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扎营后,李显忠站在新垒的高台之上,望着宿州的城墙,心里满是坚定。
他也清楚,这场战斗,将会是一场恶战,但他没有退路 —— 他要拿下宿州,证明自己的实力,也要让邵宏渊看看,就算没有他的支援,宋军也能所向披靡。
很快,夜幕降临,宿州城外一片寂静。
李显忠召集将领们议事,大营内的中军大帐灯火通明。
“诸位,宿州城防坚固,守军众多,咱们必须速战速决,不能给金军喘息的机会。” 李显忠指着舆图,
“我计划,明日清晨,全力攻南面城墙,先用步兵架云梯猛攻城墙,撞车攻城门,打开缺口后,各军轮流冲锋,骑兵负责外围警戒,防止金军偷袭。”
“遵令!” 将领们齐声应诺,眼里满是坚定。
一场决定北伐命运的恶战,即将在宿州城下展开。。。
时间回到数日前。
陈州的盛夏,热风裹挟着黄土,吹得金军大营的旗帜猎猎作响。
纥石烈志宁率领近两万援军,刚抵达陈州城外,斥候就带着灵璧、虹县失守的急报,疾驰而入。
这位金国名将勒住胯下战马,黑色山文甲上的尘土尚未掸去,接过战报的手指微微一颤,心中一紧。
“灵璧破,萧琦投降;虹县降,蒲察徒穆、大周仁降宋;李显忠部正往宿州方向进军。。。” 纥石烈志宁低声念着战报,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李显忠用兵神速,下一步,必攻宿州!”
他翻身下马,快步走进中军大帐,舆图上宿州的位置被他用指尖重重一点 —— 这座城池是淮泗通往河南的要道,若再失守,金国的河南防线将全线告急。
“传我帅令!” 纥石烈志宁对着帐外高声喊道,
“立刻派快马前往宿州,告知乌林答剌撒、温迪罕速可、裴满娄室,坚守城池,不得出战,待本帅大军抵达,再合力夹击宋军!”
亲兵躬身应诺,转身冲出大营,快马扬起的尘土在官道上划出一道黄线。
纥石烈志宁望着舆图上陈州到宿州的官道,心里暗忖:自己为了调集更多援军才走汴梁至陈州一线,已耽误数日。如今宋军虽连下两城,但东西二军似乎配合不力,李显忠部孤军深入,必然疲惫,宿州城防坚固,那三万余守军乃我大军精锐,只要坚守几日,自己的援军必至,到时候定叫宋军好看。
可纥石烈志宁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他给宿州城内的三位金军将领下的命令并没有奏效,宿州的三位守将仗着自己手握金军精锐,早已被连胜的宋军激起了傲气。。。
宋军在宿州城外十里扎营的当晚。
宿州府衙内,乌林答剌撒身着金色铠甲,坐在主位上,手里把玩着一柄镶嵌宝石的弯刀。
这位金国宿州防御使,年约四十,出身女真贵族,素来勇猛却缺乏谋略。
两位金军万户温迪罕速可和裴满娄室分坐两侧,前者身材魁梧,后者眼神阴鸷。
“李显忠邵宏渊之徒只不过是侥幸拿下灵璧、虹县,真以为我大金无人了?”
乌林答剌撒将纥石烈志宁元帅送来坚守城池严禁出战的命令扔在案上,冷哼一声,
“这李显忠独自率军来攻宿州,兵力寥寥五万,我军有三万余精锐,且宋军孱弱,若如元帅命令那样,咱们只是关门守城,避而不战,岂不是让那些宋狗笑话?”
温迪罕速可附和道:“防御使说得是!李显忠这厮长途奔袭,士兵疲惫,明日咱们趁他立足未稳,出城一战,定能将他击败,然后趁势收复灵璧、虹县!”
裴满娄室却有些犹豫:“可是,纥石烈志宁元帅有令,让咱们坚守待援。。。”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元帅远在陈州,不知此地实情,要是等他赶来,咱们能轻易到手的功劳就没了!” 乌林答剌撒打断他,猛地站起身,不再犹豫,
“传我将令,全军集结,明日清晨,出城迎战,务必斩杀李显忠,全歼宋狗!”
裴满娄室还想劝阻,却被温迪罕速可瞪了一眼,只能作罢。
宿州城内的金军士兵们,被将领们的豪言壮语鼓舞,纷纷摩拳擦掌,准备明日与宋军一战。
次日清晨,宿州城外的平原上,金军三万大军列阵整齐,左翼都统率领骑兵列于阵前,步兵紧随其后,弓弩手压阵,气势汹汹。
李显忠昨夜刚刚制定好了今日清晨开始的攻城计划,就看到金军出城迎战,看着金军下的战书,不禁眉头一挑,大笑道,
“乌林答剌撒竟敢出城作战,真是自寻死路!老天保佑,宿州旦夕可下!”
岳霖走到李显忠身边,低声道:“将军,金军列阵严谨,骑兵在前,咱们需先破其骑兵,再攻步兵。”
“好!” 李显忠点头,拔出腰间宝刀,“传我将令,骑兵分左右两翼,中路步兵结成方阵,弓弩手掩护,先冲垮金军的骑兵阵!”
宋军士兵们立刻列阵,左翼骑兵由岳霖率领,右翼由副将王珙率领,中路步兵结成长矛方阵,弓弩手们搭箭待发。
李显忠一马当先,宝刀直指金军阵中:“弟兄们,杀退金狗,拿下宿州!”
“杀!” 宋军士兵们齐声呐喊,骑兵如两道洪流,朝着金军骑兵冲去。
金军左翼都统挥舞着马刀,率领骑兵迎击,两支骑兵在平原上碰撞,刀枪交锋的火花四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李显忠率领中路步兵,紧随骑兵之后,方阵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朝着金军步兵冲去。
金军步兵们纷纷举起盾牌,试图抵挡,却被宋军的长矛刺穿盾牌,一个个倒下。
弓弩手们齐射,箭雨如蝗,落在金军阵中,又倒下一片。
岳霖骑着战马,挥舞着长枪,直刺金军左翼都统。两人激战数十回合,岳霖渐渐占据上风,一枪刺穿了都统的胸膛,都统倒在马背上,气绝身亡。
金军骑兵看到主将战死,纷纷溃散,宋军骑兵趁机追击,斩杀了无数金军士兵。 乌林答剌撒看到左翼骑兵溃败,脸色大变,想要下令撤军,却被李显忠率领的步兵缠住。
王珙率领右翼骑兵,绕到金军后方,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金军士兵们陷入混乱,有的想要往前冲,有的想要往后退,互相踩踏,死伤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