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又行驶了一个时辰,魂造司的牌匾出现在林烬的眼中。
“这就是,魂造司......”
阿宁看着眼前这座外貌“狰狞”的炼灵大本营,心中生出无限感慨。
几天前,她还是一个任由鬼差羞辱,丝毫不敢反抗的可怜小魂女,每日只能为了一点少得可怜的魂粮委曲求全。
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能踏入这座小鬼灵们梦寐以求的建筑,成为别人眼中的官差。
这让她不禁产生一股恍惚感。
这一切改变,都离不开站在她身旁的林烬和江江。在阿宁看来,他们就像突然降临在她生命中的神明,带她脱离了苦海。
阿宁带着感激的目光看向二人,他们明明也是初来乍到,却显得游刃有余,脸上没有任何慌张的神色。
“接下来,我会带着你们先到幽契簿府登记你们的信息,做完这些,你们就正式成为我们魂造司的一员了。”
妖娆女鬼展露友善的笑颜。
到了这里,几人就算是同事了,日后保不齐可能会产生工作上的联系,所以她也明白不能再用对待底层鬼民的态度去和三人说话。
林烬依旧使用的是【林炎】这个假名录入了魂造司的信息系统,而江江在当时的战斗中并没有暴露名字,所以还用的是本名。
看到这小丫头捏着魂笔一板一眼地写上自己的名字时,林烬在一旁不禁会心一笑。
起初,再给她起这个名字时,她还因为觉得过于“可爱”而有些抗拒。
现在,却死活不愿割舍这个名字。
果然,这个可爱的名字还是很衬她的性格的——别看她表明总是装得凶巴巴的,不近人情。但内心底和寻常的小女孩没有任何区别,保留着一份天真和柔软。
“林炎,江江,以你们的天赋,会受到高级炼魂师大人们的亲自培养,被分配到的也是我们魂造司最核心的部门,可以直接上手接触炼灵生产。”
妖娆女鬼眼中带光的对二人开口,语气中带着艳羡。
她自己现在都只是中级炼魂师,所处的部门也只是边缘的人力部门,基本无法触及核心业务。
待遇和地位都要与核心部门相差不少。
这两个年轻人一进入魂造司,便能直接接触核心业务,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未来的成就和地位绝对不会低,至少会比妖娆女鬼高上不少。
“而你,魂女阿宁......”妖娆女鬼又瞥了一眼阿宁,顿了一下,淡淡开口道:
“你被分配到的是秽骸处理的部门,主要工作内容是负责分拣亡魂和尸骸,抽取情丝怨髓等。先从这些杂役做起,若是表现出色,也不是没有晋升的空间。”
阿宁被分配到的路径也正代表着大部分鬼民进入魂造司的现状,都要先从最脏最累的杂活开始做起。
至于女鬼口中的晋升空间,基本和画饼无异。没有背景的鬼民基本会在杂役部门一辈子干下去,真正获得晋升的不过寥寥数人。
但这个结果也足以让阿宁感到满足了,秽骸处理部门的脏累也只是相对的,比起她之前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随时可能被小鬼为难的引渡使工作,已经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等等。”
就在女鬼准备领着林烬二人拜见教导他们的高级炼魂师时,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江江冷不丁地开口打断了她。
“你还有什么事?”
女鬼眉头微蹙,对于这个散发着古怪气息的女孩,她虽内心不喜,但却不敢直接表现出来。
江江指了一下阿宁,开口道:“孤...我要和她去一个部门。”
“什么?”
女鬼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再次确认后,她才露出了无法理解的表情。
这怪小鬼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放着尊贵轻松的业务不去做,非要跟着这小魂女去干这脏乱的开膛破肚的活计。
就算姐妹情深也不是这么来的吧。
面对她的再三询问确认,江江每一次回答都没有任何犹豫,每次点头都带着坚定。
既然已经来了这里,若在跟着主人林烬,不仅不会帮到他反而可能对他的行动造成阻碍。
本来此行她陪着林烬的最大目的是让他出糗,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多给他添点乱。
可来了这里后,在与林烬单独相处的过程中,她又更深地了解了一点这个花心的主人。
每当他用那种百依百顺的态度和她说话,江江的心中就会闪过一种莫名的感觉。
虽然说不清,但这种感觉并不坏。所以,江江决定这次先不捉弄他了。
并且,她还是放心不下阿宁,想多在她身边待一会儿。
“还真是暴殄天物。”
见江江已下定决心,女鬼一脸可惜地摇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带着林烬朝炼魂部门走去。
临走前,江江和林烬对视一眼,识海传音道:“主人若是遇到麻烦,孤会第一时间赶到。”
“无需担忧,我能照顾好自己。你也是,遇到任何无法处理的麻烦直接联系我,切勿冲动行事。”
对于江江主动做出的选择,林烬并不反对,甚至有些欣慰,他十分乐于看到江江关心他人的样子,希望她以后能多展露出人性化的一面。
......
哀骨王府邸。
他的府邸与他本人的名号一样,是由累累白骨构筑而成,每根用于建材的骨骸都被打磨成了极为规整的形状,不知情者甚至会认为是某种玉石。
在必要时,这座散发阵阵寒意的建筑可以直接转为哀骨王的防御手段,这也正是他的底牌之一。
正屋内,哀骨王和疫病王一人捧着一杯散发着热气的粘稠绿茶,笑呵呵地看着对方。
“应运老弟,之前那几个顽固的领主,现在口风是不是又送了不少?”
“呵呵,当然,只不过是一群尸位素餐之辈,我不过是派人多恐吓了几次,就全都倒戈于我们这边了。”
疫病王应运将手中沸腾的热茶一饮而尽,谈到那群被他笼络的贵族时一脸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