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公主萧以宁着实没料到,不过是借店,竟会卷入两伙山匪的火拼,局势逆转之快。
让她一时怔在原地,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身旁的蒙夫人见状,连忙凑上前来,压低声音急促提醒:“公主,此地凶险,不如我们趁乱赶紧从后门逃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萧以宁猛地回过神,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当即沉声道:“所有人听令,立刻撤退,护着孩子和女眷走后门!”
而此时,秦山豹与黑风虎的人马早已杀红了眼,场面混乱不堪。
秦山豹的人虽略少些,却个个身手矫健、配合默契,下手狠辣果决,显然是常年在深山里厮杀历练出来的硬茬;
反观黑风虎的手下,多是些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平日里只会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
真遇上不要命的狠角色,顿时乱了阵脚,哭爹喊娘的声音此起彼伏。
秦山豹亲自下场,一把鬼头刀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
刀风呼啸而过,卷起阵阵腥风,刀锋划过之处,必有黑风虎的手下惨叫着倒地,要么断胳膊断腿,要么直接被抹了脖子。
他目光如炬,死死锁定人群中的黑风虎,几个起落间便冲破混乱的人潮,纵身跃到黑风虎近前。
长刀带着雷霆之势直指其咽喉,冷声道:“黑风虎,今日便让你认清楚,这青岚山是谁的地盘,谁的话才算数!”
黑风虎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方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双腿发软险些跪倒在地。
哪里还敢硬拼?转身就要往店外逃窜。
秦山豹怎会给他逃跑的机会?脚下猛地发力,纵身一跃,如猎豹般扑了上去,长刀劈出一道刺眼的寒光,直直砍向黑风虎的后心。
“噗嗤——”
刀刃入肉的声响格外刺耳,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黑风虎的深色衣袍。
他踉跄着往前扑了几步,重重扑倒在地,胸口的剧痛让他几乎窒息,鲜血从伤口汩汩涌出,在地面汇成一滩暗红的血泊。
他挣扎着艰难回头,眼中满是极致的恐惧与不甘,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道:“秦山豹,你敢……你敢杀我……”
话未说完,便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那双圆睁的三角眼里,还残留着死前的惊骇。
领头的一死,剩下的土匪们更是溃不成军,哪里还有半分战意,纷纷扔下刀棍,哭喊着往店外逃窜。
可秦山豹的手下早已守住各个出口,将他们死死拦住,要么被一刀砍倒在地,要么被逼得跪地求饶,磕着头喊着“秦寨主饶命”。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店内的厮杀便已平息,只剩下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破碎的桌椅与浓稠的血腥味。
秦山豹收了刀,随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污,那血珠顺着他刚毅的下颌滑落,添了几分狰狞。
他转头看向方才被围在中央的萧以宁一行人,却发现原地早已空无一人。
他眉头猛地一拧,脸色沉了下来,沉声喝道:“人呢?方才那伙人去哪了?”
身旁那名精瘦的小弟愣了愣,连忙挠着头四下张望,目光扫过满地狼藉。
随即一拍大腿,懊恼地喊道:“哎呦!大哥,方才光顾着跟黑风虎的人拼命,没顾上盯着他们!怕是趁机跑了!”
众小弟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散开在店内店外仔细搜查,桌椅底下、柜台后面、柴房角落都翻了个遍。
可除了满地尸体与狼藉,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一名脸上带疤的小弟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对着秦山豹抱拳道:“大哥,后门的门闩被撬开了,他们肯定是趁咱们混战的时候,从后门逃进后山了!”
“追!”
秦山豹当机立断,眼神锐利如鹰,沉声道,“后山就一条山路,他们带着老弱妇孺,跑不远!
记住,只许拦,不许伤他们分毫,尤其是那位夫人和少年,必须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是!”
众小弟齐声应和,纷纷转身冲出小店,翻身上马,马蹄声哒哒作响,朝着小店后门延伸出的崎岖山路追去。
此时,萧以宁一行人正在夜色中狼狈奔逃。后山的山路崎岖不平,布满碎石与荆棘,月光被浓密的树冠遮挡,只透过枝叶缝隙洒下零星光点,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
护卫们轮流垫后,警惕地留意着身后的动静,手中的兵器握得死紧;
曹襄虽年少,却丝毫没有退缩,握紧腰间短刀紧紧跟在母亲萧以宁身侧。
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即便被荆棘划破了衣袖,也只是咬了咬牙,不愿拖后腿;
蒙夫人拉着女儿,脚步踉跄,气息急促,却依旧死死咬住嘴唇,不敢有片刻停歇。
年幼的女孩被吓得脸色惨白,却懂事地不敢哭闹,只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
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哒哒哒的声响如同重锤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追上。
“公主,他们追上来了!”
一名护卫回头望了一眼,脸上满是焦急,高声喊道。
萧以宁心头一沉,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刚要开口吩咐众人加快速度,曹襄已猛地往前踏出一步,挡在众人身前,挺直了单薄却挺拔的身影。
他手中的短刀直指追来的人马,声音虽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却透着十足的决绝与勇气:“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不准过来!再过来,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秦山豹带着手下策马赶到,见那少年竟敢挡在前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随即翻身下马,抬手示意手下们都留在原地待命,自己则缓步上前。
他身形魁梧,每一步踏在山路上都沉稳有力,带着无形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