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教授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展开画卷。办公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空调的轻微嗡鸣声。
韩云逸站在一旁，心跳得厉害。这幅画关系到自己能否彻底摆脱困境，容不得半点马虎。
“胎质…青花发色…用笔…”齐教授一边观察一边小声嘀咕着，不时拿起放大镜仔细查看细节。
十几分钟过去了，齐教授还是没有说话。韩云逸有些着急，但不敢打扰。
“云逸，这画你是从哪里得到的？”齐教授突然抬头问道。
“一个收藏家朋友转让给我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韩云逸心里一紧。
齐教授重新低头继续观察，又过了几分钟才缓缓直起身子。
“这确实是石涛的真迹。”
韩云逸差点跳起来，但齐教授接下来的话让他又紧张起来。
“不过，这幅画的品相确实有些问题。你看这里，还有这里，都有不同程度的霉变。虽然不影响整体结构，但对价值会有一定影响。”
“那大概值多少钱？”韩云逸问道。
齐教授沉思片刻：“如果保存完好的话，至少八百万。现在这个状态，大概能卖四五百万。”
四五百万！韩云逸内心狂喜，但脸上保持平静。
“齐教授，您能帮我联系几个买家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建议你先做一下保护性修复，这样价格还能再高一些。”
“修复需要多长时间？”
“专业修复至少需要一个月。”
韩云逸摇头：“时间太长了，我急用钱。”
齐教授点头表示理解：“那我现在就帮你联系几个藏家。”
拿起电话，齐教授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周吗？我这里有一幅石涛的山水，你有兴趣吗？…对，真迹…品相一般，但胜在尺寸够大…好，你过来看看。”
挂掉电话，齐教授又拨了两个号码。很快就有三个买家表示要来看画。
“你先等等，一会儿他们就到。”齐教授说道。
韩云逸点头，心情既兴奋又紧张。只要能卖出去，自己的债务问题就彻底解决了。
半小时后，第一个买家到了。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子，姓周。
周老板一看到画就眼睛发亮：“确实是石涛的笔法，这构图太经典了。”
“周老板，你觉得值多少？”韩云逸直接问道。
周老板仔细看了看画的品相：“霉变有点严重啊，我最多能出三百万。”
韩云逸摇头：“太低了。”
很快第二个买家也来了，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开价三百五十万。
第三个买家是个年轻人，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但只出了三百二十万。
韩云逸有些失望，这些价格都比齐教授的估价低了不少。
“云逸，第一次见面价格都比较保守，你可以再等等。”齐教授安慰道。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考究的老者。
“齐教授，听说有石涛的画？”
“陈老，您怎么来了？”齐教授起身迎接。
“我正好在附近办事，就过来看看。”陈老走到画前，“这确实是石涛的风格。”
陈老仔细观察了十几分钟，然后转向韩云逸：“小伙子，这画你要多少钱？”
“您出个价吧。”韩云逸说道。
“四百万，现金交易。”陈老的话简单直接。
韩云逸眼睛一亮，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
“成交！”
陈老点头，拿出手机：“我现在让人送钱过来。”
一个小时后，四百万现金到账。韩云逸看着手机上的余额，终于松了口气。
加上之前卖给欧阳辰的四百万，自己现在有八百万，不仅能还清债务，还能剩下三百万。
“齐教授，太谢谢您了。”韩云逸真诚地说道。
“应该的，你父亲以前也帮过我不少忙。”齐教授笑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古董这行水很深，要小心一些。”
韩云逸点头表示明白。
离开博物馆后，韩云逸直接去了银行，把五百万的贷款全部还清。
看着还款凭证，韩云逸长长地出了口气。终于不用再担心催债的电话了。
回到流云斋，韩云逸把剩下的几件古董整理了一下。虽然价值不如那幅石涛，但也能卖个几十万。
正忙着，手机响了。
“韩老板，恭喜您啊，听说您最近收了不少好东西？”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您是？”
“我姓李，是做古董生意的。有朋友介绍，说您手上有好货，想跟您合作。”
韩云逸心里警惕起来：“什么朋友介绍的？”
“这个…您见面就知道了。明天下午三点，金泰茶楼，我在那里等您。”
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韩云逸皱起眉头，这种莫名其妙的邀请通常都没什么好事。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已经还清债务，也不怕什么麻烦。
第二天下午，韩云逸按时来到金泰茶楼。
包间里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很精明的样子。
“韩老板，久仰久仰。”李老板起身握手。
“李老板客气了，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听说您最近收了不少古董，想跟您谈个合作。”
“什么合作？”
李老板神秘地笑了笑：“我有个客户，专门收集明清瓷器，价格绝对公道。您要是有好货，我可以做中间人。”
韩云逸心里暗笑，这种套路他见得多了。表面上说是做中间人，实际上就是想低价收购然后高价转卖。
“李老板，我现在手上确实有几件瓷器，不过…”
“不过什么？”李老板眼睛发亮。
“我已经联系好买家了，价格也谈妥了。”韩云逸摇头，“恐怕没法跟您合作。”
李老板脸色有些难看：“韩老板，做生意要讲诚信。既然您已经答应见面，总得给我个机会吧？”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跟您合作了？”韩云逸反问。
气氛有些尴尬，李老板强笑道：“韩老板说得对，是我太急了。这样吧，您要是改变主意，随时联系我。”
韩云逸点头，起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