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砰！”
灰色的狐狸被风刃击中，重重摔在远处，逐渐地变回人形。
是林月歌。
折玉僵硬地收回手，忐忑地看向云珩。
只见她立刻冲过去，便对手上的魂戒指急喊：“谢长离！快来！”
她小心扶起林月歌，“堂姐，你坚持住，我们马上找萧雪衣。”
“不用……”
林月歌抓住她的手，望向出现的谢长离，又看向满脸愧疚的折玉，最后朝云珩虚弱地摇头，“我身上的伤……不关折玉的事……”
云珩回头对谢长离使了个眼色，柔声安抚：“堂姐要相信萧雪衣的医术。”
谢长立即刻会意，抓住两人的手沉入阴影。下一刻三人从摊位旁的影子里浮出，正在收拾药箱的萧雪衣眸光微闪：“你们……”
云珩顾不上解释，直接催促：“快救我堂姐！”
萧雪衣俯身施展治疗灵赋，林月歌却挣扎着退开：“没时间了……”
她咳着血断断续续道，“有件事……想嘱托给你……”
“云珩，身为少主……你的那些事……没有一件……是值得族人……尊敬的，我虽……看不惯，但……但是……”
看不惯？？
萧雪衣和谢长离都愣住了。
林姑娘看不惯云珩？这怎么可能？
云珩赶紧打断：“姐啊！现在这种时候就别说有的没的了，赶紧说重点！！”
“死前不说重点”的buff爱去哪儿去哪儿，别找上她！
她现在的遭遇都已经够够了。
但林月歌就像是被安装上既定程序，明明已经很难受，非得扯着笑。
“云珩……有时候……我真羡慕你……无拘无束……毫无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云珩都要给她跪了。
虽然现在坐在地上和跪着没什么区别。
她欲哭无泪：“姐，亲姐，你快点儿说是什么事！”
“呵。”林月歌笑了笑，紧抓着云珩的手，“你要……当心苍离川……保……护族人……他有个能让人头疼的大铃……铃铛……他和……和……”
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萧雪衣沉痛地收回灵赋：“云珩……”
个中缘由不必说明。
但是云珩没有她自己预想的害怕，因为抓着林月歌的手腕，非常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脉搏。
谢长离以为她陷入悲痛，别扭地安慰：“你要是想知道苍离川……”
然而就在此时，林月歌突然直挺挺坐起来，看到萧雪衣时一脸茫然。
“萧大夫？”
她一转头，“小妹？我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与赶来的折玉看到这一幕，完全被震惊住了。
只有云珩面色平静，仿佛早料到会这样。
林月歌敲敲脑袋笑道：“瞧我，忙除夕活动，忙得我都不知道怎么什么是什么了。”
林月歌在云珩的搀扶下起身，片刻后，她推开云珩的手，“小妹，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一边嘀咕，一边转身离开，“可惜了与狼族共同准备的打火花表演。”
“堂姐。”
云珩喊了声，储存戒拿出林月歌送的白玉镯，待对方转过身来，她举手扬了扬。
“谢谢你送我的生辰礼。能不能耽误你一会儿，让我回个礼？”
萧雪衣有印象。
半个月前，他被云珩找来给林月歌治病离开时，林月歌给了她一个盒子。
从大小来看，应该装着镯子。
他当时不觉得奇怪，可现在一想，明日才是她的生辰，提前半个月送礼，其中一定有问题。
林月歌笑道：“自然。不是都说亲兄弟明算账吗？”
云珩对另外三人点头：“你们先回，我和堂姐说两句话，两刻钟就回家。”
她走到林月歌身边，故作抱怨：“堂姐也太实诚了，我以为你会推辞呢。”
看着两人相伴远去的背影，折玉皱眉，看向另外两人。
“林月歌是怎么一回事？先是说警惕苍离川，再是死了又活，现在又与云珩琢磨别的。”
谢长离耸肩：“你这个大祭司都不知道，其他人怎么知道？”
他朝两人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后扭头，道：“与其纠结这些，还不如先把抓走的那两个审问清楚。”
“最好快一些，狐族的长老会……”他嗤笑一声，讽刺地勾唇。
“先别动苍离川。”萧雪衣补充道。
苍离川是狼族寒婷首领的孩子，无论如何，在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会给云珩惹来麻烦。
—
另一边。
云珩与林月歌走了很远，确定四下无人，林月歌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犹豫：“小妹，既然你已经看过信，那这段时间……”
云珩示意她放宽心：“她做得很好，除夕这么大的活动，能办得这样，族人都对此赞不绝口。如果不是出现意外……”
她敛着眸，将刚才发生的事简短告诉了善良版林月歌。
说完好久后都是一片沉默。
许久。
云珩打破了沉默：“堂姐，她是为狐族大义离去，若去求天灵，也许能得复活的机会。”
纯善未必不好，但缺了一部分，终究不好。
林月歌一笑：“小妹，存在或者离去都有着各自的机缘，天命如此，你我不必太过伤怀。”
云珩挑眉：“没想到堂姐竟然看得这般透彻。”
“我……”
林月歌缓了缓，眼眸微垂，倒是与她悲悯的容貌配得上了，“我从她在房中留下的东西，大概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心为狐族是好事，但是……”她叹气，“过刚易折。”
小妹已经说了很多次对族长之位不感兴趣，偏偏“她”觉得是对手，想要做一些让云来楼干不下去，让小妹离开部落的事。
云珩没再说什么，离开前，最后说了句：“堂姐，你自己在家要小心。”
林月歌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有分寸，他好像……”
“嗯？”
林月歌摇摇头，催促道，“我们快回去吧。”
还是不告诉小妹苍离川似乎知道她是什么情况。
这些事太棘手了。
她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理清头绪，等理清了，再告诉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