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阴谋
玄清宗洗魔台的青铜巨柱上爬满符咒，清晨的雾气中，三百六十道锁链正随着晨钟嗡鸣震颤。凌尘站在台底，望着台上闭目养神的颜正风，掌心的暗金纹路因灵气共鸣而发烫——那些锁链上刻着的，正是《引灵决》中用来镇压魔道的\"困魔阵\"。
\"怕了？\"阿木缩在石柱后，望着四周全副武装的玄清宗弟子，\"要不咱先跑？我打听到后山有条秘道...\"
\"跑？\"凌尘摸了摸腰间的玉簪，簪头空间灵石里藏着叶灵萱昨夜托小桃送来的信，\"她为了我被禁足，我若退缩，还有什么资格说要劈开天道？\"
钟声渐止，颜正风睁开双眼，月白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抬手挥袖，三百六十道锁链同时亮起金光，在洗魔台上方凝成巨大的\"清\"字：\"凌尘，你可知洗魔台为何千年不染血？因为站在这里的，从来都是罪该万死的魔修。\"
\"那今日便让它染些伪君子的血。\"凌尘跃上擂台，故意将《血煞经》残页露出一角，\"颜执事不是想知道吞噬之体的秘密吗？来拿啊。\"
颜正风瞳孔骤缩，袖中三道符篆应声飞出。凌尘早有防备，施展\"蛇行步\"绕到擂台右侧，却见锁链突然变向，如活物般缠上他脚踝。他这才惊觉，整个洗魔台竟是一座巨型聚灵阵，所有灵气都在向颜正风汇聚！
\"尝尝玄清宗的'困魔锁'！\"颜正风挥手间，又有数十道锁链射来，\"当年你母亲被锁在这洗魔台上时，也是这般挣扎，这般绝望...\"
\"你果然杀了她！\"凌尘感觉脚踝传来剧痛，锁链上的\"清魔咒\"正在灼烧他的皮肤，竟连煞气都无法压制。他强行运转《血煞经》，右肩魔纹如毒蛇般蔓延至小腿，竟将锁链上的灵气反过来吞噬。
\"你以为仅凭魔道功法就能抗衡正道？\"颜正风冷笑，祭出本命法宝\"清云剑\"，\"看好了，这才是玄清宗的真正力量！\"
剑光如银河倒卷，凌尘本能地张开双臂。丹田处的气旋疯狂转动，竟在他身前凝成一道透明屏障——那是他首次尝试将灵气与煞气压缩成固态防御。清云剑斩在屏障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却未能穿透分毫。
\"怎么可能？\"颜正风终于变色，\"你明明只是练气期...不对，你根本没有灵根！\"
\"灵根？\"凌尘嘴角渗血，却笑得癫狂，\"我不需要灵根。我能吞噬世间一切能量，包括你的剑，你的灵气，甚至你的灵魂！\"
他猛地抬手，掌心暗金纹路化作巨手虚影，直接攥住清云剑剑身。颜正风只觉一股巨力传来，竟握不住剑柄，法宝应声飞出，被凌尘一把抓入掌心。
\"不！\"颜正风惊呼，\"那是我用三十个修士的金丹炼制的...\"
话音未落，清云剑在凌尘手中寸寸碎裂，化作点点金光没入他的丹田。少年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脚踝的锁链竟被这股力量震断。他低头看去，丹田气旋中已凝出第四颗光点，而右肩的魔纹不知何时竟与金纹融合，化作暗金色的鳞片纹路，覆盖了半侧身体。
\"你居然吞噬法宝？\"颜正风连连后退，\"你这是亵渎天道！\"
\"天道？\"凌尘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在擂台上留下暗金色的脚印，\"天道让无灵根者永无出头之日，让正魔两道草菅人命，这样的天道，不亵渎也罢！\"
他抬手挥出一道灵气刃，却在中途分出七道流光，分别袭向擂台四角的聚灵阵枢纽。颜正风这才惊觉，凌尘竟在战斗中解析了洗魔台的阵纹结构，正在反向破解聚灵阵！
\"拦住他！\"颜正风尖叫着向台下弟子求援，\"谁杀了他，升内门弟子！\"
数十道灵气刃从四面八方射来，凌尘却不闪不避，张开掌心如黑洞般吞噬所有攻击。那些灵气在他体内稍作停留，便化作最精纯的能量，反哺给丹田气旋。
\"你们的灵气...太弱了。\"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病态的兴奋，\"还有更强的吗？\"
台下弟子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敢上前。他们看着凌尘身上不断蔓延的暗金纹路，看着他掌心吞噬一切的黑洞，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魔修，而是传说中能吞噬天道的怪物。
\"我来！\"赵承安跃上台，手中握着颜正风暗中递来的\"灭魔符\"，\"今日便替天行道！\"
灭魔符爆发出刺目白光，凌尘却在此时施展\"百川归海\"，强行将符篆的力量引入丹田。剧痛中，他听见体内传来\"咔嚓\"轻响，又一处窍血——命门穴被开辟了。
\"承安，快走！\"颜正风终于意识到局势失控，\"他是吞噬之体，我们不是对手...\"
\"想走？\"凌尘抬手抓住颜正风后领，将他重重摔在聚灵阵中央，\"现在才想逃，不觉得太晚了吗？\"
暗金纹路顺着颜正风的道袍蔓延，老者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的灵气正在疯狂流失。他想祭出底牌，却发现袖口的《血煞经》残页早已被凌尘取走，此刻正漂浮在少年掌心，与《引灵决》残页拼成完整的阵纹。
\"告诉我，\"凌尘掐住他咽喉，\"凌天阁的传承在哪里？我母亲临死前到底说了什么？\"
\"凌、凌天阁早就灭门了...\"颜正风艰难开口，\"你母亲偷了《吞云秘典》，想传给你...但你是个废体，根本练不成...\"
\"废体？\"凌尘忽然笑了，笑容中带着 tears，\"你看清楚了——\"
他松开手，任由暗金纹路覆盖全身。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凌尘的身体逐渐虚化，竟化作一团混沌色的能量体，漂浮在聚灵阵上方。
\"这是...吞噬之体的第二形态？\"台下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颜正风，\"凌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说我母亲想传我秘典，可曾想过，她根本不需要秘典？因为我这体质，天生就能吞噬一切功法，一切能量，甚至一切规则。\"
聚灵阵突然剧烈震颤，三百六十道锁链同时崩断。凌尘化作的能量体猛地膨胀，将整个洗魔台的灵气连同颜正风的金丹一起吞噬。当能量体重新凝聚成实体时，凌尘的眉心已多出一枚菱形金纹，而颜正风蜷缩在擂台角落，形如 aged man，满头黑发尽白。
\"你输了。\"凌尘俯视着他，\"现在，兑现你的承诺吧。\"
颜正风颤抖着站起身，望着台下震惊的弟子，忽然惨笑：\"没错，三十年前是我设计灭了凌天阁！他们修炼吞噬之道，妄图挑战天道，我不过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凌尘挑眉，\"那你为何修炼《血煞经》？为何用活人炼制法宝？\"
\"因为...因为吞噬之道太诱人了！\"颜正风突然癫狂地大笑，\"只要吞噬他人灵气，就能快速晋级，谁不想练？玄清宗的长老们都在偷偷练，你以为只有我？\"
全场哗然。叶家族长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半步；外门弟子们交头接耳，目光中满是震惊与怀疑。
\"够了！\"玄清宗大长老终于现身，\"将颜正风押入天牢，凌尘...立刻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废除修为？\"凌尘冷笑，\"凭你们？\"
他抬手一挥，暗金纹路如蛛网般蔓延至大长老脚下。老者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灵气正在飞速流失，连忙祭出护山大阵，却见凌尘化作一道流光，眨眼间已跃出玄清宗山门。
\"记住了，\"他的声音从天际传来，\"今日之后，玄清宗再无颜正风，而我...会让整个修仙界都知道，吞噬之道的可怕。\"
山风掠过洗魔台，吹起颜正风的白发。台下弟子们望着凌尘消失的方向，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不是对魔修的恐惧，而是对天道权威的怀疑。
叶灵萱在闺房中隔着窗户望着天际，手中攥着凌尘留下的开灵果。她看见少年化作的流光掠过叶家园林，在她窗前留下一枚暗金色的鳞片——那是他突破时掉下的，上面还带着淡淡的体温。
\"等我，\"她轻声说，\"我一定会想办法出去，然后...和你一起劈开这天。\"
乱葬岗的古墓前，凌尘摸着新开辟的命门穴，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他知道，颜正风的话揭开了一个可怕的真相——正魔两道的高层都在觊觎吞噬之道，而他，正是他们最大的威胁。
\"阿木，\"他转头看向少年，后者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眉心的菱形金纹，\"接下来我们要做两件事：第一，找到凌天阁的遗迹，解开吞噬之道的真正秘密；第二...\"
他摸出颜正风的储物袋，从中取出一枚刻着\"玄\"字的玉简——那是玄清宗内门弟子的令牌。
\"第二，我要以正式弟子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回到玄清宗，然后...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颠覆。\"
夜幕降临时，凌尘站在乱葬岗顶端，望着玄清宗方向的漫天繁星。他掌心的暗金纹路与天上星斗遥相呼应，仿佛在编织一张笼罩天地的大网。
这一晚，玄清宗的护山大阵莫名震颤，所有测灵玉简同时碎裂；叶家密室的古老典籍无风自动，露出\"吞噬之体，天道之敌\"的记载；而在魔域深处，那块刻着\"吞噬\"的石碑终于完全苏醒，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天道的齿轮开始转动，而凌尘，正是那个撬动齿轮的人。他知道，前方的路将更加艰险，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是吞噬之体，是天道的终结者，是第一个敢对这个不公的世界说\"不\"的人。
\"来吧，天道。\"他低语，\"我已准备好，迎接你的挑战。\"
山风呼啸而过，卷起满地落叶。在这个注定不平静的夜晚，一个关于颠覆与重生的传说，正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