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银行卡塞到孟京棠手中。
“孟小姐,这张卡你拿着。”
怕她不肯收,张妈又接着补充道:“你放心,卡里的钱都是这些年你私下里陆陆续续给的,我年纪大了,也没什么花销,宋家给的工资够用了。”
张妈在宋家做了二十多年的佣人,吃住都在宋家。
如今儿子、女儿都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自己又有退休金,生活还算平稳。
“我知道这些钱不多,帮不上你太多的忙,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孟家的事,闹得很大,她多多少少在新闻上也听说了,知道孟京棠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多问。
孟京棠收下了卡:“谢谢张妈。”
酒吧。
高鸣约了沈听澜。
“你还别说孟家的小公主还真是常看常新。”
他说这话之时,孟京棠正在中央舞池跳舞。
一袭热辣的银色亮片短裙,妖艳,不染风尘,周围聚集了一群搭讪捧场的人,送花送到手软。
沈听澜调侃道:“怎么,看上她了?”
他的食指指尖轻轻点着酒杯杯壁。
高鸣双手合十:“饶了我吧,我可招惹不起这位祖宗。”
孟京棠的性子,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不讨喜。
从前跟宋家大小姐宋苒,两个人在南城横行霸道,没少作恶,也就陆尧那个没骨气的软饭男,能受得了她。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张脸,漂亮是真漂亮。
高鸣再次感慨道:“孟家的财务状况都乱成一锅粥了,她哥还在拘留所关着,她还有闲心情来这里跳舞,你说她是怎么想的啊。”
沈听澜又接话道:“这么关心,要不你过去问问她。”
高鸣费解:“你今天说话怎么有点阴阳怪气。”
沈听澜喝了口酒,没在开口。
一曲落尽,孟京棠跳完舞,被人簇拥着从舞池中央走了出来。
路过沈听澜和高鸣的座位旁边,她停下了步伐。
孟京棠忽略沈听澜的存在,笑着同他身边的高鸣了个招呼。
“高少,上回的事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的酒算我请的。”
孟京棠脾气的确大,但她是个讲道理的人,且拎得清是非对错。
上回的接风宴组局的人是高鸣,他们无冤无仇。
结果,她不但泼了宋凝一身酒,砸了他的场,还拂了他的面子,害得他里外不是人。
道歉是应该的。
高鸣受宠若惊:“小......孟小姐,客气了,是我唐突了。”
虽然是客套话,有生之年能听到孟晚阳的妹妹给自己赔礼道歉,还能喝上她请的酒,简直不要太爽。
他端起酒杯,全然没注意到旁边坐着的沈听澜,沉了脸。
沈听澜皱着眉头:“医生说了,你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喝酒。”
孟京棠故意将酒杯递上前,“那......不如沈公子你替我喝?”
原本是一句呛声的话,没想到眼前的男人就着她的酒杯,一饮而尽。
玻璃杯口还沾着她方才残留的口红印记。
高鸣:这闹的又是哪一出?
孟京棠:还真是犯贱。
她懒得搭理他们,左右歉也道了,酒也喝了,意思意思就行,便借口离开。
高鸣凑到沈听澜边上,坏笑道:“你该不会真对孟家那位感兴趣了吧?”
沈听澜目视着她离去的方向,没说话。
眼神暧昧极了,实在算不上清白二字。
高鸣震惊:“你脑子拎拎清楚啊,她可是孟京棠!”
早不感兴趣,晚不感兴趣,偏偏这个时候感兴趣。
且不说,她跟宋凝还有傅宴西之间,因为宋苒而闹下的过往恩怨。
如今的孟家,可是谁沾上谁倒霉。
孟氏集团的财务清算陆陆续续也有月余了,过个几天差不多会有定论,破产肯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至于,孟晚阳会被判上几年,说不准。
沈听澜的语气依旧闲散、慵懒:“想什么呢,不过是看她一个小女孩孤苦无依,多关照关照罢了。”
他下意识地往杯子里倒酒。
高鸣松了口气。
他可不想日后每一天都活得胆战心惊,时刻都要担心孟京棠跟宋凝掐起来的时候,他该要选择站在哪一边。
孟京棠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沈听澜。
他问:“钱收到了吗?”
孟京棠挑眉:“你派人跟踪我啊。”
沈听澜解释道:“是好心。”
好心?
当初,不就是因为他的好心,才将没人要的宋凝捡回了家。
也是因为他的好心,宋家迫于压力不得不认下了宋凝。
以至于给了宋凝后来顺利接近傅宴西的机会,又让傅宴西成功喜欢上了她。
又在他的好心之下,伙同傅宴西,帮着宋凝,逼迫宋苒退婚,最后一步步把宋苒逼到了绝境。
孟京棠漫步靠近,指了指他靠近心脏的位置。
她轻蔑地笑说道:“沈公子的那颗好心还是省下来留给你妹妹用吧,我消受不起。”
沈听澜接受着她的冷嘲热讽,站在原地,感觉心空空的。
夜里,孟京棠接到张妈打来的电话。
“张妈,你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好:“孟小姐,是小姐,小姐出事了。”
“你别急,慢慢说。”
孟京棠从床上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她从张妈的口中得知,宋家的人不知道是又抽了哪门子的风。
说是看不到宋苒醒来的希望,不愿意继续承担后续的相关费用,要断了她的治疗。
事情发生的突然,除了孟京棠,张妈实在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
张妈哭着说:“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黑心的父母,连自己亲生女儿的死活都不顾及,真是钻进钱眼里了。”
宋苒可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都不忍心,她的父母怎么忍得下心。
“张妈,你先别哭,我现在马上过来。”
孟京棠匆匆挂了电话,换上衣服。
她打车前往宋苒所在的疗养院,了解具体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