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时不我待
拉雷多市的黄昏裹挟着滚烫的沙尘，唐·本杰明站在临时据点的落地窗前，望着街道上巡逻的国民警卫队车辆。夕阳将远处的美墨边境线染成血色，他摩挲着西装内袋里那份用烤肉油渍签署的协议，耳麦里突然传来霍克低沉的声音：\"老板，卫星监测显示，有三辆无牌照车辆在峡谷外围徘徊。\"
\"启动二级警戒。\"唐·本杰明转身走向战术地图，红色标记的骷髅峡谷周边，蓝色防御圈正在电子屏上缓缓扩张，\"让狙击小组变换阵地，通知墨西哥方面，有人想破坏规矩。\"他的手指重重按在锡那罗亚集团的势力范围，\"顺便查清楚，这是不是盟友的'友好试探'。\"
艾斯抱着加密文件推门而入，金属探测门发出轻微的嗡鸣：\"老板，通讯监听发现异常频段，对方使用了跳频技术，初步判断不是政府机构。\"他将平板电脑放在桌上，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波形图不断跳动，\"更奇怪的是，信号源在美墨边境两侧交替出现，似乎在刻意混淆追踪。\"
唐·本杰明抓起战术笔，在地图上画了个醒目的问号。拉雷多闷热的空气里，空调外机的轰鸣声与远处的警笛声交织成不安的韵律。他突然想起奥尔尼奥临别时的狞笑——那个老毒枭在握手时，指甲几乎掐进他的掌心。
\"预约飞机回洛杉矶。\"唐·本杰明解开领口的纽扣，战术背心上的汗水早已浸透衬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里的事交给霍克处理。\"他转头望向正在部署防御的士兵，他们胸前的止水徽章在夕阳下泛着冷光，\"记住，我们要的是掌控，不是深陷泥潭。\"
湾流G650的引擎在跑道上轰鸣时，唐·本杰明望着舷窗外逐渐缩小的拉雷多市。城市边缘，集装箱码头的起重机如同钢铁巨兽般耸立，无数辆卡车正排队通过美墨边境检查站。那些伪装成家电、建材的集装箱里，藏着的或许是海湾集团的毒品，而现在，所有的秘密都将经过他亲手打造的\"收费站\"。
\"霍克，听好。\"唐·本杰明按下卫星电话的加密键，机舱内的白色噪音突然增强，\"留下两个狙击小队和一个突击小队，负责监控走私通道。选三个信得过的老兵担任负责人，他们的家人必须在一周内转移到洛杉矶，安排进我们的控制的房子。\"他瞥了眼正在调试设备的艾斯，\"通道的日常管理全部交给外围人员，那些和止水没有直接关联的地头蛇——记住，我们要像操控提线木偶一样掌控他们。\"
霍克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传来：\"明白！需要给这些负责人准备'保险措施'吗？比如...\"
\"不用太血腥。\"唐·本杰明转动着战术手表，金属表带在舱内灯光下闪烁，\"给他们的孩子安排私立学校，给妻子开美容店，让他们的生活里到处都是我们的影子。\"他顿了顿，\"但如果有人敢背叛，就让那些'礼物'变成最锋利的匕首。\"
机舱内的气氛骤然凝固。艾斯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老板。唐·本杰明的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刀锋，仿佛能穿透卫星信号，直达千里之外的边境防线。
\"艾斯，你负责情报网的扩张。\"唐·本杰明解开战术背心的卡扣，紧绷的神经随着束缚的解除稍稍放松，\"从圣地亚哥到旧金山，每个城市都要安插我们的人。重点监控那些和外来毒品有往来的黑帮，还有...\"他想起奥尔尼奥递来的锡那罗亚联络名单，\"那些试图两头通吃的墙头草。\"
艾斯快速记录着要点，钢笔尖在防水笔记本上沙沙作响：\"一旦发现违规交易？\"
\"让霍克的人处理。\"唐·本杰明靠在真皮座椅上，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记住，雷霆手段不是为了杀人，而是立威。把他们的仓库烧成灰，在尸体旁留下海湾集团的标记——这是给奥尔尼奥的投名状，也是给整个加州地下世界的警告。\"
飞机穿越云层时，剧烈的颠簸让唐·本杰明猛然睁眼。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那场夺走他生命的空难，金属撕裂的尖啸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但此刻，他望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内心却出奇地平静。当死神无数次擦肩而过，恐惧早已淬炼成为冰冷的勇气。
\"或许该买架私人飞机了。\"他对着黑暗喃喃自语，\"定制装甲板，加装电磁干扰系统，再配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洛杉矶国际机场的跑道灯光刺破夜幕时，唐·本杰明看了眼腕表——凌晨2:17。停机坪上，霍克安排的防弹车队早已等候多时，车灯在潮湿的地面上折射出诡异的光晕。他走下舷梯，冷空气裹挟着太平洋的气息扑面而来，与拉雷多的燥热形成鲜明对比。
\"老板，公寓周边已排查完毕。\"保镖队长递来热咖啡，保温杯上还凝结着水珠。
唐·本杰明抿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让他清醒过来。望着远处高楼大厦的霓虹，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住了两年的公寓，此刻竟像个脆弱的玻璃罐。那些在骷髅峡谷谈笑风生的毒枭，那些在加州银行虎视眈眈的对手，随时都能将这里变成坟墓。
回到公寓，唐·本杰明扯开领带，瘫倒在沙发上。天花板的吊灯在他眼中逐渐模糊，化作墨西哥毒枭脸上的刀疤，化作布克·雷尔斯顿阴鸷的笑容。他摸出手机，按下快速拨号键。
电话响到第七声才接通，比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睡意：\"明哥？这么晚...\"
\"加州银行的事，加速推进。\"唐·本杰明坐起身，战术靴重重踩在波斯地毯上，\"那些持股不到5%的小股东，联系和海湾集团有合作意向的贩毒黑帮。告诉他们，谁能拿下股份，谁就能获得洛杉矶的独家代理权。\"他抓起桌上的雪茄，火苗在黑暗中跳动，\"科技公司那8%的股份，必须在下周五前搞定，不管用金钱还是威胁。至于那个地产商...\"
\"用他在建的项目？\"比尔立刻反应过来，\"上个月我们安插的人发现，他的手续存在严重问题。\"
\"聪明。\"唐·本杰明吐出烟圈，烟雾在灯光中扭曲成骷髅的形状，\"让相关部门的朋友'偶然'发现问题，然后...\"他做了个切割的手势，\"我们适时伸出援手。\"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明白！另外，三棱集团下周一访问加州银行，布克问您是否出席接待？\"
唐·本杰明盯着雪茄燃烧的灰烬，脑海中浮现出艾米丽提供的情报——三棱集团的金融总裁，是个喜欢在谈判桌上玩茶道的老狐狸。\"我不去。\"他碾灭雪茄，火星溅落在烟灰缸里，\"你代表我出席，但要记住，什么话都不要说，做一个“透明人”。\"他压低声音，\"事后把他们的行程、下榻酒店、随行人员名单发给我，我要单独会会这位总裁先生。\"
挂断电话，唐·本杰明走进浴室。热水冲刷着后背的旧伤疤，那是mS-13伏击留下的纪念。他闭上眼睛，任由水流带走疲惫，却无法冲散脑海中的思绪。从骷髅峡谷的烤肉谈判，到加州银行的股权争夺，再到即将与日本财阀的交锋，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当他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艾斯发来新消息：「在边境的异动已平息，初步判断是试探性侦查。另，锡那罗亚方面传来消息，希望与我们建立直接通讯渠道。」
唐·本杰明坐在落地窗前，望着洛杉矶璀璨的夜景。远处，止戈枪械店的霓虹招牌在夜空中格外醒目，那是他打入地下世界的楔子。而现在，他需要将这枚楔子，变成掌控整个西海岸的权杖。
\"该换个更大的棋盘了。\"他对着黑暗轻声说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表上的止水徽章，\"从美墨边境到华尔街，从黑帮毒枭到跨国财阀...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