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仿似来自另一个维度,穿透了钢筋水泥,穿透了狂风与尖叫,直接烙印在每个人的神魂深处。
整个世界仿似都静止了。
那毁天灭地般的震动,戛然而止。
狂暴的气流瞬间平息。
办公室里,所有惊恐的尖叫都卡在了喉咙里,变成了一片死寂。
时间,空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陈州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办公室中央。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
他甚至没有看那个因为极致的恐惧与屈辱,脸色已经扭曲到不成人形的龙傲天。
他只是缓步走到了柳若彤面前。
那几个奉命抓捕柳若彤的龙家随从,还保持着前扑的姿势,却好比被施了定身咒的雕塑,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们的脸上,还凝固着狰狞与残忍的表情。
陈州伸出手,轻轻拂去柳若彤脸颊上的一丝灰尘。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与他刚才那足以颠覆整座城市的神威形成了无比诡异的反差。
柳若彤的身体剧烈一颤,那双已经死寂的眸子里,终于映出了陈州那张俊美到让她绝望的脸。
是恐惧?是憎恨?还是在无尽黑暗中看到一丝更加深邃的黑暗后,病态的依赖?
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我说过。”
陈州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没有人能碰我的东西。”
话音落下。
那几个僵在原地的龙家随从,身体表面忽然毫无征兆地浮现出无数道细密的裂痕。
咔嚓。
仿似精美的瓷器碎裂。
他们连哼都没能哼出一声,就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轰然解体,化作了满地齑粉,被窗外吹入的微风一吹,便彻底消散,仿似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龙傲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他身为武道宗师巅峰,甚至没看清陈州是如何出手的!
这根本不是武道!
这是神魔的领域!
“你……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半分狂傲。
陈州终于将视线转向他,那眼神仿似在看一只地上爬过的虫子。
“你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你!”龙傲天被这极致的蔑视激得怒火攻心,强行压下恐惧,色厉内荏地吼道:“我乃燕京龙家,龙傲天!我背后是昆仑仙宫!你敢动我,就是与整个龙家,与昆仑仙宫为敌!天上地下,再无你容身之地!”
他搬出了自己最大,也是最后的靠山。
“昆仑仙宫?”
陈州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好比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乡下土话的表情。
“在我脚下灭掉的仙门圣地,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他话音未落,人已经鬼魅般出现在龙傲天面前。
龙傲天身后仅剩的两名气息最恐怖的随从,脸色狂变,怒吼一声,体内爆发出滔天劲气,护在了龙傲天身前!
他们是半步武圣!是龙家真正的底牌!
然而,陈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只是轻轻吹了一口气。
那足以开山裂石的护体罡气,好比阳光下的泡沫,瞬间破灭。
那两名半步武圣的身体,就像被点燃的纸人,从内到外燃起黑色的火焰,顷刻间化作了漫天飞灰,连一丝存在的痕迹都没留下。
死寂。
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神迹般,却又血腥到极致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连呼吸都忘了。
而白雪,那个刚刚还以胜利者自居,仪态万方的白雪。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
她看着陈州,看着那个仿似从地狱归来的魔神,肠子都悔青了。
错了。
她赌错了。
错得离谱!
什么燕京龙家,什么昆-仑仙宫,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她背叛了一个真正的神,却选择了一条卑贱的狗!
“噗通”一声,她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
她身上的香奈儿套裙,她手腕上价值千万的百达翡丽,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可笑。
她手脚并用,好比一条真正的母狗,疯了一样爬向陈州。
“主人!我错了!主人!”
她的哭声凄厉而又尖锐,充满了悔恨与恐惧。
“我错了!我不该背叛您!是龙傲天这个废物逼我的!是他用家族逼我!我身不由己啊主人!”
她爬到陈州脚下,想要去抱他的腿,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前进分毫。
“主人!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做牛做马,我愿意当您最卑贱的狗!求求您,不要抛弃我!”
她一边哭喊,一边疯狂地磕头,光洁的额头很快就磕得鲜血淋漓。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足以让任何男人心软。
然而,陈州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脏。”
他只说了一个字。
白雪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的身体僵住了。
她不解地抬起头,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写满了茫然。
下一秒。
一道黑色的火焰,从她那张引以为傲的脸上燃起。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响彻整栋大楼。
那火焰并不灼热却带着一种足以湮灭灵魂的恐怖力量。
它没有烧毁她的衣服没有烧伤她的身体,只是精准地在她那张脸上燃烧。
白雪疯狂地在地上打滚用手去拍打脸上的火焰,但一切都是徒劳。
她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自己的皮肤、肌肉、五官,被一点点地烧成焦炭闻着自己血肉烧焦的味道。
那张曾经让她引以为傲作为最大资本的脸,正在以一种最残忍的方式被彻底毁灭。
办公室里那些高管看着这一幕,吓得屎尿齐流瘫软在地连昏过去都成了一种奢望。
龙傲天更是面如死灰他知道今天自己死定了。
陈州没有再看那条在地上蠕动的可悲虫子。
他走到柳若彤面前,像拎一个小鸡仔一样,将她拦腰抱起。
柳若彤身体僵硬,任由他抱着,一动不敢动。
她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大脑一片空白。
她曾经以为,陈州是地狱。
但今天她才明白,陈州,就是地狱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