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公子说的是，公子心胸宽阔，江某佩服。”
艾秋定定看了江述白一眼，先前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却不知道江述白为人如何，今日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不过，他人品再好，家中兄弟拖累也实在可惜。
“我能既往不咎则是看再江公子你的面子上，还望公子以后好好管教家中弟弟，说是日后再让我听到他有议论我妹妹之言，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江述白暗暗松了口气，面上有了笑意：“这是自然，倘若真的在发生这种事，不必艾公子亲自动手，家中长辈便一定不会放过他。”
“这样最好。”
艾秋临走前又瞪了江寻墨一眼，才转头回了自己的席上。
众人见事情解决了，也就没再围着看。
江寻墨捂着青紫的脸，勉强站了起来，正要为自己辩解两句，江述白的声音便冷冷额飘了过来。
“二弟，你简直是胡闹。”
江述白从没想过，江寻墨居然还有这么荒唐的一面。
为保证艾秋方才说的都是真的，他在来的时候就跟周遭几个最先看到两人争执起来的人打听过，的的确确是江寻墨出言不逊在先，艾秋为了自己的妹妹才不得已出手教训他的。
“大哥，我不过随口说了两句玩笑话而已，是他艾秋先冲过来不干不净的骂我，我气不过才还手的。”
江寻墨何尝不清楚今日的事带回到家中，势必要被父亲教训。
父亲对他们向来严厉，要是知道了，恐怕会往死里打他。
“到现在你还在狡辩。”江述白眼里尽是失望之色，“若非你在宴席上口无遮拦，艾公子又怎么会对你下此狠手，你看看你的脸，科考在即，倘若你的脸恢复不了，你还如何参加科考？”
“身为江家子孙，竟然如此狂妄，随意议论姑娘家，对别人评头论足，这就是我教你的君子之道，这就是你在书上学来的道理？”
“随便评议两句而已，我又不曾说什么过分的话。”
看江寻墨到现在还死不悔改，江述白深吸口气，从没想过他居然会变成这样。
“寻墨，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小时候，这小子还只是个会跟在他身后叫哥哥的小娃娃。
不想长大了，反而讨人嫌起来。
“我怎么了？”江寻墨仍不觉得自己有错，“那艾秋的妹妹就是比不了别的姑娘家漂亮，我说的有错吗，难道叫我撒谎说他美若天仙，大哥你就满意了！”
“你口无遮拦，还有理了，这可是琼花宴，你也不想想这些话要是让贵人听到了，你还有命走出这里吗？”
“他们怎么会听到，大哥你是我兄长，你应该护着我才对，为什么要偏向别人。”
“住口。”江述白忍无可忍：“看来我是管束不了你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待彤园开放立刻回家，我会将此事禀报给父亲，由他定夺。”
“大哥？”江寻墨终于急了，他刚才想着解释就是想让大哥不要把这件事儿告诉父亲，怎么反而适得其反了。
“你不能告诉父亲，要是父亲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打死我的。”
“打死你也活该，谁叫你做出这等不堪之事。”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完美的，他最不该的就是抨击别人的长相样貌。
“我哪里不堪了？”
江述白已经懒得理会他了，叫来自己的小厮吩咐道：“看好二公子，要是他再闯祸直接将人绑了就是。”
江寻墨瞬间觉得没脸，这周围还有人呢。
“大哥，你不要太过分。”
江述白没有回答，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江寻墨呆呆的站在原地，反应过来后气的在身侧的树上猛的踹了两脚。
“不过是仗着嫡长子的身份，江述白，倘若我是嫡出，你敢这么对我？”
江述白的小厮听到这话忍不住皱眉：“二公子慎言。”
“本公子说话还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来教训！”江寻墨越想越气，连带着江述白的小厮也看着不顺眼。
离了席上，江述白又听说了前厅发生的事，一时间头疼不已。
这两个弟妹，怎么一天天的都不让人省心。
看二弟的样子，死性难改，从前他也不这样。
小妹也是，何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令众人不平的话。
小厮见他如此，安慰道：“大公子别愁，回到家里老爷自然会教训公子和姑娘的，公子只顾好自己就是了，何必操心这些。”
“我看啊，二公子是早就记恨上公子你了，公子你还要低头哈腰的给他解决烂摊子，你看二公子方才那个样子，恨不得将公子你吃了似的。”
江述白疑惑：“有吗？”
二弟最多也就是气不过吧。
小厮轻啧了声：“公子，你就是太好性子了，不是所有人都是兄友弟恭的，小的可是听府里人说过，二公子背后可没少跟自己的朋友诋毁公子你。”
“你听说过？”
小厮点头：“是啊，二公子身边的有庆前些日子没注意搞砸了二公子教他的差事，二公子一怒之下就让人打了他二十板子，已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呢还不能下床。”
“小的想着有庆从前经常会把家里老娘做的炊饼带来分给我们吃，就想着去看看他，正好听见他跟有来说这件事，气的小的把给他准备好的补品都拿回来自己吃了。”
“二弟说了什么？”江述白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他知道这些话可能是小厮随口胡诌或者是听的空穴来风，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到了表妹说的话。
表妹曾经让他注意二弟。
他先前也只当表妹是警惕太过，可今天看着二弟的表现，他却有些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或许，表妹说的是对的！
心里出现这个念头，江述白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居然也怀疑上了自己的亲弟弟！
小厮想了想，老老实实道：“总归也不是太厉害的话，只是说公子你总是仗着嫡出的身份欺负他们庶出，整天甩脸色，拿着家主的架势教训人，好像自己已经是伯也了，别的倒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