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的微光在跨出最后一步时轰然绽放，萧凌被强光刺得眯起眼，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座足有千丈方圆的石室中。
石锋的残剑\"嗡\"地轻颤，指向正中央那尊悬浮的青黑色石碑。
石碑表面流转着星河流光，每一道符文都像活物般游移，偶尔碰撞出细碎的法则火花——那是萧凌在系统面板上见过无数次的\"法则碎片\"轮廓。
\"老萧。\"石锋喉结滚动，掌心的血痂被握得发白，\"这玩意儿...在吸我伤口的灵气。\"他抬起手，原本深可见骨的掌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比之前通道里的能量还猛。\"
萧凌没接话。
他的战术目镜自动弹出数据流，视网膜上跳动着猩红的\"法则共鸣度92%\"——这意味着石碑里封存的，很可能就是能彻底激活【重塑法则】卡牌的核心能源。
他指尖轻轻触碰系统纹章，锁着金边的卡牌在识海震动，连带着太阳穴突突作痛——这是高阶卡牌即将解封的前兆。
\"外来者。\"
沧桑的男声像锈铁刮过青铜，从四面八方的石壁里渗出来。
萧凌瞳孔骤缩，在石锋转身的瞬间已拽着他往侧方翻滚——两人方才站的位置，虚空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一套布满青铜兽纹的甲胄从中踏出，锈迹斑斑的护心镜上，却流转着比石碑更刺目的灵光。
甲胄里的人抬起头，银发垂落如瀑，眼角的疤痕从眉骨贯穿到下颌，左眼里嵌着一颗流转的星子，右目却空洞如深潭。
他手中的长剑足有两人高，剑脊刻满湮灭的古字，每一道都在渗出幽蓝的电芒。
\"李风。\"男人用剑尖点地，石室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远古遗迹最后一任守护者。\"他空洞的右眼突然亮起光，直勾勾钉在萧凌腕间的卡牌纹章上，\"你们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力量，很好。\"
石锋的残剑已经出鞘，剑尖却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渍，咧嘴笑：\"要打就直说，老子伤口刚愈合，正手痒。\"
\"证明你们的实力。\"李风的声音里没有情绪，\"这方天地的法则碎片，不是阿猫阿狗都能染指。\"他话音未落，长剑已划破空气，带起的气刃直接削向萧凌咽喉——那速度快到连武圣后期的石锋都只来得及瞥见一抹蓝光。
萧凌的短刃迎了上去。
金属交击的轰鸣震得两人耳膜出血，萧凌被震得倒滑七步，每一步都在地面犁出深沟；李风却连半步都没动，护心镜上的灵光反而更盛了几分。
识海里的系统突然发出刺耳警报：【检测到目标能量等级：武圣巅峰（伪·武神）】
\"伪·武神？\"萧凌的虎口崩裂，鲜血顺着短刃往下淌。
他能感觉到李风的力量里混杂着法则碎片的气息——对方根本不是单纯的武者，而是用遗迹能量重塑的守护灵体。
这样的存在，普通的武圣巅峰根本无法抗衡。
石锋的残剑从侧面斩来，剑身上缠着他燃烧的精血。
李风终于动了，长剑斜挑，竟在同一时间接住两人的攻击。\"砰\"的一声闷响，石锋被震得吐了口血，残剑上的裂痕又深了三分；萧凌的短刃则被震得脱手，擦着李风的面门钉进石壁，在青铜甲胄上留下一道白痕。
\"就这点儿？\"李风空洞的右眼闪过一丝不屑，\"你们所谓的'重塑天地'，不过是孩童举鼎。\"他抬起左手，掌心浮起一团幽蓝火焰，\"接下来，我会用三成力。\"
萧凌抹了把嘴角的血，指尖在系统纹章上快速点动。
【裂空】卡牌的封印开始松动，可识海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站不稳——这张能撕裂空间的卡牌，会抽干他现在仅存的1%生命力。
\"老萧！\"石锋突然暴喝一声，残剑上的血光暴涨。
他知道萧凌要拼命，所以抢先一步冲了上去，残剑划出的血芒比之前快了三倍，\"老子还没看你站在规则顶端的样子，今天说什么也得撑住！\"
李风的长剑再次扬起。
这一次，萧凌看清了剑脊上的古字——那是\"审判\"。
石室里的法则碎片突然疯狂涌动，缠绕在李风周身，将他的气势推至巅峰。
萧凌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能感觉到系统卡牌在识海发出最后的嘶吼，能闻到石锋身上燃烧精血的焦糊味——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短刃，血珠顺着下巴滴在刃脊上。
\"石锋，左侧牵制。\"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钢钉钉进石壁，\"我来破他的法则锁。\"
李风的剑，落了下来。
李风的剑刃裹挟着法则碎片的锐啸劈落时，萧凌的瞳孔里映出了自己短刃上崩开的豁口。
\"噗——\"石锋的残剑与李风的长剑相撞，这次他连退十七步，每一步都在地面碾出焦黑的血印。
他抹了把从鼻腔涌出的血，反手将残剑插入地面支撑身体，喉间却溢出滚烫的笑：\"老萧，这龟孙子的剑比老子烧了三次精血还狠！\"
萧凌的战术目镜在眼前疯狂闪烁，视网膜上的数据流显示李风的能量强度已经飙升至伪武神级的98%。
他能感觉到识海里【幻影分身】卡牌的封印在发烫，那是系统在预警——这张卡牌需要消耗他当前30%的精神力，且会导致接下来三小时内感知力下降40%。
但此刻石锋的血正顺着残剑滴在他脚边，石碑上的法则碎片流转得越来越快，像在催促他们必须在三分钟内突破。
\"石锋，退到我身后。\"萧凌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
他指尖重重按在腕间的卡牌纹章上，识海顿时炸开刺目的金光——七道半透明的幻影从他体内分裂而出，每道幻影都握着与本体相同的短刃，连袖口被剑气割开的豁口都分毫不差。
李风空洞的右眼第一次有了波动。
他的长剑在空中划出半圆，斩向最左边的幻影——却在触及的瞬间，那道幻影像被戳破的气泡般消散，真正的萧凌已借着分身的掩护闪到了右侧。
\"有意思。\"李风的银发无风自动，护心镜上的灵光开始扭曲，\"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术法干扰感知？\"他突然甩剑横扫，这一击覆盖了整间石室的三分之一，七道幻影中有四道被直接碾碎，连带着将石室右侧的石壁轰出个一人高的窟窿。
萧凌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精神力的流逝让他眼前泛起重影。
但他的战术目镜此刻却跳出一行亮红的数据流：【目标左腿移动延迟0.12秒】——方才李风横扫时，左腿的抬膝动作比右腿慢了一瞬，虽然只有眨眼的功夫，却在地面留下了半枚更深的靴印。
\"就是现在。\"萧凌咬碎舌尖，腥甜的血味让他瞬间清醒。
他对着石锋比了个\"上\"的手势，后者立刻狂吼着跃向空中，残剑上燃烧的精血凝成血色龙形，直取李风咽喉。
李风的长剑习惯性上挑去接这记杀招——可就在他左腿微微抬起的刹那，萧凌的本体如游鱼般从他身侧滑过，短刃上流转的雷霆之力劈向他的膝弯。
\"叮——\"
金属交击声中，李风的青铜护膝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他的身体第一次出现了踉跄，空洞的右眼里终于透出惊愕：\"你...看清了？\"
\"看清的不是我。\"萧凌的短刃上腾起蓝色电蛇，这是【雷霆一击】卡牌激活的征兆，\"是你的法则碎片。\"他能感觉到李风体内的法则能量正在左腿处出现紊乱——毕竟这具守护灵体的力量终究是依托遗迹法则构建的，左腿作为最初的受力点，早已被千百年的能量冲刷磨出了裂痕。
石锋的残剑趁机从后方刺入李风的肩甲。
这次李风没有硬接，而是猛然转身挥剑，逼得石锋滚地躲开，却也让左腿完全暴露在萧凌的攻击范围内。
萧凌的短刃再次扬起，这一次他调动了全身的灵气，连系统纹章都泛起灼人的热度：\"破！\"
雷霆炸响的瞬间，李风的左腿护膝应声碎裂。
他的身体像被抽去了龙骨，踉跄着单膝跪地，护心镜上的灵光开始疯狂流逝。
萧凌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反手抽出腰间另一柄短刃，两把利刃同时刺向李风的左右肩井穴——这是武者最脆弱的灵气枢纽。
\"噗！\"
两把短刃没入甲胄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李风的身体剧烈颤抖，银发上的法则碎片如流星般坠落，最终化为点点荧光消散在空中。
石室里突然响起古老的吟诵声，那尊青黑色石碑表面的星河流光骤然收敛，一行金色古字缓缓浮现：\"恭喜你，获得了修复天地法则的关键。\"
\"呼...\"石锋跌坐在地，残剑\"当啷\"一声掉在脚边。
他扯下衣襟擦了擦脸上的血，抬头看向萧凌时眼睛发亮：\"老萧，老子就知道你那鬼点子多——\"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抬头。
石碑表面的古字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悬浮的卡牌。
卡牌边缘流转着萧凌从未见过的七彩光晕，正面用金线绣着两个古字：\"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