公子运费业身上。这位平日里锦衣玉食的贵公子正倚在软榻上,手里捏着一块蜜瓜,嘴角还沾着糖霜。听到红镜武的话,他猛地呛住,瓜瓤喷了一地。

“我?!” 运费业瞪大眼睛,手指颤抖地指向自己,“你让我去忍痛?我连被蚊子咬都要叫唤三天!”

红镜武冷笑一声,中毒后的脸色愈发阴沉,青紫色的血管在脖颈上跳动。“你整天吃喝玩乐,骨头都软了。今日,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痛’。”

运费业求助地看向二公子红镜广,可对方只是转动轮椅,背对着他,淡淡道:“去吧,别丢人。”

田训在一旁摇着扇子,笑眯眯地补刀:“三公子,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从小挨打挨饿,甚至活活疼死的都有。你这点苦,算什么?”

运费业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可红镜武的眼神如铁铸一般,不容拒绝。他只能颤颤巍巍地走下台阶,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场中央已经竖起一根三尺高的铜柱,柱顶仅有巴掌大的落脚点。红镜武抬手一挥,两名侍卫立刻架起运费业,硬生生把他提了上去。

“规则简单。” 红镜武的声音冰冷,“单腿站立,不许动,不许喊,直到你撑不住。”

运费业的右脚刚踩上铜柱,就感觉脚底传来刺骨的寒意。他勉强稳住身形,可还没站稳,侍卫已经松手。他惊叫一声,差点摔下来,连忙张开双臂,像只受惊的鹌鹑一样摇晃着。

“这才刚开始呢。” 田训笑着摇头,“三公子,你可别太快倒下。”

起初,运费业还能咬牙坚持,可很快,他的小腿开始发抖,脚掌像是被无数细针扎刺。铜柱的寒气渗入骨髓,他的膝盖渐渐发僵,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我……我不行了……” 他声音发颤,可红镜武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又过了半刻钟,运费业的整条腿已经麻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他的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咬出了血。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左脚猛地一滑——

“砰!”

他重重摔在地上,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得他蜷缩成一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红镜广叹了口气,转动轮椅靠近,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果然还是太娇贵了。”

田训摇着扇子,摇头笑道:“三公子,你这点苦都受不了,日后怎么担得起大事?”

红镜武冷哼一声,目光如刀:“废物。”

运费业趴在地上,浑身发抖,可没人伸手扶他。他艰难地抬起头,眼中满是屈辱和不甘,可最终,他只能咬牙爬起,一瘸一拐地退到一旁。

红镜武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阴影。他环视全场,声音低沉而危险:

“今日的忍痛大赛,才刚刚开始。”

运费业闻言,脸色瞬间惨白。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然后又过了几个小时之后的某天休息点到点后)

运费业瘫坐在青石台阶上,膝盖的淤青在阳光下泛着紫光。他正揉着伤处龇牙咧嘴,忽然闻到熟悉的蜜汁香气——耀华兴提着鎏金食盒穿过人群,湖蓝色裙摆扫过地面血迹,在他面前蹲下时金步摇都没晃动半分。

\"吃吧。\"她掀开食盒的瞬间,琥珀色油脂顺着鹅皮滴落的声响,竟盖过了全场的喧哗。运费业颤抖的手指刚碰到鹅腿,就被烫得缩回,耀华兴直接扯下最肥美的腿肉塞进他嘴里:\"慢嚼三十下再咽。\"

油脂顺着运费业下巴滴到锦袍上,他浑不在意地抹了把脸:\"他们就是欺负人...\"话音未落,看台突然飞来半块桃核,精准打在他后脑勺。红镜武的冷笑从高处传来:\"吃完没有?十万观众等着呢。\"

耀华兴起身时,裙角有意无意扫过运费业的手背。他听见极轻的耳语:\"鹅腹藏了东西。\"随即这位吏部千金已退至场边,腰间的鎏金香囊随着步伐轻晃,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光斑。

运费业假装被鹅骨呛到,弯腰咳嗽时手指探入鹅腹。触到冰凉的金属片时他瞳孔骤缩——是把薄如蝉翼的刀片!他借着擦嘴动作将刀片藏进袖袋,鹅油在袖口洇开圆痕,像滴落的水银。

\"三公子可算用膳完毕了?\"田训的折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扇骨暗格处隐约可见银针的寒芒。运费业突然觉得嘴里的鹅肉发苦,但想起耀华兴临走的眼神,还是梗着脖子咽下最后一口。

红镜武的银发在热风中狂舞,他两米高的身躯前倾时,阴影完全笼罩住运费业:\"本先知改主意了。\"玄铁护甲包裹的手指凌空一划,\"今日比指力。\"

侍从捧上十个精钢指夹,每个内侧都布满细密倒刺。运费业刚被套上指夹,就听见红镜广在轮椅上轻笑:\"兄长,要不要赌他能撑几息?\"病弱少年说着掏出个沙漏,琉璃制的器皿里装着诡异的粉红色砂砾。

\"开始!\"

运费业还没反应过来,指夹机关已被触发。倒刺瞬间刺入指甲与指肉的缝隙,十指连心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观众席传来惊呼——这位养尊处优的公子竟没惨叫,只是死死咬住下唇,鲜血顺着下巴滴在鎏金食盒上。

\"三十息了。\"红镜广转动沙漏,粉色砂砾开始流动,\"比我预想的...\"

\"咔!\"

轻微的金属断裂声被欢呼掩盖。运费业袖中的刀片不知何时已割断三根指夹锁链,他趁机将剧痛的左手藏进袖中,右手则继续承受酷刑。田训的折扇突然停住,狐疑地望向场中央。

当第七根手指的指甲被掀翻时,运费业终于踉跄着跪倒。他垂下的右手恰好按在食盒边缘,鹅油与鲜血混合成诡异的玫红色。耀华兴突然高喊:\"他晕血!\"这一嗓子让侍卫们动作微滞。

就这电光火石的间隙,运费业用刀片割断最后两根锁链,整个人瘫软在地。红镜武皱眉上前查验,却见这位公子面色惨白如纸,指缝间渗出的血染红了半幅衣袖——任谁都看不出,其中三根手指的伤是伪装。

然后就这样三公子运费业被这样\"抬下去。\"红镜武转身时银发扫过运费业染血的面颊,\"明日继续。\"他玄铁靴踏过食盒碎片,碾碎了一颗藏在鹅骨里的蜡丸。

然而场边阴影里,耀华兴的鎏金香囊不知何时已悄然打开,几只蓝翅蝴蝶正绕着昏迷的运费业飞舞。田训的折扇\"唰\"地合拢,扇骨夹缝间有粉末簌簌落下——正是与沙漏里相同的粉色砂砾。

(未完待续,请等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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