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傅被问住了。他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确实知道材料好坏的差别。
“那您说怎么办？”王师傅有些泄气。
“很简单，要么提高质量，要么降低价格。”刘建军说得很直接，“质量不行还要高价，那我只能找别人了。”
王师傅急了：“刘师傅，您这是要断我们的财路啊！”
“我没有要断谁的财路。”刘建军摇摇头，“但我也不能砸自己的招牌。”
这时候，厂长匆匆赶来了。看样子是王师傅叫来的。
“建军，怎么回事？”厂长问。
“没什么大事，就是对材料质量有些分歧。”刘建军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
厂长看了看王师傅带来的板材，又看了看刘建军拿出的样品，心里也有了判断。
“建军，你的要求确实高了些。”厂长说，“咱们做的是普通家具，不是高档货。”
“厂长，您这话我不同意。”刘建军态度坚决，“谁规定普通家具就可以质量差？”
“可是成本……”厂长有些为难。
“成本的事好办。”刘建军胸有成竹，“用好材料，我们可以适当提高售价。客户要的是质量，不是便宜货。”
李科长这时候也来了，听到这番话，点头表示赞同：“刘师傅说得对，我们要的就是质量好的产品，价格高一点没关系。”
厂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只能妥协：“那就按建军的要求来吧。”
王师傅脸色很难看，但也没办法，只能拉着那车板材走了。
下午的时候，刘建军正在车间指导生产，小王又跑来报告：“刘师傅，又有供应商来了。”
刘建军出去一看，来了三辆卡车，几个供应商都在那里等着。
“刘师傅，听说您要收购板材？”一个年轻人主动上前，“我们的货绝对是一流的。”
刘建军一一检查了这几家的货，质量确实比王师傅的要好。
“你们的价格怎么样？”刘建军问。
“比市价低百分之十。”年轻人很有信心，“而且保证质量。”
刘建军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先来一车试试。”
消息很快传到了王师傅那里。他气冲冲地来找厂长：“姐夫，这个刘建军太过分了！明摆着是要挤走我们！”
厂长也有些头疼：“小王，你也不能怪建军。人家要求质量，也没错。”
“什么质量！”王师傅越说越气，“他就是故意为难我们！”
“那你说怎么办？”厂长问。
王师傅眼珠一转：“姐夫，要不您把这个权力收回来？让采购科继续管进货。”
厂长摇摇头：“这事已经定了，不好改。”
“那就让刘建军滚蛋！”王师傅恶狠狠地说。
“胡说什么！”厂长瞪了他一眼，“建军现在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动不得。”
王师傅见厂长不帮忙，只能愤愤地走了。
但他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开始在厂里散布谣言，说刘建军收了新供应商的好处，故意刁难老供应商。
这些话很快传到了刘建军耳朵里。他并没有生气，而是找到厂长，提出要公开招标。
“公开招标？”厂长有些不解。
“对，让所有供应商都来投标，质量好、价格低的中标。”刘建军说，“这样谁也说不出闲话。”
厂长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不错：“那就这么办。”
消息一出，厂里顿时热闹起来。工人们都在议论这事，有的支持刘建军，有的觉得他太较真。
王师傅听到消息，知道自己的小动作没起作用，反而让刘建军占了上风。他气得直跺脚，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招标的日子定在了下周一。刘建军开始准备招标文件，把质量标准、价格要求都写得清清楚楚。
“建军，你这样做会不会得罪人？”副厂长有些担心。
“得罪就得罪吧。”刘建军很淡定，“做事总得有个标准，不能因为人情就降低要求。”
副厂长点点头：“你这话有道理。不过要小心一些，有些人可能会使绊子。”
刘建军笑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谁敢在质量问题上做文章。”
林峰放下手中的刨子，看着眼前这张即将完工的八仙桌，心中涌起一阵成就感。桌面光滑如镜，边角圆润，每一处细节都透着匠人的用心。
“要是能批量生产这些家具，岂不是发财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自己有眼光，能识别好木料，又懂设计，开个家具厂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摇头否定了。
“算了，太累了。”林峰苦笑着摇摇头，“我又不是来这个时代受罪的。”
开厂子意味着要管理工人、跑销路、处理各种琐事，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疼。他现在的生活已经够舒服了，何必自找麻烦？
正想着，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姐夫，在家吗？”王建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在呢，进来吧。”林峰应了一声，继续手里的活。
王建军推门而入，看到林峰正在做木工活，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姐夫，你这手艺真是绝了。我昨天路过老张家，看到你给他做的那套桌椅，简直跟工厂出来的一样精致。”
“过奖了。”林峰放下工具，“怎么有空过来？”
“是这样的，”王建军搓了搓手，“我有个朋友，做木材生意的，想请你吃个饭。他那里有不少好东西，还有一些旧家具什么的。”
听到旧家具，林峰来了兴趣。这个年代，很多人家里都有些老物件，说不定能淘到什么宝贝。
“什么时候？”
“就今天中午，怎么样？”王建军期待地看着他。
“行，那我收拾一下。”
两人骑着自行车，穿过几条街道，来到城郊一处院子。院门口堆着各种木料，空气中弥漫着松香味。
“老李，我把我姐夫带来了。”王建军冲着院子里喊道。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屋里走出来，满脸笑容：“欢迎欢迎，早就听建军说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