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氏生物科技大厦地下七层，冷光灯管在钢化玻璃舱上折射出惨白的光。林陌站在监控盲区的通风管栅格后，指尖划过平板电脑里刚破解的安防图。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培养舱像墓碑阵列，每个舱里都浸泡着一具与雷耀阳九分相似的克隆体。
“A区37号舱。”苏晚晴的呼吸喷在耳麦上，“热成像显示克隆体颈后有金属植入物。”
林陌放大监控画面。那个克隆体突然睁开眼，瞳孔里泛着不正常的红光，手指在舱壁上缓慢划出三个血淋淋的数字：704。
——是母亲被害的日期。
通风管突然喷出淡绿色气体。警报灯疯狂闪烁，广播里电子音冰冷播报：“检测到入侵者，启动清除程序。” 最近的三个培养舱“嗤”地开启，赤裸的克隆体踏出营养液，眼珠锁定林陌藏身的栅格。
“电磁脉冲准备。”林陌敲击平板。天花板降下四台圆盘状无人机，蓝光在底盘聚集。克隆体加速狂奔，肌肉膨胀撑裂皮肤，露出底下金属骨架。
脉冲爆发的瞬间，克隆体在离栅格三米处僵直。但A区37号舱的红眼克隆体竟举起手臂——皮下金属植入物组成小型法拉第笼，硬抗了电磁冲击！
“怎么可能...”苏晚晴话音未落，红眼克隆体已撞碎钢化玻璃舱。它撕裂自己左臂皮肤，抽出钛合金臂骨掷向无人机。一台无人机冒着火花坠落，电磁场顿时出现缺口。
其他克隆体瞬间恢复行动，呈三角阵型包抄而来。林陌踹开栅格跃下，落地时甩出三枚硬币大小的磁吸无人机。“滋滋”电流声中，硬币粘上克隆体后颈，强光爆闪。
克隆体哀嚎着抓挠脖颈，皮肤下凸起游走的电蛇。趁它们僵直，林陌疾冲至A区37号舱前。红眼克隆体正撕开自己腹部，掏出缠绕肠道的金属盒。
“父亲...礼物...”它嘶吼着递出金属盒，眼里的红光急速闪烁。林陌劈手夺过盒子，触感冰凉。盒盖上刻着雷家徽章，缝隙里渗出血珠。
“砰！”
子弹贯穿红眼克隆体的眉心。监控探头上方伸出一截枪管，雷耀阳的冷笑从广播传出：“我亲爱的弟弟，喜欢这份生日礼物吗？”
林陌旋身躲进培养舱间隙。子弹追着他脚跟溅起火星，打爆了旁边克隆体的头颅。淡黄色营养液混着脑浆喷溅在金属盒上，血珠突然在盒面汇成四个字：龙冢704。
“电磁脉冲全功率！”林陌厉喝。剩余三台无人机底盘蓝光暴涨，声波在密闭空间形成肉眼可见的震荡波纹。所有培养舱应声爆裂，克隆体在营养液洪流中抽搐融化，金属骨架如蜡烛般弯曲滴落。
雷耀阳的狂笑变成惊怒：“你竟敢毁了我的...”
他的声音被淹没。A区37号舱的残骸里，红眼克隆体融化的头颅突然转向林陌，嘴唇在沸腾的液体中开合。没有声音，但林陌读懂了唇语：
“我在暗河等你。”
金属盒在林陌手中嗡嗡震动，盖缝渗出的血珠凝成细丝，指向北方。
监控屏幕前，雷耀阳捏碎咖啡杯。褐色液体混着血顺着手腕滴落，他却死死盯着最后消失的画面——林陌手中染血的金属盒。
“启动b计划。”他对阴影里待命的秘书嘶声道，“所有‘墓碑’转入自毁程序。”
“但1号原型机刚完成意识...”
“烧了它！”雷耀阳一脚踹翻控制台，“连带那个贱人的基因备份一起烧！”
秘书沉默着按下红色按钮。地下七层深处，某个未标注的隔离舱内，浸泡在蓝色溶液中的女子克隆体突然睁眼。她腹部隆起，脐带连接着舱底一团搏动的肉瘤。火焰从舱顶喷涌而下的瞬间，她手掌贴上观察窗。窗面在高温中显现出婴儿大小的掌印，掌心纹路与林陌锁骨下的烙印完全一致。
烈焰吞没克隆体时，雷耀阳的加密手机震动。未知号码发来一张照片：燃烧的隔离舱观察窗上，那个带烙印的掌印清晰如血。
照片下方附着一条讯息：
“你烧错了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