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淡金色的晨曦穿透云层，温柔地洒落在云栖峰连绵起伏的山峦之上。
沐小川呼吸着清晨微凉而纯净的空气，只觉神清气爽，昨夜的旖旎风光与身心舒畅，让他体内的《枯木逢春功》都仿佛活跃了几分。他信步朝着天藏阁外门弟子的区域走去，打算查看一番。
往常这个时辰，外门区域多半还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只有少数勤奋的弟子会早起打坐吐纳。然而今日，景象却截然不同。
还未靠近演武场，一阵阵沉闷的撞击声、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弟子们相互鼓劲的呼喝声便远远传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沐小川循声望去，只见宽阔的演武场上，竟是人头攒动，热火朝天。
数十名外门弟子正围着几件造型奇特的器械挥汗如雨。
那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排排大小不一的“千金锁”。此物形似蓝星上的杠铃，由玄铁铸造，两端挂着可拆卸的灵石配重盘，轻则百斤，重则数千斤。弟子们或蹲举，或推举，个个咬紧牙关，面红耳赤，手臂上的肌肉虬结贲张，显然是在锻炼自身的力量极限。
旁边还有几座“磐石碑”，那是几块被打磨光滑的巨型青岗岩，上面刻有符文，不仅沉重异常，更能吸收部分灵力，使得举起它们需要更大的纯粹肉身力量。几个身材魁梧的弟子正合力尝试撼动其中一块，发出“嘿咻嘿咻”的号子声。
另一侧，则立着数根高矮不一、排列无序的“灵猿桩”。身法灵活的弟子于桩间穿梭跳跃，身形如风，力求速触各桩而不落地，锤炼身法与反应。
更远处，还有弟子在进行负重奔跑，背上是沉重的精铁甲，脚下是特制的缚灵沙袋；亦有弟子盘膝坐在“聚力环”中央，尝试用意念驱动那金属圆环旋转，锻炼着灵气的精细操控与精神韧性。
整个演武场，弥漫着一股阳刚、坚韧、奋发向上的气息。
“嗬！起！”一个弟子怒吼一声，终于将一面重达五百斤的千金锁举过头顶，虽然双臂颤抖，但脸上却洋溢着成功的喜悦。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叫好声和羡慕的议论。
“张师兄又进步了！这力量，明天考核肯定能拿高分！”
“是啊，萧师兄公布了沐长老制订的‘考核排行榜’后，众人皆如打了鸡血，斗志昂扬！”
“谁说不是呢？以前修炼总觉得枯燥，现在有了目标，每天都感觉有使不完的劲！”
“听说排名前列还有额外奖励呢！必须拼了！”
沐小川站在不远处，看着这番热火朝天的景象，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满意的笑容。他提出的考核制度，显然极大地激发了这些外门弟子的积极性和好胜心。这种将竞争融入日常修炼的方式，远比枯燥的打坐和完成宗门任务更能调动他们的潜力。
“不错，不错，有竞争才有进步嘛。”沐小川乐呵呵地想着，转身朝着天藏阁主殿走去。外门的考核明天才开始，由萧云鹤他们负责，他无需过多操心，眼下的重点，是内门弟子的最终选拔。
当沐小川步入天藏阁大殿时，殿内早已站满了人。
左侧，是通过擂台比试脱颖而出的七位内门高手：力能扛鼎的马明宇、音律惑心的林羽裳、剑法灵动的赵清霜、不动如山的孙铁山，以及修为虽稍逊一筹、却各有专长的周浩阳、周若水、郑无尘。他们神情肃穆，眼中闪烁着对即将到来的最终选拔的期待与紧张。
右侧，则是叶青羽之前留下的七位内门精英：内门领袖冷云笺、老成持重的萧云鹤、身法迅捷的李明远、灵气充沛的王语嫣、力大无穷的穆铁柱、耐力惊人的赵天龙，以及精通术算的钱江远。
总计十四人，天藏阁参加内门大比的十个名额，就将从他们之中产生。
看到沐小川进来，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齐刷刷躬身行礼：“参见沐长老！”
“都免礼吧。”沐小川走到主位坐下，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他收起了平日里的随和，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几分严肃。
“诸位，”沐小川开口，声音沉稳有力，“云栖峰大比在即，此战不仅关乎我天藏阁的荣誉，更关系到两个月后五年一度的宗门大比，以及更长远的‘霄阙王朝论道会’。重要性，想必叶堂主已经跟你们强调过，我便不再赘述。”
他稍停，眼神骤锐：“今日召集诸位，意在最终敲定天藏阁内门大比的十位代表。”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众人呼吸不由自主地细微起来。
“冷云笺，萧云鹤，”沐小川点名道，“前面已经说过。此次大比，你们二人全意负责协助我完成考核工作，所以直接获得参赛名额，无需再进行比试。”
此言一出，冷云笺和萧云鹤，连忙出列躬身：“谢沐长老信任！”
而其余十二人中，有几人眼中则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大多数人还是表示理解，毕竟这二人的实力确实是有目共睹的。
“至于剩下的八个名额，”沐小川继续说道，“将由你们十二人争夺。规则很简单，两两对决，抽签决定对手。胜者六人，直接获得参赛资格。”
十二名弟子精神一振，目光灼灼地看向彼此，战意开始升腾。
“至于落败的六人，”沐小川语气一转，“并非全无希望。还可以参与复活之战。根据你们在初赛中的实战表现、实力潜力以及所擅长的方向，将你们分为两组，进行组内循环对决。每组最终决出的第一名，将获得最后两个宝贵的参赛名额。”
此规则设计巧妙，既确保了强者能够直通决赛，又为那些一时失手或潜力未显的弟子预留了翻盘之机，既显公平，又增悬念。
“冷云笺，萧云鹤，抽签对决和复活赛的组织、裁判工作，便交给你们二人负责。务必做到公平公正，不得徇私。”沐小川吩咐道。
“弟子遵命！”冷云笺和萧云鹤齐声应道，神情肃穆。他们明白，这不仅是沐长老的信任，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好了，现在开始抽签吧。”沐小川示意冷云笺准备抽签筒。
十二名弟子依次上前抽签，很快便确定了各自的对手。有人欢喜有人愁，抽到实力相对较弱对手的暗自庆幸，而抽到强敌的则面色凝重。
比试随即在内门演武场上如火如荼地展开。冷云笺与萧云鹤身为裁判，公正无私，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职责。
沐小川则悠闲地坐在观战台上，品着灵茶，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中的龙争虎斗。
内门弟子的比试，其激烈程度远超外门弟子。只见灵气汹涌澎湃，法术光芒四射，剑光如龙，刀影似凤，交相辉映，令人目不暇接。
力大无穷的马明宇对上了身法灵活的李明远。马明宇每一拳都势大力沉，带起呼啸风声，但李明远身形如同鬼魅，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险险避开，并伺机以刁钻的角度发动反击。两人缠斗了近百回合，最终马明宇抓住李明远一个微小的破绽，一记重拳将其轰下擂台，艰难取胜。
音律入道的林羽裳对上了精通术算的钱江远。林羽裳玉指轻拨，无形的音波化作利刃，扰乱心神；钱江远则掐指推演，步步为营，试图找出音波攻击的规律。这场比试看似平静，实则凶险异常，最终林羽裳凭借更胜一筹的灵力修为，以一曲“迷魂引”让钱江远陷入幻境，获得胜利。
剑法凌厉的赵清霜对上了防御惊人的孙铁山。赵清霜的剑光如同划破天际的彩虹，快得令人眼花缭乱，每一剑都精准地指向对手的致命之处；而孙铁山则如同山岳般沉稳，重锤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舞动间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周身灵气凝聚成的护盾坚不可摧，将所有凌厉的剑招一一化解。这是一场典型的攻防大战，最终赵清霜凭借着更持久的灵力，在孙铁山灵气耗尽的瞬间，一剑点在他的咽喉处，险胜一招。
……
六场比试下来，精彩纷呈，高潮迭起。最终，马明宇、林羽裳、赵清霜、穆铁柱、王语嫣以及周浩阳六人凭借实力，成功获得直接晋级的资格。
而李明远、钱江远、孙铁山、赵天龙、周若水、郑无尘六人则遗憾落败，进入了复活赛。
冷云笺和萧云鹤赶忙按要求组织他们六人分两组，开始第二阶段的选拔。
最终李明远和孙铁山获得了最后两个名额。而钱江远、赵天龙、周若水、郑无尘四人出局。
沐小川看着场下或兴奋或失落的弟子们，心中颇为满意。这番比试，让他对这些内门弟子的实力有了更直观地了解。他正准备起身，鼓励几句。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只见落败的六人中，那个精通术算的钱江远，脸色铁青地站了出来，他目光不善地盯着沐小川，高声质问道：“沐长老！弟子有一事不明，还请长老解惑！”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钱江远身上。
沐小川眉头微挑，心道：“这货想找事？”
钱江远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朗声道：“沐长老，冷师兄和萧师兄实力强劲，我等皆知。但大比选拔，理应人人平等，为何他们二人可以不经比试，直接获得名额？这……未免有失公允吧？弟子不才，也想向萧师兄讨教一二，不知长老可否给我这个机会？”
这话一出，场面顿时有些尴尬。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冷云笺和萧云鹤的实力，但被当众质疑规则的公平性，还是让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落败的几名弟子中，也有人眼中露出赞同之色。
冷云笺和萧云鹤脸色微变，看向钱江远，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
沐小川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钱江远，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老子定规则，是让你来质疑的？他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瞬间被破坏殆尽。
他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一步步走到钱江远面前。
“你说……不公允？”沐小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钱江远被沐小川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弟……弟子只是觉得，规则应当……”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骤然响起！
快！太快了！
几乎没人看清沐小川是如何出手的，钱江远整个人便如陀螺一般，原地转了两圈，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几颗牙齿混合着血沫飞了出去。
整个演武场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钱江远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愤怒，他挣扎着刚刚爬起来。
“啪！”
又是一记更加响亮的耳光！
这次是另一边脸。钱江远再次被扇倒在地，眼冒金星，彻底懵了。
沐小川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钱江远，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地问道：“公平吗？”
钱江远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勇气”？他看着沐小川那平静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冰冷的眼神，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位长老，根本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什么公平，什么规则，在绝对的实力和权力面前，都是笑话！
他强忍着剧痛和屈辱，挣扎着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沐小川面前，一边磕头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哭喊道：“弟子错了！弟子有眼无珠！弟子罪该万死！沐长老英明神武，定下的规则自然是天底下最公平的！是弟子愚钝，是弟子该死！求沐长老饶了弟子这条狗命吧！”
他一边说，一边自己扇着自己的耳光，脸上涕泪横流，狼狈到了极点。
目睹钱江远如此卑微的姿态，沐小川胸中的郁闷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
“叮！恭喜宿主，成功教训不知好歹之人，让自身感到爽快，获得20爽点。”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如同美妙的乐章。
沐小川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自我掌掴的钱江远，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