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德的声音里,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傲慢。
“你父亲只是一家破产公司的老板,不是生物学家。一本所谓的日记,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简直是无稽之谈!”
“王女士的病历,我们整个专家组已经会诊了无数次,所有的指标都明确指向了,这是一种极其罕见,但性质绝对是恶性的神经内分泌肿瘤!”
他身后一位年轻的医生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杜小姐,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治病是科学,不能靠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
“张主任的化疗方案,是目前国际上最权威的治疗方案,也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沈东辰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群自以为是的医生,眼神冷得像冰。
他知道,跟这群早已被现有医学理论禁锢了思想的庸医,讲道理是没用的。
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张主任。”
沈东辰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希望,在进行下一次化疗之前,能给我们家属一点私人的时间。”
张承德皱了皱眉头,他本能地不喜欢眼前这个气场过于强大的年轻人。
但他看了看周围,最终还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只给你们十分钟。”
“十分钟后,我们必须准时进行治疗,耽误了病情,后果你们自负!”
说完他便带着一群医生,转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内,只剩下沈东辰和早已六神无主的杜书萱。
“东辰……怎么办……他们不信我们……”
杜书萱的眼泪再次决堤。
沈东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无比沉稳。
“别怕,有我。”
他走到王淑曼的病床前,缓缓俯下身。
嗡——!
透视神瞳,在这一刻开启到了极致!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化作了两台超越时代百年的超高精度显微扫描仪,瞬间穿透了血肉的阻碍,直达王淑曼体内最微观的细胞层面!
在他的视野中,王淑曼的身体,变成了一个由无数细胞构成的,璀璨而又脆弱的星河。
而那些被医生诊断为“肿瘤”的细胞,正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形态。
它们的核心,赫然正是那个由无数古篆字组成的四方阁徽记!
这种人工化合物,就像一个贪婪的恶魔,正不断地侵蚀,同化着周围健康的细胞。
就在此时!
沈东辰清晰地看到,那些残留在王淑曼血管中,上一轮化疗留下的药物分子,如同受到了某种召唤,正朝着那些异常细胞汇集而去!
它们没有杀死那些“恶魔”。
恰恰相反!
化疗药物,就像是效果最猛烈的催化剂!
当它们接触到那个黑色徽记结构的瞬间,那个徽记,猛地爆发出一阵妖异的黑光!
它的结构,在化疗药物的刺激下,开始发生一种恐怖的异变!
它的分子链,正在以一种肉眼无法想象的速度,疯狂地重组增殖!
它变得更具攻击性,更具侵略性!
它正在加速!
加速与王淑曼的正常细胞融合!
病情在急剧恶化!
“够了!”
就在此时,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张承德主任带着一群医生,面色不善地走了进来。
他看到沈东辰还俯在病床前,顿时勃然大怒。
“你在干什么?!”
“我告诉你,不要在这里搞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你这种不信科学的江湖骗子,我见得多了!”
他一把推开沈东辰,对着身后的护士厉声命令道。
“准备静脉注射!立刻进行下一轮化疗!”
“住手!”
沈东辰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寒光!
他如同一座无法被撼动的山岳,直接拦在了病床之前!
“我说了,不准动她!”
张承德彻底被激怒了,他指着沈东辰的鼻子,厉声呵斥。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对我们专业的医生指手画脚?!”
“保安!保安呢?把这个闹事的人给我轰出去!”
沈东辰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没有再废话。
他猛地转身,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本病历本和一支笔。
刷!刷!刷!
在所有人那错愕不解的目光中。
沈东辰的手动了。
他下笔的速度,快得如同闪电,只在纸上留下了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
他凭借着刚才透视神瞳所记下的,那副印刻在他脑海中的无比清晰的画面。
以一种超越了人类极限的速度,将那种黑色徽记化合物,在化疗药物的刺激下,其分子链如何断裂,变异,重组,并最终侵入正常细胞核的完整动态
过程图完美地复刻在了纸上!
仅仅十几秒!
一张结构之复杂,逻辑之严密,细节之精准,甚至超越了现代医学所有教科书的分子异变图,赫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啪!”
沈东辰将那张墨迹未干的图纸,狠狠地拍在了张承德的面前!
“张主任!”
沈东辰的声音,冰冷如刀!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不是猜测,这是正在她体内发生的事实!”
“这是它在我脑中的推演,你如果坚持注射,就是在谋杀!”
张承德和他身后那群医生,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那张图纸。
下一秒。
所有人的身体,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猛地一僵!
他们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无尽的不敢置信!
这是什么?!
这怎么可能?!
这张图上所描绘的分子结构,以及它那精确到每一步的动态演变预测……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这根本不可能是人类能画出来的东西!
整个病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这气氛凝固到极点的时刻。
“吱呀——”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鬼影的一个手下,神色肃穆地,领着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了落寞与沧桑的老者,快步走了进来。
“沈先生,人找到了。”
他正是杜书萱父亲日记中提到的,那位当年因反对“细胞再生”实验,而被四方阁无情打压,最终心灰意冷隐姓埋名的天才生物学家高山!
高山缓缓走到病床前,他先是看了一眼仪器上那绝望的数据,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悲哀。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张承德手中那张,由沈东辰画出的图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