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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脖子被一只手掐着,另外还有一种来路不明的触感,从中衣探入,一路冲向深里,恐怖的窒息感率先直逼心脏!

心脏蓦地狠狠紧缩,宛如被套上了一根圈环,炙热烘烤着他的每一份理智。

“翟月,你,究竟要干什么?”

手脚开始松软,掌心之火已经奄奄一息,无力地垂落身旁,臂膀里每一次的筋脉跳动,仿佛都伴随着下一瞬的紧缩。

他的心脏受到一波又一波的圈环所套,咽喉外的钳制物也自始至终从未离开。

僵硬与窒息同时传递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刹那间迸发。

在南宫耀已然未知的状态下,他的灵力正源源不断被来者吸收,汇络的光芒不断从一方传递到另一方。

而原先的翟月在偷入了这份灵力后,也不再遮掩此身,先是胸脯位置开始慢慢变透变薄,几条魂灵悠哉悠哉地穿过。

接着他的腿脚也开始转化,自下而上地褪却颜色,与周遭浮灵逐渐融为一体。

最后,他伸出的那只手也逐渐消散,变作柔软的漂浮物触在南宫耀的脸上。

他整个人只剩下一颗看不清五官的头颅与一颗不断收拢汇集光芒的心脏露在外。

南宫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刺眼的光让他觉得心中不安宁,他费力去触碰近在咫尺的脸,只一碰,那张脸却自中心向外消散。

“翟月,翟月。”他唤着他的名字,在黑暗之中唯一一处光亮中,刚才还没有的慌张突然猛烈生长,“别走,别走啊。”

伴随着呐喊之声的落下,他的身体也开始逐渐转动。

或者说是周围的漂浮物促使着他缓缓浮动起来,慢慢的,他居然转成了平躺的姿态来。

他终于清醒地瞧见了身体上方的那颗源源不断从自己的心脏中正吸取灵力的东西,居然是颗珠子。

叫不出是个什么颜色,那珠子正贪婪地掠夺他一簇簇灵力,不断膨大,不断鼓动,宛如一颗真正的心脏。

南宫耀的左眼痛得滴出一行浅浅的泪来,此时他正又酸痛又心中不解,嘴角艰难地说道:“翟月你变成珠子的样子好丑。”

他向上奋力去抓那颗珠子,却实在难够,光是眼前的透明物已经够阻碍的了,他的心里还在一阵阵地抽痛着。

真是每伸一次手,就要痛上一次。

“破珠子,那不是你的东西,还给我!”他奋力叫嚣着,手脚都在并用着,却仍旧无法将自己平躺的状态扭转回来。

“你们这群黑气,居然敢骗我!”他将矛头指向这群除了阻碍行动,并无他用的魂灵,使出全身的力气向上撕着。

每撕一张,他就奋力挤上手脚,如此反复多次,近在咫尺的珠子就要成为囊中之物。

于是他很果断地伸手,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被弹回来。

那珠子已经膨胀到骇人的地步。现下已经分不清是否是外部汇集的光络聚在它的身上,因为它自身的光芒已经超越来自南宫耀心脏处的亮度。

“绝不能叫它再吸下去了!”南宫耀心想:“害人的东西,拿了灵力还是去害人的!”

这次,他不顾全身不竭的酸痛,拼尽全力地靠近,只是靠近,他便觉得手心似有万根尖刺穿透,带来的巨大的疼痛和酸麻的感受令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咬着牙,不断滴落的汗水润湿了身体下方的头发。

他最终将那颗滚烫的珠子抓在手心,奋力一挤,那珠子瞬间在眼前爆开,从中蹿出的每一条光络四面八方地透出。

这些光拥有击破黑暗的力量,霎时间,他的四周被点亮如白昼,被这些光刺透到的浮灵,瞬间破散消逝。

自远向近慢慢熄灭,无数的光络又重新回到他的体内,填充着他空虚的内里。

慢慢的,他的头脚调转回舒适的状态,肩膀不再缠着软软的东西,手里摆动自如,也逐渐恢复了原本的力气。

他的心里隐隐后怕,原来刚才自己被黑气附了体,竟然幻觉下,以为自己看到了翟月。

手心又重新燃起火球,这次他未向下行几步,就顺利找到了不远处那位成平躺状,飘在原地的人。

翟月的胸腔缓缓起伏着,像是在熟睡一般安详。

莫不是他已经被掏空灵力不成?

不会,如果是灵力被掏空,他应该如同死了般安详。

他举火球,靠近他的脸,不安地唤道:“翟月?翟月?”

翟月竟然真的缓缓睁开眼,他茫然地注视着他的脸,缓缓伸出一只手,碰向了他的脖子。

南宫耀还在胆寒,以为自己又是被附体了,不过下一秒想象中的紧缩感未至,只是轻轻的,有什么东西点在他的脖子上。

他低头,困惑地看着那只颤抖的手,还没来得及问他状况,便听到翟月的声音传来:“疼吗?”

原是翟月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红痕,他只好把火球举高了些,让那里形成阴影,接着扶他坐起,才故作轻松道:“怎会,那鬼东西只能掐到我一只手,我刚才可是两只手都掐着它,捏爆了它呢!”

在他的搀扶下,翟月也顺利站了起来,视线锁着他的脖子,问他:“你也看到了它们变成我的模样去靠近你是吗?”

南宫耀说:“是的,简直一模一样!”

翟月继续问他:“那你是如何识破的诡计?”

其实也没识破,他刚想这么说,却突然对上了翟月那眼底求知的表情,半道改口道:

“因为,不管怎样,能对我动手的绝不会是你。”

他突然捏住他的肩膀,用几乎颤抖的声音道:“耀儿,我,我太无能,我竟然没及时识出那妖物,让你陷入危险的境地。”

不过南宫耀却丝毫没有怪他的想法,只是摇着头道:“都说了一模一样,连我这么聪明都很难分辨,你就不用责怪自己了,没准是你遇到的诡物还要厉害些。”

如他所言,确实如此,不过再厉害的诡物却只是让这翟月昏睡片刻,他完全没有被吸收掉半点灵气而疲惫不堪的样子。

于是南宫耀不禁好奇问他:“翟月,你说那群东西也变成了我?那我想知道,那个假的‘我’他有没有做点什么,让你觉得哪怕只有一点点感到奇怪的事?”

此言一出,翟月的面部表情果真如一出戏般变换精彩,他的耳朵早已红上了尖,只是嘴里依旧大言不惭:“不会,哪有什么奇怪的事,就是,就是很寻常不过的事,嗯,寻常。”

他愈说寻常却恰巧反斥着他方才的经历之中,仿佛肯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一般。

南宫耀笑了,语气玩味起来,道:“那总不能是有妖精专门变成我,教你洗衣浇花这种琐事吧?”

“那倒,也不是。”

洗衣?南宫耀之前每次弄脏的衣服一次没洗呢;浇花?南宫耀上次把他院子花花草草造作得稀巴烂来着。

浅浅思考了一下,南宫耀又问:“翟月,我,不对,那个‘我’对你动手动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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