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士兵见到眼前这幅香艳的场景,愣了一下。后面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士兵踢了他们的屁股一脚:“他娘的!没见过野鸳鸯?滚进去搜!”
血迹擦干,苍雪停下了手。晚照和苍雪二人终于分开,各自坐起身来,又把被子拉上来。晚照连忙叫喊:“你们做什么!半夜私闯民宅,还有王法吗?”
几个士兵冲进来,打开柜子,又看床底下,将屋子掀得乱糟糟。
苍雪躲在晚照的身后,晚照将被子拉高,护住苍雪的身子,装作恼怒地道:“你们在干什么?!”
“装什么?”有个士兵啐了一口,“半夜叫得整条街都听见……”
晚照怒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说着就要跳下床来打人。
苍雪死死拉住他:“别去……”
一群兵士找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另一队人马正在搜生烟他们的房间,也没有什么收获。两队人在门口碰了个头,带队的嘴里“呸”的一声朝房里吐了口口水,然后挥一挥手,便去搜其他地方了。
那掌柜的连忙替他们将门掩上,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说道:“我的大爷们哟!我都说了我这里就这几个客人,两对年轻小夫妻,那个大一点的是兄长,兄长是单身。我开店十多年,阅人无数,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大爷……那边你们就别搜了……”
晚照松了一口气,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度,胸腔里烧着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火,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滚烫的。
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不由得浑身血脉喷张,正要说什么,却听见苍雪开口说道:“阿照,方才我们那样……不过是权宜之计。我以后再也不会这般……这般……”她一时找不到贴切的词语,脑子一抽,说道,“这般轻薄于你了。”
晚照心中不知为何失落,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方才只是轻薄我?”此言一出,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问得莫名其妙。
苍雪发现自己说错了,满脸通红:“也……也不是。”
烛火忽然噼啪炸了个响,映得她耳尖通红。
“好……”
“对不起……总之没有下次了。”苍雪慌乱地拢紧衣襟,锦被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界限。
“哪有什么对不起?雪儿你是院长大人,我只是个贴身护卫,自然……自然……不会有什么下次。”晚照没头没脑地说道。他怅然若失,翻身找出两身新的衣裳给苍雪,自己背过身子,也穿好了衣服。
“你生气了?”苍雪听出了他语气的不对。
“没有,没有。我为什么会生气?”晚照胡乱解释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听到雪境的士兵陆陆续续走了,风境过来敲了敲门,在门外低声道:“阿照、苍雪,你们可好?”
晚照立在门边,低声道:“都好。你们呢?”
风境答:“都好。”
“好,告诉石头和核桃,明日我们准备走。”
那天晚上晚照在横梁上迷迷糊糊睡去,恍惚间梦见自己竟然身在红烛罗帐中,身边一阵淡淡的熏香,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爽恬适。
他身穿红色喜服,正坐在一张大的喜床之上。喜被上金丝绣线攒出朵朵绣云,好不华丽。床上铺着红枣花生,寓意着早生贵子。而他们面前的合卺酒已被他一饮而尽,空杯被推在一边。
他轻轻捧住新娘脸庞,双唇轻轻地吸住她的唇瓣。只听对方嘤咛一声,张开朱唇,轻轻地回应着他的诉求。
他的喉头滚动,双颊和身上跟着燥热起来。他越吻越深,越吻越急,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脖颈,他的手指抚过她小巧的下巴,抚过她的耳垂,最后不住地往下探去,他能感受到她的身子也是滚烫的。
新娘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面颊也是滚烫的,身体也在自己的掌心下轻轻地迎合自己。
二人唇齿交错良久,方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彼此。只听新娘娇吟一声,轻轻地喊道:“阿照……”
晚照听出是雪儿的声音,心想原来雪儿终于做了自己的妻子,不由得欢喜得几乎要落下泪来:“雪儿,你……你终于肯做我的妻子了?”
苍雪轻轻地点了点头:“阿照,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夫君了。从此我们有一个家。”
晚照不由得将她紧紧揽入怀中,生怕从此苍雪就要反悔一般。他又惊又喜,一时说不出话来,几乎要哽咽:“雪儿,你做我的妻子,从此我终于不是一个孤魂野鬼了,这世上,我终于有了一个亲人。雪儿,你别离开我。”
新娘不说话,又轻轻地对着他的双唇吻了上去。他的呼吸骤然一滞,随即像是被点燃的烈火,猛地反客为主。此刻的他再也把持不住,忍不住一个翻身上来,狠狠地将她的身体钳在自己的双腿中。
此时晚照在横梁上跟着一翻,差点就此从上面摔下来。
这一吓不要紧,直接让他从梦中吓了醒来。而此刻屋内哪有什么喜床红烛?不过是黄粱一梦而已。而苍雪正在屋内渐渐睡熟,只听见她吹息细细,睡得极为安稳。
晚照睡意全无,在横梁上扶着额头,又想起睡前和苍雪接吻的那一幕。
是了,那时自己和她唇舌相交,雪儿后来明明有在回应和迎合自己。莫非她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不好意思承认?还是说,是我在做梦?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内心犹如被万蚁啃噬,沸腾煎熬,一会儿懊悔无比,一会儿心里又泛起一丝甜蜜和快意。
他觉得自己自从做了雪儿的贴身侍卫,和她朝夕相对,虽然自己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对她再有任何想法,可是他却偏偏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她,喜怒哀乐都为她所牵动。
而如今他竟然梦见自己和苍雪成了亲,也许他说不定真的哪一天会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这可太不好。
思来想去心绪一团乱麻,晚照不由得轻轻跃下横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