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尘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眼睛里也泛起涟漪。
从前他从未想过飞升灵界这种远大目标,但当身边人真的达到了,他也免不了动心。
随后他们又讨论了不少关于灵界的事。
时光飞逝,已是深夜,再盛大的宴席也有结束的时候。
唐瑶把喝醉了的蓝寒英搀扶走,长生抱着虞尘大哭,说舍不得小姐云云。
“鼻涕!鼻涕蹭我身上了!”虞尘嫌弃大叫。
影卫们一语不发,头顶上盖着阴云。
蓝泠的唇角扬起浅淡沉笃的弧度:“好好修炼,黄泉之路不会停留在人界,灵界、仙界、神界,我会带你们一步步登上去!”
“好!”
阴云散去,影卫们再次斗志昂扬,将悲伤不舍化作修炼的动力,一窝蜂离开。
葵安一人安静地立在角落中,环视整个府邸,似乎在尽量把这些景象刻在心上。
“葵安姐姐,你紧张吗?”烁烁咧嘴一笑,握住她冰冷的手,“我们要回家了,这里的一切都很好,但前面有属于我们的路在等我们。”
“嗯。”
葵安低头,指尖微拢,回握小小的手。
翌日。
蓝泠、月殊和星祈三人登上帝都城外最高的山,山巅风雪肆虐,冰冷砭骨。
雪与云融为一体,仿若伸手就能触碰到天穹。
“我们走了,再见。”
蓝泠最后一一扫过每个人的脸,淡然微笑,纵身一跃,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中。
“恭送主子!”
众影卫单膝跪地,齐声高呼,响彻云霄。
长生和虞尘的容颜逐渐模糊,蓝寒英望了许久,猛然转头大步离去。
人界的山川湖海越来越小,很快便被风雪云烟遮掩。
蓝泠等人全神贯注,周身灵气汹涌,拼尽所有力量飞向天空,长发与衣袂狂舞,犹如一去不复返的飞鸟。
越靠近灵界,周围的压迫感便越强。滚滚雷云聚集,投下撕裂天地的闪电!
蓝泠为月殊祝灵,月殊便能到达灵尊境界,筑起结界为三人抵挡雷电。
穿越雷暴本是惊险万分,三人却非常顺利地通过了。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一张漂浮在空中的卷轴映入眼帘,三人刚进入范围内便被传送消失。
一眨眼,他们便来到了一处十分空旷、荒凉的地方。
此地曾经应该是颇为繁华的存在,现在却破败不堪,缝隙里满是杂草。
星祈环视一周:“人界应该有一千多年没人上来了,所以这里无人修葺打扫,更无人看管。”
若不是凌君晔暗害天赋极高的修炼者,此地不该如此荒芜。
灵界的人怕是要以为人界的灵气干涸消逝,全都无法修炼了,所以废弃了此处。
“四处看看,找找出口。”蓝泠微微颔首,走出圆弧形的高台,向边缘走去。
四周被高墙围起来,只有四道大门,大门上分别雕刻着朱雀、青龙、白虎、玄武。
蓝泠道:“我猜这里曾是四大灵域选人的地方,被选中的人才能通过大门,去往对应的灵域。”
她拿起生锈的铁锁,判断破开它的可能性。
灵界的铁比人界坚硬百倍,寻常武器无法切开,但若用上神器,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既然已经知道烁烁是朱雀神御了,那我们就先去朱雀灵域,把烁烁平安送回家。”
蓝泠的话音未落,右手便浮现出照夜,对准铁锁劈下去!
“砰!”
果然如她所料,铁锁像豆腐一样不堪一击,大门推开,显露出望不到边际的幽暗通道。
蓝泠率先进入,月殊和星祈紧随其后。
她拿出一朵明烛花,便照亮整个通道,三人不疾不徐地前进,大约一刻多钟时间便重见光明。
在通道里时,蓝泠便感觉到里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雾气,不知是什么东西。
待走出来她才发现,自己身上那似有若无的雾气还未消散,抖了抖衣袖,拂了拂空气,仍然存在。
这雾气漂浮在衣裳边缘,并未触碰到,所以无垢簪没有起作用。
蓝泠忽然明白过来:“这便是烙印?”
星祈说过,从人界来到灵界的人都会被打上烙印,修炼到灵尊级别便会消散。
“是的。”
星祈微微点头,他和月殊身上同样有雾气,很淡很浅,但足够让灵界人看穿他们的身份了。
没办法,对于多数灵界人来说,下界来的家伙如同阴沟里的老鼠,爬上来要与他们抢夺资源。
且他们天然歧视人界之人,认为人界人天生粗鄙邪恶,更容易做恶事。
为了避免灵界人的利益受到侵害,必须警惕人界人。
人界之人若是触犯律法,处罚也更重,一不留神就会被丢下人界,不准再上来。
“算了,也不难看。”
蓝泠并未在意,抬头看向远处。
他们正站在一条大道上,前方是一座城市,四周是无边无际的山林。
大道上的行人低头赶路,并未注意到荒芜了许久的通道口,出现了三个人界人。
拉马车的是一只只巨大的灵兽,完全不像是普通动物,已经无法用像某种动物来形容了。
灵兽们身形雄壮,迈着沉重的步伐,鼻子里呼出热气,放在人界也是令人畏惧的景象。
但看起来十分朴实的车夫却习以为常,倾斜着身子昏昏欲睡。
灵兽甚至不需要驱赶,它们比普通动物聪明太多,早就记住了路线,不用主人操心。
蹦蹦跳跳路过的小孩,肩膀上都站着小型灵兽。
那只没有羽毛的“鸟”在空中飞行一周,速度极快,轻巧地回到小主人的肩膀上。
更不用说天空之上,那一群群骑着飞行灵兽一掠而过的人,是再寻常不过的日常。
周围的草木也因为灵气充裕而格外茂盛壮大,仿佛有生命般弯着腰,注视着来往的行人。
蓝泠向前走了几步,便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娘哎!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那里有三个人界人!”
“我的天还真是……不都说人界的灵气干涸,人界人已经无法修炼了吗?怎么又有人上来了?”
“考核大人都不在,他们竟敢擅自进入朱雀灵域,快报告给城主大人啊!”
“我们朱雀灵域可不能随便收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