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秋顺着话音抬眼，望向包厢里的大屏幕。
镜头正对着台上的拍品，那是一株灵芝——个头不大，也就碗口尺寸，通体暗红，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红光。
“这是血灵芝，也叫棺材菌。”
陈文杰缓缓开口，
“它的生长条件极其苛刻，得是尸体入棺后，在地下历经百年才可能长成。过去土葬盛行时都少见，如今全面推行火葬，更是几乎绝迹了。这东西能入药，对癌症有疗效，算得上稀世珍品。”
陆见秋对药材一窍不通，但听陈文杰这么说，也明白这灵芝价值不菲。
他本有些心动，可一想到它是从死人棺材里长出来的，心里终究膈应，便打消了竞拍的念头。何
况它只能缓解癌症，并非根治，价值未必如想象中那么夸张。
血灵芝一亮相，拍卖现场立刻一片骚动，众人纷纷惊叹。
这次药材拍卖的物件，远比以往的稀罕，件件都堪称瑰宝，不少人已经摩拳擦掌，打定主意要拿下它——无论是自用还是送礼，都是极有分量的东西。
另一间包厢里，三名气质脱俗的女子正盯着屏幕，其中一人失声叫道：
“师姐，是血灵芝！”
她们正是先前入住A城酒店的那几位，周身气度仿佛与现世隔着一层时空。
被称作师姐的白裙女子眼中也闪过一丝热切。她此行本是为水华露而来，可这血灵芝同样让她在意——宗门里好些秘方都缺这类罕见药材，论稀缺性虽不及水华露，却是眼下急需的。
“师妹，务必把它拍下来。”
白裙女子理了理裙摆，声音清越地吩咐。
“好！”
身旁的师妹应声，难掩雀跃。
另一人也笑道：
“师姐，就算拿不到水华露，能拍下这血灵芝，也算没白跑一趟。”
白裙女子颔首，抿了口清茶，面上重归冰霜般的淡漠，不再言语。
拍卖现场的喧嚣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拍卖师身上，等着竞拍开始。
拍卖师熟练地环顾全场，缓缓开口：
“二号拍品，百年血灵芝。”
在场多是药材商，对血灵芝的价值心知肚明，无需多言。拍卖师直接报出规则：底价两百万，每次加价不少于十万。话音刚落，场中立刻热闹起来，竞价声此起彼伏。
起初，只有大厅的买家们争相出价，包厢里的人始终按兵不动。短短五分钟，血灵芝的价格就从两百万飙升到一千万。这等珍品，如今已是十年难遇，高价并不稀奇。陆见秋也动过心思，但转念一想，这东西虽罕见，却并非绝无仅有，日后真有需要，凭自己的能力未必找不到，便也歇了念头。
价格过千万后，竞价的人渐渐少了，大厅里只剩两位买家互不相让。当16号买家喊出一千五百万时，拍卖师激动得脸色发红。
就在这时，2号包厢的竞价灯亮了，直接叫价两千万。
全场瞬间哗然。
“包厢里的人出手了！”
“能进包厢的都是大人物，果然财大气粗！”
“16号这下悬了……”
议论声中，16号买家迟疑片刻，终究没再跟进。他清楚，包厢里的人一下子加五百万，分明是种警告，自己没必要为了一株灵芝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2号包厢，两千万！还有更高的吗？”
拍卖师高声询问。
会场鸦雀无声，就在他准备落槌时，1号包厢的灯突然亮起——三千万。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1号包厢的手笔更惊人，直接将价格抬到了三千万。
2号包厢里，一名女子气得差点站起来，咬牙道：
“这1号包厢的人太过分了！等我查出是谁，定要让他们尝尝琼花宫的厉害！”
她们出身武道宗门琼花宫，背景非同一般。
白裙女子依旧面无表情，冷冷道：
“继续加价，血灵芝必须拿下。”
那女子虽怒，还是依言按下按钮。2号包厢的竞价灯再次亮起，四千万的数字出现在屏幕上。
全场再度沸腾，拍卖师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这场血灵芝的争夺，显然还没结束。
三千万的报价，对一株血灵芝而言已是天价。如此罕见之物卖出这般高价，实在令人咋舌。
2号包厢加价后，拍卖师高声喊价，原以为1号包厢会继续跟进，谁知对方始终沉寂，显然是放弃了。这价格足以让拍卖师佣金翻倍，他连喊三声，终是一锤定音。
“恭喜2号包厢的客人，以四千万竞得百年血灵芝！”
拍卖师的声音响彻全场，宣告了这株珍品的归属。
“1号包厢分明是故意抬价！”
2号包厢里，那性子急躁的女子恨得牙痒痒，
“不然为何只叫一次价就停了？”
“住口。”
白裙女子语气依旧冰冷，只三个字便让身旁的人悻悻闭了嘴。
片刻后，拍卖行的人送来了血灵芝，待办妥付款手续，这株灵芝终于到了几人手中。白裙女子伸手触碰那碗口大的灵芝，确认无误后吩咐：
“收好吧，即便拿不到水华露，此行也不算空手而归。”
两名师妹连忙将灵芝收好，静候下一轮拍卖。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陆见秋都兴趣缺缺。他此行目标明确——水华露，没必要为其他东西出头，徒增关注。其他包厢也大多按兵不动，剩下的拍品全被大厅买家收入囊中。
近一个小时过去，拍卖会渐近尾声。
“接下来是本场压轴拍品——18号，水华露！”
拍卖师的声音陡然拔高，全场瞬间屏息。包厢内的人也都绷紧了神经，这场争夺终于要开始了——不少人正是为它而来。
一名穿浅蓝旗袍的女子从拍卖师身后走出，端着木盘将一个白瓷瓶放到台上。陆见秋的目光立刻被屏幕里的物件吸引，凝神细看。那瓷瓶小巧素净，瓶口封着蜡，瞧不出内里乾坤。
2号包厢的女子们同样心头一紧，即便已有血灵芝，她们对水华露仍未死心。这东西对武者能强筋健骨，对女子更是养颜圣品——虽不及陆见秋手中的养颜液能保五十岁容颜不衰，却也能让肌肤盈润如雪，没有女人能抗拒这样的诱惑。
1号包厢里，穿西装的老者正盯着屏幕，他身旁坐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老者是陆家派来A城的族老陆永康，中年男人则是张天狼，两人都是陆峰的手下，目标同样是水华露。
“天狼，无论如何得拿下它。”
陆永康沉声道，
“这是给老太君的贺礼，少爷特意交代的。”
“方才看了看，盯着水华露的人不少。”
张天狼道。
陆永康嗤笑一声：
“不过是些蝼蚁，不足为惧。”
在他眼里，A城的家族皆是底层，迟早要被陆家收编。整个岭南，谁敢与陆家抗衡？凭陆家的财力，他有十足把握。
6号包厢内，萧宏盛望着台上的瓷瓶，神色凝重。身旁坐着的傅军嘴角红肿，门牙缺了几颗，模样滑稽。他满脸愁容——原本萧宏盛指望傅家财力支持竞拍，可这几日傅家生意被云峰集团步步紧逼，现金流吃紧，实在拿不出多少资金，在萧宏盛面前格外难堪。
3号包厢里，一中年人与一老者正紧盯拍品。中年人衣着体面，一看便知是成功人士；身旁的老者却满脸横肉，凶相毕露，一身结实的肌肉丝毫不见松弛，虽年近六十，仍透着股慑人的悍劲。
这些包厢里的人物，个个背景不凡，都对水华露势在必得。
拍卖师见全场屏息以待，满意地扬声道：
“压轴拍品水华露，底价三千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五百万，现在开始竞价！”
话音刚落，大厅无人应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投向各包厢的竞价灯。
叮——
6号包厢的灯率先亮起，直接报出四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