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讲牛郎织女鹊桥相会这事儿,咱得先把时间往回倒腾倒腾。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人间有个穷小子,名叫牛郎。这哥们儿命不太好,爹娘走得早,跟着哥哥嫂子过活,结果还被嫂子嫌弃,只分了一头老牛和一辆破车,就这么被打发出来单过了。
这头牛可不一般,咱得着重说说。按天庭档案记载,这牛原名“觳觫(hu su)”,本是太上老君看丹炉的仙牛,后来因为上班时间打瞌睡,把丹炉里的九转金丹给打翻了,被贬下凡间。不过这事儿牛郎不知道,他就觉得这牛特通人性,平时耕地干活是把好手,没事还能跟自己唠两句——当然,主要是牛郎说,牛儿拿尾巴甩两下当回应。
另一边呢,天上的织女星,本是王母娘娘的亲闺女,排行老七,人称七仙女。这姑娘心灵手巧,织出来的云彩那叫一个绝,朝霞晚霞都是她的作品。按天庭的规矩,神仙嘛,总得有点正经事儿干,织女的工作就是负责天庭的纺织品供应,什么天兵天将的披挂、瑶池宴会的桌布,全归她管。日子过得挺规律,直到有一天,她跟几个姐姐偷偷跑下凡间洗澡。
坏就坏在这洗澡上。牛郎听了老牛的馊主意(其实是老牛按天庭秘密指令办事),偷偷把织女的衣服藏了起来。姑娘家没衣服穿,没法上天,一来二去,就跟牛郎看对眼了。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织女一咬牙一跺脚,就留在人间,跟牛郎过起了男耕女织的小日子,还生了一儿一女,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甜。
可惜啊,天庭不是法外之地,王母娘娘很快就知道了这事儿。老太太脾气不太好,尤其讨厌神仙跟凡人搞对象,觉得这是严重违反天规,影响天庭形象。于是她亲自下凡,不由分说就把织女抓走了。牛郎急眼了,想起老牛临死前说的话,剥了牛皮披在身上,用筐挑着俩孩子,脚底生风就追上天了。
眼瞅着就要追上了,王母娘娘拔下玉簪子,往身后一划拉,一道滚滚天河瞬间出现,把牛郎和织女隔开了。这条河可不简单,学名叫“银汉”,河里游的不是鱼,是天庭的巡逻兵“天鼋(tiān yuán)”,也就是神龟,负责监视两岸,防止有人偷渡。
从此,牛郎在河东,织女在河西,隔河相望,哭哭啼啼。玉帝一看这也不是事儿,太影响天庭和谐氛围了,就下了道圣旨:“每年七月初七,准你们见一面。”
得,这就是牛郎织女一年一见的由来。现在咱言归正传,说说这一年一度的鹊桥相会,到底是怎么个热闹法儿。先说凡间的喜鹊。打七月初一开始,各地的喜鹊就跟接到了秘密指令似的,纷纷开始集结。你看那村口的大槐树上,叽叽喳喳的,全是喜鹊在开动员会。领头的一般是只“资深喜鹊”,羽毛油光水滑,嗓门贼大,站在树梢上“喳喳”几声,底下就安静了。
“都听好了啊!”领头喜鹊抻着脖子喊,“一年一度的鹊桥工程又要开始了!这可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儿,天庭那边说了,参与搭桥的喜鹊,下辈子能直接升仙,当‘仙鹊’,不用再跟乌鸦那帮家伙抢地盘了!”
底下的喜鹊们顿时炸开了锅:“真的假的?去年那谁谁谁,搭桥回来就说自己脑袋灵光了不少!”“我去我去!听说桥搭得好,还能见到织女娘娘,看她织云彩!”“不过听说天河水流挺急的,站在上面会不会掉下去啊?”
领头喜鹊白了说话的小年轻一眼:“怕啥?咱喜鹊啥大风大浪没见过?再说了,天庭派了‘天鸩(tiān zhèn)’来护航,就是那种专门管飞禽的神鸟,有它们在,水流再急也没事儿。都记住了,七月初七卯时三刻,必须到天河西岸集合。”
说完,领头喜鹊振翅一飞,一群喜鹊“扑棱棱”跟在后面,朝着天河方向飞去。这一路上,可不是顺顺当当的,得经过好几个“关卡”。比如路过“酆都(fēng du)”地界儿,得跟地府的牛头马面打个招呼,人家一看是去搭桥的,一般也不会为难;路过“昆仑墟”,得躲开那些脾气暴躁的神兽,比如“饕餮(tāo tiè)”,这哥们儿见啥吃啥,万一嘴馋叼走一只喜鹊,那可就糟了。
再说天上的喜鹊。天庭也有喜鹊,不过人家叫“玉鹊”,羽毛是淡紫色的,平时在瑶池边上溜达,负责给王母娘娘报喜。这些玉鹊接到的是直接指令,由太白金星亲自传达。
太白金星拄着拂尘,站在灵霄宝殿外,对着一群玉鹊说:“诸位,今年的鹊桥工程,可是重中之重。玉帝说了,今年凡间姻缘不太好,离婚率有点高,得靠牛郎织女这对‘模范夫妻’给凡间打打样儿。你们的任务很艰巨,不但要把桥搭得结实,还得注意形象——别到时候桥搭歪了,让凡间的凡人看了笑话,说咱们天庭连个桥都搭不好。”
有只胆大的玉鹊问:“金星老儿,哦不,金星大人,今年的鹊桥长度有没有增加啊?去年我站在中间,感觉天河好像变宽了点。”
太白金星捋了捋白胡子:“嗯,这个事儿嘛,确实。因为凡间现在光污染越来越严重,看星星的人少了,牛郎织女的‘信仰力’有点下降,天河就稍微宽了那么一丢丢。不过没关系,凡间的喜鹊来得多,加上你们玉鹊,足够了。对了,还有个事儿,今年王母娘娘特意吩咐,搭桥的时候,不许交头接耳,不许乱扔鸟粪,尤其是靠近瑶池那一段,保持整洁,听见没有?”
“听见了!”玉鹊们整齐划一地回答,然后排着队,朝着天河飞去。
这天上地下的喜鹊,就跟赶集似的,从四面八方往天河汇聚。到了七月初七凌晨,那场面可真是壮观——一眼望不到头的喜鹊,黑压压的一片,在天河两岸排开,准备搭桥。
卯时三刻,准时开搭。负责指挥的是天庭工程部的“张果老”——别误会,不是那个倒骑驴的张果老,是专门管基建的张果老,人家骑的不是驴,是“騊駼(táo tu)”,一种神马。
张果老站在云端,拿着一面小旗,扯着嗓子喊:“各就各位——准备搭桥!”
只见两岸的喜鹊们,按照事先分好的批次,一批批起飞。先飞过去的,落在天河中间,翅膀挨着翅膀,爪子勾着爪子,拼命站稳。后飞的,就落在前一批的背上或者翅膀上,层层叠叠,跟搭积木似的。
这搭桥可不是随便搭的,得有讲究。最底下的一层,必须是体型最大、羽毛最硬的喜鹊,负责承重;中间的几层,体型中等,负责稳固;最上面的一层,得是体型小、动作灵活的,负责“铺桥面”。而且,为了让牛郎挑着担子走得稳,桥面上还得稍微有点弧度,不能太平,也不能太陡,这全靠喜鹊们自己调整姿势。
搭桥过程中,可不是一帆风顺的,经常出点小状况。比如有只凡间来的喜鹊,可能是第一次上天,有点晕乎,刚落下去就没站稳,“扑棱”一下掉河里了。好在旁边的“天鸩”反应快,一个俯冲就把它叼了上来,扔到岸边缓着。
还有的喜鹊,跟旁边的挤着了,互相啄两句:“哎哎哎,你爪子踩我尾巴了!”“谁让你靠这么近?没见过帅哥啊?”“别吵别吵,张果老看着呢,再吵扣功德值了!”
张果老在上面看得直皱眉,拿起鞭子(当然是象征性的)抽了两下云彩:“都老实点!再吵就让你们去给太上老君看丹炉,天天闻硫磺味!”
这话挺管用,喜鹊们立马安静了不少,专心致志搭桥。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一座横跨天河的鹊桥终于成型了。远远看去,就像一条银色的丝带,上面还闪着喜鹊羽毛的光泽,别提多壮观了。
张果老拿着卷尺(当然是仙家的卷尺,叫“度天尺”)量了量,点点头:“嗯,长度够,宽度也够,承重测试没问题。通知牛郎织女,可以开始准备了!”
这边鹊桥刚搭好,那边牛郎就开始忙活了。他住在天河东边的一个小村子里,村子叫“牵牛村”,村民都是当年跟着牛郎一起上天的乡亲们变的。
牛郎一大早就起来了,先把俩孩子叫醒。儿子叫“金哥”,女儿叫“玉女”,都长得跟织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水灵灵的。
“金哥,玉女,快起来了,今天要去见你们娘了!”牛郎一边说,一边翻箱倒柜,找出门的行头。
金哥揉着眼睛问:“爹,娘今天真的能见到吗?去年好像下了点小雨,桥有点滑,娘差点没过来。”
牛郎摸了摸儿子的头:“放心吧,今年爹问了,天气好着呢,鹊桥也搭得结实。来,穿上这件新衣服,这是你娘去年托‘青鸟’送来的布料,爹找村里的王大娘给做的。”
玉女一听要见娘,高兴得直转圈:“我要给娘带花!我昨天在屋后摘了好多‘忘忧草’,娘见了肯定喜欢!”
忘忧草,就是黄花菜,凡间常见,不过在天庭可不多见。织女每年最盼的,就是孩子们带点凡间的小玩意儿,那是人间的烟火气,比天上的琼浆玉露还珍贵。
牛郎除了给孩子准备,自己也得收拾收拾。他找出那件藏了一年的“仙牛皮”,这是老牛死后留下的,虽然有点味道,但穿上就能飞天。他小心翼翼地把牛皮披在身上,又检查了一下挑孩子的筐——筐底垫了新的棉絮,还放了孩子们的小被子,免得路上颠着。
最重要的,是给织女准备的“探亲大礼包”。里面都有啥呢?有一捆新收的“人间五谷”,这是牛郎自己种的,天庭可没有;有一小罐“桂花蜜”,是村里的蜜蜂采了凡间的桂花酿的;还有一封信,上面写满了这一年的家长里短,什么金哥学会了耕地,玉女学会了织布,村里又添了几户新人家等等。
东西都准备好了,牛郎把金哥和玉女放进筐里,一人一边,叮嘱道:“路上不许乱摸乱动,到了桥上跟着爹走,千万别往下看,天河里的‘天鼋’长得可吓人了。”
俩孩子乖乖点头。牛郎深吸一口气,挑起担子,脚下的牛皮瞬间发力,“呼”一下就飞起来了。穿过云层,朝着天河方向飞去。
再看河西边,织女早就等急了。她住在“织云殿”里,平时就在这里织布。打从七月初一开始,她就没心思干活了,整天站在殿门口,朝着河东望。
旁边的侍女“青鸾”看她愁眉苦脸的,劝道:“娘娘,您别着急,还有好几天呢。要不您先织两匹‘晚霞锦’?明天瑶池宴会要用呢。”
织女摇摇头:“没心情织。你说,今年牛郎会不会迟到?去年他就晚了一刻钟,害得我在桥上等了半天。”
青鸾噗嗤一声笑了:“娘娘,牛郎每年都提前到,就您记差了。对了,您给金哥玉女准备的礼物呢?是不是该拿出来了?”
一提孩子,织女眼睛亮了:“哎,对了!我给金哥织了件‘避水甲’,他不是喜欢在河里玩嘛,穿上这个就不怕淹着了;给玉女织了条‘五彩头绳’,上面镶了‘夜明珠’,晚上戴着可好看了。还有,我给牛郎织了件‘云锦披风’,他那件旧的都打补丁了……”
说着,织女从箱子里拿出一堆东西,小心翼翼地包好。这些布料,都是她用天上的“七彩云霞”织的,一针一线,全是心思。
到了七月初七这天,天还没亮,织女就坐不住了,换了身最漂亮的“藕荷色罗裙”,头上插了几朵“琼花”,对着镜子照了又照。青鸾在旁边帮她梳头发,笑道:“娘娘,您每年都这样,好像第一次见牛郎似的。”
织女脸颊微红:“去你的,一边去。对了,你帮我看看,脸上有没有‘愁纹’?这一年没见,可不能让他看见我老了。”
青鸾仔细看了看:“没有没有,娘娘还是跟十八似的。走吧,该去桥头等着了,再晚了,牛郎该等急了。”
织女点点头,提起装礼物的“琉璃箱”,跟着青鸾出了织云殿。刚走到天河岸边,就看见远处密密麻麻的喜鹊,已经把桥搭好了。桥上还站着天兵天将,负责维持秩序——没办法,每年来看热闹的神仙太多,得防止踩踏事件。
织女站在桥头,朝着河东望去,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她伸着脖子望啊望,望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一个黑点从东边飞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是牛郎!”织女忍不住喊了出来,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牛郎挑着担子,终于飞到了鹊桥东边。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桥西头的织女,穿着那件藕荷色的裙子,在晨光里美得像一幅画。
“织女!”牛郎也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哽咽。
“牛郎!”织女一边喊,一边朝着桥中间跑。
两边的喜鹊们一看主角来了,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了这对苦命鸳鸯。桥上的天兵天将也自觉往后退了退,给他们留出空间。
牛郎把担子放在桥上,刚站稳,织女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吧嗒吧嗒往下掉:“牛郎,你可来了,我好想你……”
牛郎也紧紧抱住她,鼻子一酸,眼泪也下来了:“我也想你,织女,这一年过得咋样?织布累不累?”
“不累,就是想你和孩子。”织女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看向筐里的金哥和玉女,“快让娘看看,金哥是不是又长高了?玉女是不是又漂亮了?”
金哥和玉女早就从筐里爬出来了,扑到织女怀里:“娘!”
一家人抱在一起,哭哭笑笑,看得旁边的喜鹊和天兵天将都直抹眼泪。有只新来的天兵不懂事,小声问旁边的老兵:“头儿,每年都这样哭,有啥好哭的?不就见一面嘛。”
老兵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啥?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人家一年才见一面,比‘隔三秋’还惨呢!没看见织女娘娘的眼睛都哭肿了吗?小心待会儿她找你麻烦,让你去织云殿扛织布机!”
新兵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哭了一会儿,织女才想起正事,拉着牛郎和孩子,走到桥中间稍微宽敞点的地方,坐下说话。
“来,牛郎,你看我给你织的披风,试试合不合身。”织女打开琉璃箱,拿出那件云锦披风。
牛郎接过来,穿上一试,不大不小,正合适,布料光滑柔软,还带着淡淡的云彩香。“真好,谢谢织女。”牛郎笑得合不拢嘴,“你看我给你带的,人间的五谷,还有桂花蜜,你尝尝。”
织女接过五谷和桂花蜜,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像得了宝贝似的:“还是你懂我,天上的东西再好吃,也不如人间的味道。”
金哥和玉女也赶紧把自己的礼物拿出来:“娘,这是我给你带的忘忧草!”“娘,这是我给你画的画!”
织女摸着孩子们的头,笑得眼泪又出来了:“好孩子,真乖。看,娘给你们准备了礼物,金哥的避水甲,玉女的五彩头绳,快穿上戴上。”
孩子们欢天喜地地穿上新衣服,戴上头绳,在桥上跑来跑去。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牛郎织女的“年度唠嗑”时间了。他们坐在鹊桥上,说着这一年的点点滴滴。
牛郎说:“今年地里收成不错,多亏了隔壁王大爷帮忙,不然我一个人忙不过来。金哥现在能帮我耕地了,就是力气还小点。”
织女说:“我今年织了不少新花样,玉帝还夸我呢。就是想你们想得厉害,有一次织布走神,把‘朝霞锦’织成了‘晚霞锦’,被王母娘娘说了一顿。”
牛郎问:“王母娘娘今年还为难你不?”
织女摇摇头:“还好,可能是看我们一年才见一面,也有点不忍心了吧。不过她还是不让我下凡,说怕坏了天规。”
“没事,只要每年能见到你,我就知足了。”牛郎握住织女的手,“等孩子们长大了,说不定能想办法让咱们团聚呢。”
织女点点头,靠在牛郎肩膀上,看着桥下的天河,轻声说:“嗯,我等。”
牛郎织女在桥上卿卿我我,家长里短,可不知道,天上有多少神仙在偷偷围观呢。
最显眼的,当然是坐在瑶池边上的王母娘娘。老太太身边围了一群仙女,都是织女的姐姐们,每年这时候,她们都会来陪着老娘“看热闹”。
大仙女说:“娘,您看七妹跟牛郎,还是那么亲热,真是羡煞旁人啊。”
王母娘娘“哼”了一声:“亲热啥?一年才见一面,有啥好羡慕的?当初让她别嫁凡人,偏不听,现在知道苦头了吧?”
话虽这么说,可老太太手里的玉簪子,却轻轻敲着桌子,眼神里也没啥怒气,反而有点……嗯,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旁边的太白金星看在眼里,心里明白:老太太啊,就是嘴硬心软,不然当年也不会只划道天河,没把事儿做绝。
除了王母娘娘,其他神仙也没闲着。
月老拄着拐杖,站在云端,一边看一边记笔记:“嗯,牛郎织女感情依旧稳固,看来他们的‘姻缘线’还是挺结实的。”
旁边的“和合二仙”捧着个大元宝,笑嘻嘻地说:“月老,您看今年要不要给他们加点‘姻缘功德’?凡间最近离婚率高,全靠他们撑场面呢。”
月老白了他们一眼:“功德是说加就加的?得按规矩来。不过……他们这一年一见的毅力,确实值得表扬,回去我跟玉帝申请申请。”
还有“寿星公”,拄着龙头拐杖,眯着眼睛看:“唉,年轻真好啊,谈个恋爱都这么轰轰烈烈。想当年我……”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麻姑”打断了:“行了行了,老爷子,又开始说您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看鹊桥吧!”
最有意思的是“弼马温”——哦不,现在应该叫“斗战胜佛”了,不过他还是改不了当年的毛病,喜欢看热闹。他蹲在一朵云彩上,揪着猴毛,跟旁边的“天蓬元帅”(现在是净坛使者)唠嗑:
“老猪,你看这鹊桥,可真是够结实呢!”
天蓬元帅擦了擦口水:“可不是嘛,就是不知道这喜鹊肉啥味道……”
“啪!”孙悟空一棒子敲在他头上:“你个吃货!这是做好事的喜鹊,能乱吃吗?小心玉帝罚你去扫厕所!”
天蓬元帅赶紧缩了缩脖子:“俺就说说,说说而已……”
除了这些大佬,还有无数小神仙,躲在各个角落里围观。有的拿出“照妖镜”(升级版的,叫“观天镜”),看得清清楚楚;有的搬来“凌霄宝殿”的椅子,边吃零食边看;还有的偷偷拿出“玉简”,记录下这感人的一幕,准备回去发“天庭朋友圈”。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太阳就升到了头顶。按照天规,牛郎织女只能见一面,从早上到中午,时辰一到,必须分开。
织女看了看天色,心里一紧,拉着牛郎的手,舍不得放开:“牛郎,时间快到了……”
牛郎也叹了口气,摸了摸织女的头发:“嗯,我知道。织女,你自己在天上,多保重身体,别太累着。”
“我知道,你也是,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织女把孩子们叫过来,紧紧抱在怀里,“金哥,玉女,听爹爹的话,别惹爹爹生气,知道吗?”
“知道了,娘。”孩子们听话地点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来,把这个带上。”织女从头上摘下一朵“琼花”,递给金哥,又拿出一块“暖玉”,递给玉女,“这琼花能保佑你们平安,这暖玉冬天戴着不冷。”
牛郎也把给织女的信塞到她手里:“回去慢慢看,都是些家常话。”
织女点点头,把信贴身放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天鼓”的声音,“咚——咚——咚——”,一共敲了十二下,这是午时的信号,意味着相会时间到了。
“该走了……”织女的声音带着哭腔。
牛郎咬了咬牙,把孩子们抱进筐里,对织女说:“织女,别难过,明年这个时候,我还来这儿等你。”
“嗯,我等你。”织女点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还是牛郎先开口:“那……我走了?”
“嗯,走吧。”织女往后退了几步,给牛郎让路。
牛郎挑起担子,看了织女最后一眼,然后转过身,朝着河东飞去。织女站在桥西头,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云层里,才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旁边的青鸾赶紧扶住她:“娘娘,咱们回去吧,明年还能见到的。”
织女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朝着织云殿走去。桥上的喜鹊们看着这场景,也都默默叹了口气,开始准备散场。
张果老在云端喊:“各单位注意,相会结束,准备拆桥!喜鹊们按原路返回,不许逗留,不许乱扔垃圾!”
于是,喜鹊们又开始分批起飞,从桥上离开,朝着天上地下飞去。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鹊桥,很快就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天河依旧滚滚流淌,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本章根据宋代诗人秦观秦少游的诗词改编,原文如下:
鹊桥仙·纤云弄巧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