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三人离去后，夜色已深，军议既毕，霍无忌面露疲色，令诸将各自回营休息。偌大的帅帐之中，顿时安静下来，只余烛火摇曳，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几名贴身亲兵悄无声息地上前，服侍霍无忌用些简单的晚膳。
奔波一日，又历经长时间军议，霍无忌确实感到腹中饥饿，正欲举箸，忽地眼角余光瞥见帐幕边缘，一个捧着食盒的亲卫身影有些异样，躲躲闪闪，似乎刻意避开他的视线，行动间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局促和生疏，与其他沉稳的老兵亲卫截然不同。
霍无忌心生疑窦，定睛仔细看去。只见那亲卫身形明显比旁人纤细许多，虽穿着不合体的宽大盔甲，试图遮掩，却依旧勾勒出窈窕的曲线。再看面容，烛光映照下，竟是唇若涂朱、肌肤胜雪，眉眼精致如画，虽故作镇定低垂着眼，但那副姣好容颜——竟是越看越眼熟，一股强烈的既视感涌上心头。
“你，”霍无忌放下筷子，指向那个身影，沉声道，“过来。”
那亲卫闻声，身形明显一僵，似乎犹豫了片刻，最终只得硬着头皮，低着头慢慢挪步近前，始终不敢抬眼。
霍无忌盯着他，越看疑心越重，放缓了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时入的亲卫营？抬起头来回话。”他顿了顿，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和身影浮现出来，语气骤然变得不确定起来，“你……难道是……佛儿？！”
听到这个名字，那亲卫猛地抬起头来，明眸如水，波光流转间带着惊慌、羞涩，还有一丝被识破后的如释重负，不是张佛儿又是谁？
霍无忌顿时又惊又喜，霍然起身，连忙挥手让帐中其他几名愕然的亲兵全部退下。待帐帘落下，他一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触手处一片温软细腻，绝非男子肌肤。他压低声音，又是责备又是难以置信地问道：“佛儿！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此处？你……你何时混入军中的？”他行军多日，军务繁忙，竟丝毫未察觉自己身边日夜相伴的亲卫队伍里，一直藏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张佛儿见身份已被彻底识破，也不再伪装，顺势柔柔地倚入他怀中，仰起脸，声音微颤，却带着一股执拗和坚决：“王爷，佛儿……佛儿只是想跟着您……无论您到哪里，佛儿都想在身边伺候……”
“胡闹！简直是胡闹！”霍无忌语气转厉，试图拿出王爷的威严，“此乃军中重地，纪律森严，非同儿戏！刀剑无眼，战阵凶危，岂是你能任性胡来的地方！若被旁人发现，成何体统？万一出了差错，你又如何自保？”
“王爷……”被他这般训斥，张佛儿眼中立刻泛起了委屈的泪光，语带哽咽，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拽住了他战袍的衣襟，“您别生气……佛儿知道错了……可是，可是在京中之时，您终日忙于朝政军务，佛儿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上您一面……宫中、府中规矩又多，佛儿……佛儿思念王爷得紧，日日盼，夜夜想，都快想出病来了……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才出此下策，混入军中，只想离您近一些……”她越说声音越小，泪珠儿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佛儿真的……太想您了。”
霍无忌听着她这番哭诉，感受着怀中温香软玉的轻颤和那份毫不掩饰的依恋，心头不由得一软，方才那点怒气瞬间烟消云散，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他伸手将她揽紧了几分。是啊，如今他地位尊崇，宫中府内佳丽云集，环肥燕瘦，各具风情，纵然他因奇遇修炼了某种莲花双修之法，精力远胜常人，却也难做到雨露均沾，分身乏术。这张佛儿性子柔婉顺从，不似如意公主那般出身高贵、性情泼辣跋扈，这些年来，她与同样性情温和的杜十娘、陈圆圆等人一直住在京城的外宅，比起王府正妃和得宠的侧妃，所受的关注和宠爱确实少了许多，怕是平日没少感到冷落孤寂。此番甘冒奇险，女扮男装潜入这男人堆的军营，想必也是情根深种、思念煎熬所致。
想到此处，霍无忌语气彻底缓和下来，带着几分歉疚和怜惜，轻抚着她的后背：“是本王不好，这些年军国事繁重，待慢冷落了你……让你受委屈了。”他捧起她的脸，拇指拭去她的泪痕，“但此地终究是战场，非同小可，凶险异常，我身为主帅，更不能因私废公，将你置于如此险地，叫我如何能放心得下……”
“王爷……”察觉到他态度的软化，张佛儿忽地仰起泪痕未干的脸，唇边绽开一抹得逞又娇羞的笑意，眼中水光潋滟，媚意撩人，“您放心，佛儿很乖的，就只待在您的帅帐之中，绝不乱走半步，绝不会给您添麻烦，更不会让外人发现的。”她说着，柔软的身子又贴近了几分，吐气如兰，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蚊喃，却带着无尽的诱惑，“再说了……您看这群糙汉子，哪个懂得细心伺候人？王爷您日夜操劳，佛儿在身边，总能体贴照顾您的起居……知冷知热，岂不是比他们强上百倍？”她说着，温热的呼吸故意吹拂在他的耳廓和颈侧，带着淡淡的馨香。
她这般主动挑逗，呵气如兰，吹得霍无忌耳根发热，一股熟悉的燥热感瞬间自小腹窜起，迅速蔓延至全身。美人在怀，情话绵绵，又是这般旖旎风光，霍无忌哪里还按捺得住？多日军旅的疲惫和紧绷的神经似乎瞬间找到了宣泄口。他低吼一声，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将她温软的身子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帅帐内侧的简易卧榻。
烛影摇红，帐暖生香。盔甲衣衫，一件件悄然滑落。很快，罗裳轻解，肌肤相亲，喘息声渐渐急促起来。霍无忌常年习武征战，体格健壮异常，又身负奇功，此刻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张佛儿初时还强忍着羞涩，很快便在他的攻势下溃不成军，只能化作一汪春水，婉转承欢，香汗淋漓，浸湿了身下的衾被。
几度云雨缠绵，极尽欢愉之后，霍无忌方才暂时收兵，心满意足地拥着怀中娇软无力、星眸半闭的美人儿休息。温存间隙，他细细追问，方才得知，原来是霍去病那小子察觉了张佛儿的心思，又怜她情深，竟暗中动用关系，巧妙地将她安排进了亲卫营中，一路掩护，直至今日。
“去病这小子……”霍无忌闻言，不由得轻笑摇头，语气中听不出是责备还是赞赏，“年纪不大，心眼不少，做起这等事情来倒是熟门熟路，挺会做人情。”
张佛儿如柔韧的藤蔓般慵懒地缠偎上来，光滑的脸颊贴着他汗湿的胸膛，指尖无意识地在上面画着圈，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满足：“王爷这下可不能再赶佛儿走了……有佛儿在身边红袖添香，悉心照料，王爷这番征途，必不会再感到寂寞劳累了……”
霍无忌低头看着她媚眼如丝的模样，体内刚刚平息的火焰似乎又有复燃之势，他低笑一声，吻了吻她汗湿的发顶，意有所指地说道：“有你在，自然是好……放心，这长夜漫漫，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话音未落，帐中最后一盏烛火也被他挥手扇灭，陷入一片黑暗。只隐约听见张佛儿一声娇柔的惊呼，随即便是更加热烈的喘息与纠缠之声。自从与唐赛儿一同修习了那门莲花宝典之后，霍无忌在房事方面的能力早已异于常人，精力旺盛得可怕，往往夜御数女尚且游刃有余。也正因如此，他后宫虽佳丽不少，却也能大致应付得来。只是苦了张佛儿，久未经雨露，今夜骤然承欢，面对这般凶猛持续的征伐，怕是真要遭罪不少，难以消受了。黑暗中，只余下断断续续的娇吟与粗喘，编织着帅帐内一室的春光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