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探头被按进墙角，与灰扑扑的墙面融为一体。
墙纸早已泛黄卷边，隐约可见褪色的卡通图案。
这里曾经是个儿童房……
苏晨退后两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他从玩偶里拆出来的这些微型探头，视角广，耗电低，是监控居家环境的不二之选，他看向掌心那块改装过的平板，上百个分割画面被同步点亮。
他正在六栋十五楼的一间主卧里。
原主人的东西被他清理一空，那些在他看来毫无价值的衣物、相册、装饰品，都被扔进了空间。
这几天，他像个辛勤的工蚁，重复着“清理、安装”的流程。
整个小区的每一栋楼，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咔哒！”
门锁处传来一声转动。
苏晨的动作瞬间凝固，所有思绪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警惕。
他没有立刻躲藏，而是侧过身，让自己处于门口的视觉死角，同时将手中的平板塞回口袋。
三个人影出现在门口，一前两后，动作谨慎。
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手里拎着一根撬棍。
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三十岁上下，面容憔悴，但眼神却异常锐利，扫视着空空如也的房间。
最后面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紧紧攥着一根削尖的拖把杆。
“操，来晚了一步！”
“他不在这儿！”
壮汉低声咒骂了一句，一脚踹在门框上。
女人的视线越过壮汉，最终定格在墙角的苏晨身上。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被抽干……
壮汉也猛地转过头，死死瞪住苏晨，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
“原来你藏在这儿！”
“我踏马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想让我们做你的狗，下辈子吧！”
他甩开女人的手，挥舞着撬棍就冲了上来，撬棍直冲苏晨的面门而来。
赵刚显然是下了狠手，没有丝毫留情。
苏晨身体微微一侧，以一种远超常人反应的速度，轻松避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收！”
撬棍收进空间，他猛地一踹。
赵刚的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整个人瞬间离地。
他粗壮的四肢在空中滑稽地划动，试图抓住什么来稳住身形，却只捞到一把虚无的空气。
砰！
墙皮碎裂，烟尘四起。
他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出！”
撬棍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砸在了墙上。
滑坐在地时，牛仔裤在粗糙的地面上磨出刺耳的声响，鞋跟在地板上拖出两道长长的擦痕，他捂着胸口，脸色涨红，喉咙里挤出几声痛苦的闷哼。
“倒是有几分本事……”
女人拿着一把匕首冲过来，目标是苏晨的肚子。
苏晨没有再躲。
就在撬棍即将触体的瞬间，他闪电般出手，不是去挡，而是直接抓向女人的手腕。
他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啊——！”
一声惨叫。
苏晨手腕发力，轻轻一拧。
咔嚓！
骨骼错位的声音清晰可辨。
女人手里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疼得满头大汗，脸上再无嚣张，只剩下惊恐和难以置信。
跟在最后面的年轻人吓得脸都白了，手里的拖把杆抖得更厉害。
“苏晨……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
陆沉一脚踹开虚掩的房门，带着十几个精壮的汉子冲了进来。
当他看清安然无恙的苏晨，以及那被死死压制在地的三人时，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重重落下。
“全部带走！”
陆沉对身后一挥手。
他的人扑上来，用麻绳将三人捆得像粽子。
陆沉转身快步走到苏晨面前，“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头颅深深垂下。
“苏老大，我办事不力，请您降罪！”
苏晨没有立刻让他起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不出喜怒。
气氛瞬间凝固。
“降罪？”
“陆沉，你觉得一句降罪就完了？”
猴子走到陆沉身边，居高临下地指着他，唾沫星子横飞：
“苏老大把整个园区的防务都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苏老大的？三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摸到了顶楼！你手下那些巡逻队是瞎了还是聋了？”
“要是王今天真有个三长两短，你陆沉就是园区的罪人！一句办事不力就想揭过去？想得美！”
陆沉猛地抬头，双眼赤红地瞪着猴子，拳头在身侧捏得咯咯作响。
“猴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怎么没有？”
“我是在为苏老大鸣不平！”
猴子梗着脖子。
“不像某些人，把事情搞砸了，跪下来就想了事！”
这番话诛心至极，不仅指责陆沉失职，更暗指他虚伪，只会做表面功夫。
周围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够了！”
苏晨踱步到猴子面前，淡淡问道：
“照你这么说，今天的事，该如何处置？”
猴子一愣，没想到苏晨会问他，顿时精神大振，连忙躬身道：
“老大，陆沉失职之罪，无可辩驳，夺了他的防务统领之位，让他去后山挖土方，戴罪立功！”
“哦？”
“夺了他的职，然后呢？”
“让你来做？”
苏晨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
猴子被噎了一下，旋即谄媚地笑道：
“不敢！属下只是觉得，能者上，庸者下！园区里那么多兄弟，总有比他陆沉更尽心尽责的！”
苏晨转身走到被捆着的赵刚面前。
他蹲下身，捏住赵刚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来杀我？”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称王！”
赵刚啐了一口血沫，嘶吼道：
“这世道，强者为尊，你苏晨凭什么霸占着这么好的地方，让兄弟们挨饿吃面包？”
“说得好！”
苏晨松开手，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陆沉！”
“把这几只老鼠处理干净，我不想再听到他们的声音。”
“遵命！”
陆沉起身，腰杆挺得笔直。
他一挥手，手下立刻拖着赵刚三人往外走，绝望的咒骂声和求饶声在走廊里响起，又迅速远去。
猴子死死地咬着牙……
苏晨转过身，没有再看任何人，缓步走向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