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瑾玄黑着脸,随意一坐:“你怎么也学会了油嘴滑舌?”
南宫珩在他对面坐下:“丞相府那边有动静了,我今夜准备亲自去探上一探。”
厉瑾玄皱眉,嘱咐道:“刘相此人,狡诈圆滑,和他打交道,你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
南宫珩轻蔑一笑:“怕什么?任他如何圆滑奸诈,他女儿的把柄不还是被咱们握在了手中?
对了,咱们原本的计划只是用美色引诱,等时候一到在为你那好侄子设计一场捉奸在床,让他和刘家离心。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刘涵茹那小妮子胆子竟然这么大,她居然想向妙玉借种,扰乱你皇室血脉。
妙玉那家伙虽然外表看上去风流,可他实际上,还是个纯情少男,阿玄,这件事,你怎么看?”
厉瑾玄皱眉,端起面前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既然她求子心切,那我们何不成全她?”
南宫珩起身:“不行,妙玉他肯定不愿意。”
厉瑾玄幽幽道:“城北的乞丐,犯错的兵痞,只要是个男人,谁不能给她个孩子?”
南宫珩被呛得咳嗽两声。
南宫珩:“你的意思是,你那好大侄不是男人。”
厉瑾玄耸耸肩:“这话可是你说的。”
南宫珩一脸无语。
南宫珩:“看你面色红润,神清气爽,想必你婚后日子过得不错。”
厉瑾玄勾了勾唇,道出一句:“甚是滋润。”
南宫珩对着门外吩咐道:“把本公子给殿下准备的贺礼呈上来。”
厉瑾玄挑眉,没想到今日这一趟竟还有意外之喜。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小厮搬来一大盒子。
南宫珩将盒子打开,一对儿晶莹剔透的玉枕出现在厉瑾玄的眼前。
南宫珩:“这是我废了老大劲儿寻来的羊脂玉枕,冬暖夏凉。
祝你和你的小王妃恩爱长久,白头偕老。”
厉瑾玄挑眉:“珩公子一番心意,本王只好却之不恭了。”
南宫珩翻了和白眼,两人随意的寒暄两句,厉瑾玄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他再三嘱咐南宫珩,让他一定要万事小心。
入夜,皓月当空。
南宫珩亲自带领一小队人马,来到了丞相府门外。
他警惕地打量着丞相府周围环境,然后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
“等一会儿,你们制造混乱,将门口的守卫全部引开,我便趁机潜入府中。
待我入府以后,你们便找机会撤离,千万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我们不用留下接应您吗?”
南宫珩摇头:“不必,等我拿到刘相谋逆的实证,我会直接回露华阁。”
南宫珩说完,戴上面纱,与夜色融为一体。
其余几人见状,自动分成两拨,开始在相府门票的巷子吵嚷打闹。
寂静的夜里,他们的吵嚷声尤其刺耳。
不出所料,他们很快便引起了相府门口守卫的注意。
“这里不是你们能瞎嚷嚷的,快滚开,冲撞了贵人你们担待不起!”
“这街道是你家的不成?”
几个守卫闻言,立刻齐刷刷地向挑衅那人走去。
南宫珩看准时机,一个转身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了丞相府。
他一身夜行衣穿梭在郁郁葱葱的小路,无意中看见辣眼睛的一幕。
假山后面的石桌子上,平日里为人正派的刘大公子刘伟,衣衫整齐,裤子却褪到一半。
身下的女子一丝不挂,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女子面色潮红:“大公子,您不能这样,我可是你的庶母。”
刘伟嘲讽地勾勾唇,手背轻轻抚摸着女人的脸蛋儿:
“乔姨娘,我爹他老了。”
随着话音落地,刘伟一个用力侵占领地,身下女子发出一声惊呼,随后用力抿紧双唇。
南宫珩摇了摇头,心想:刘涵茹那般胆大妄为,原来是家学渊源。
随后,他摸索到刘丞相的书房。
见里面熄着灯,他迫不及待地推开门。
就在门打开那一瞬间,一支利箭直冲他的面门。
他翻身躲过,接踵而来的箭矢像雨点一样密集。
南宫珩无奈之下,抽出软剑。手腕发力,在面前形成一个绚烂的剑花,将所有向他而来的箭矢格挡在地。
可这噼里啪啦的动静到底是惊动了刘丞相等人。
霎时间,十数名守卫将他团团围住。
他握紧长剑,准备背水一战。
刘丞相和九玄匆匆赶来。
刘丞相神情阴狠:“你是什么人?老实交代,本相或许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南宫珩冷哼一声:“刘大人,真是好大的口气!”
南宫珩率先出手,把那些守卫打得鬼哭狼嚎。
刘丞相皱紧眉头,低声道:“九玄,不能让他活着离开相府。”
九玄闻言,纵身一跃,也加入了战斗。
随着九玄的加入,原本游刃有余的南宫珩顿时被压制住。
九玄招式凌厉狠辣,南宫珩一个不察,胳膊便被他划伤。
随后,南宫珩便觉得气血翻涌,体内的真气有了倒流之相。
“剑上有毒?”
九玄神情冰冷,不发一言。
南宫珩拿出随身携带的烟雾弹,趁着九玄分神之际,摔在地上。
浓烟散去,哪里还有南宫珩的身影。
刘相面容阴沉地看着地上那一滩黑色血迹,冷声吩咐道:
“他受了伤,跑不太远,你们几个,去挨家挨户地给我搜。
凡是见到胳膊上受了剑伤的可疑之人,都给我带回来,仔细盘查。”
“是!”
南宫珩从相府出来不久,便察觉到身后有人追了上来。
他明白,若是在此时会露华阁,不但融资暴露他的身份,还会失去露华阁这个据点。
稍加思索的他,脚步虚浮地朝着城外走去。
身后的那群人,像是苍蝇一般,紧紧追在他的身后。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
要毒发了,必须想办法甩掉他们。南宫珩心想。
走着走着,他看到了碧桐书院的山门。
女子书院?或许这里,可以助他躲过那些官兵的追击。
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跃过山门。
他看见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
然后便体力不支,彻底晕死过去。
半夜起来如厕的杜福宝被吓得睡意全无。
她撞着胆子上前,伸脚踢了踢他,见他毫无反应,便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去,摘掉了他脸上的面纱。
这一看,更是吓了她一大跳。
“南宫珩?你这是怎么了?”
昏迷中的男人听见她的声音,只能稍微皱了皱眉,算是给她的回应。
杜福宝看着自己手上那触目惊心的猩红,当即使出吃奶的力气,硬是逼着玉露一起将南宫珩拖回了自己的房间。
玉露心惊胆战地问:“小姐,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杜福宝看着床上还在昏迷中的南宫珩,对着玉露嘱咐道:
“今夜之事,你千万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半个字,明白吗?”
玉露用力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不傻。”
杜福宝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对玉露吩咐道:
“我记得我爹从家里给我带了许多跌打损伤的药,你去找找有没有止血的。”
玉露点头。
杜福宝:“等等,你先去给我弄点热水。”
玉露:“小姐,都这个时辰了,若是再生活烧水,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杜福宝摆摆手:“算了,凉的也行,将就着用吧。”
见玉露还愣在那儿,她赶紧催促:“快去啊!”
玉露回过神儿,急忙去井边打了一盆清水来。
杜福宝沾湿帕子,小心翼翼地给南宫珩擦拭。
玉露有些看不下去,她家金尊玉贵的小姐,几时做过这伺候人的活计?
玉露:“小姐,还是让奴婢来吧。”
杜福宝:“不必,你快去把止血的伤药找出来。”
玉露见杜福宝如此坚持,只能乖乖照做。
一炷香以后,玉露拿着一小瓶止血散以及一小捆纱布回到杜福宝面前。
杜福宝轻轻地撕开南宫珩的衣袖,生怕自己碰疼了他。
看到那狰狞的伤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到底是何人把你伤成这样?”
这么半天,玉露已经认出了南宫珩。
作为杜福宝的贴身侍女,她自然清楚杜福宝对南宫珩的情谊。
“是啊,珩公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玉露小声嘀咕道。
杜福宝擦干眼泪,开始为他清理伤口,然后洒上伤药,给伤口包扎。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人包扎,所幸在玉露的帮助下,也算顺利完成。
杜福宝:“玉露,天色不早了,你去睡吧。
明日我去上课,你还要替我守着呢。”
玉露:“可是,小姐…”
杜福宝轻声劝慰:“快去吧。”
杜福宝看着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我可以接受你不喜欢我,但是我也希望你好好活着,南宫珩,算我求你,你快点儿醒来好不好?”
“南宫珩,只要你醒过来,我以后便再也不缠着你了。”
“南宫珩,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杜福宝絮絮叨叨,又哭又笑地说了许多肺腑之言,才因太过疲惫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她刚睡着不久,躺在床上的男人便缓缓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