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博物馆工作了四十年，什么没见过？”刘老馆长语气严肃，“这几幅画的纸张、墨色、笔法，都符合那个年代的特征。特别是这幅山水，我记得在资料里见过类似的作品。”
王教授的脸越来越红，显然是被打脸了。
“而且，”刘老馆长继续说道，“这位小伙子说得对，当年确实有一批书画因为搬迁混到了图书里。我一直想找机会整理，没想到今天被发现了。”
张局长看看王教授，又看看李明，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王教授见势不妙，匆匆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张局长，既然刘老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慎重。”
说完，他灰溜溜地走了。
王教授走后，库房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刘老馆长继续仔细查看那几幅字画，不时点头称赞。
“小伙子，你的眼光很不错。”刘老馆长抬起头看着李明，“这几幅画确实是真迹，虽然不是什么名家大作，但在那个年代也算是有一定水准的作品。”
张局长在一旁听得直点头：“还是刘老经验丰富，一眼就能看出真假。”
“经验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有诚实的态度。”刘老馆长意味深长地说道，“刚才那位王教授，明明看出了这些画的价值，却故意说成破烂儿。这种做法，实在不是学者应有的品格。”
李明心中恍然大悟，难怪王教授那么急着否定这些字画的价值，原来是想压低价格，然后自己收购。
“刘老，您的意思是…”张局长试探着问道。
“王教授想用极低的价格把这些东西收走，然后转手卖个好价钱。”刘老馆长摇摇头，“这种事情在圈子里并不少见，但做得这么明显的，还真不多。”
李明没想到自己无意中坏了王教授的好事，看来这个梁子是结下了。
“那这些字画该怎么处理呢？”张局长问道。
“按照规定，这些东西应该回到博物馆的收藏序列。”刘老馆长说道，“不过，考虑到它们的实际价值和保存条件，也可以考虑其他处理方式。”
李明明白刘老馆长的意思，这些字画虽然是真迹，但价值并不是特别高，博物馆也不一定要收藏。
“刘老，如果博物馆不收藏的话，我愿意出个合理的价格收购。”李明说道，“这些东西在我手里，也能得到很好的保护。”
“这个想法不错。”刘老馆长点点头，“不过价格要公道，不能像刚才那位王教授一样，想占便宜。”
“那是当然。”李明诚恳地说道，“我可以请专业的评估机构来定价，保证公平合理。”
张局长看了看刘老馆长，见他没有异议，便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李老板，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我明天就可以联系评估机构。”李明说道，“不过今天能不能先让我把这几幅画拍个照，回去研究一下？”
“当然可以。”张局长很爽快。
李明小心地将三幅字画摊开，用手机拍了高清照片。正准备收拾的时候，库房门口又出现了一个身影。
“张局长在吗？”是王教授的声音，不过听起来有些底气不足。
“王教授，您怎么又回来了？”张局长有些意外。
王教授走进库房，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刚才想了想，觉得那几幅画还是有一定价值的。如果博物馆要处理的话，我愿意出个合理的价格收购。”
刘老馆长冷笑一声：“王教授，您刚才不是说这些都是破烂儿吗？怎么现在又有价值了？”
王教授脸红了红：“刚才是我看得不够仔细，现在重新考虑，觉得还是有一定收藏价值的。”
“不好意思，王教授。”张局长摇摇头，“我们已经和李老板谈好了，这些字画由他来收购。”
王教授脸色一变，看向李明的眼神充满敌意：“李老板，我们都是做这一行的，应该讲究个先来后到吧？我先看上的东西，您这样横插一脚，是不是不太合适？”
“王教授，您刚才明明说这些是破烂儿，现在又说是您先看上的？”李明淡淡地说道，“这话前后矛盾吧？”
“我…”王教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而且，”李明继续说道，“我是张局长请来的，您才是后来的。要说先来后到，也应该是我先。”
王教授气得脸都青了，但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最后只能恶狠狠地瞪了李明一眼：“李老板，我们走着瞧！”
说完，他转身就走。
“这个王教授，真是…”张局长摇摇头。
“建国，以后和这种人打交道要小心。”刘老馆长提醒道，“学术界也有不少害群之马，专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李明心中暗想，看来这个王教授不是个善茬，以后恐怕会找机会报复。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也不是吃素的。
“刘老，张局长，那我就先告辞了。”李明收起手机，“明天我联系评估机构，尽快把这事办妥。”
“好，李老板慢走。”张局长送李明到门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走出博物馆，李明心情很好。今天不仅得到了几幅真迹，还见识了学术界的一些内幕。虽然和王教授结了梁子，但他并不后悔。做人做事，总要有个底线。
回到台球厅，老王正在和几个客人聊天。见李明回来，赶紧迎上来：“明子，今天收获怎么样？”
“不错，有点意外收获。”李明简单说了说今天的事，“对了，麻三有没有来过？”
“没有，不过有个陌生人来问过你。”老王压低声音，“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说是什么教授，问你平时都在哪里收货。”
李明心中一动，该不会是王教授吧？“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不知道，你的事我从来不打听。”老王摆摆手，“那人见问不出什么，就走了。不过我看他神色不善，你要小心点。”
“知道了，谢谢老王叔。”李明点点头，看来王教授已经开始行动了。
不过他也不太担心，自己做的都是正当生意，光明正大，怕什么？再说，还有麻三这样的朋友，一般人也不敢轻易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