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杀你的人，叫颜琢”
“颜璨的颜琢。”
颜琢说出这句话时，陈舟早已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此时他四肢俱断，不论手脚都以一种诡异扭曲的姿态折叠或耷拉着，像是一个缺了螺丝固定的木偶人，浑身的器官都不再受他的支配。
身体不再属于他。
痛苦却只缠绕他。
全身各处都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连喘息都痛得死去活来。
颜琢说完后，他的脑子才恢复了片刻清醒。
颜璨？
那是谁？
不等他问出这句话，熟悉而坚硬的拳头便打到了他的脸上。
牙齿掉了几颗他是不知道的，总归一张嘴就能感觉到满嘴都在漏风，当然更可怕的是他觉得脑后湿漉漉的，像是有水流出，又像是有风吹入。
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剧痛，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面。
原来是她？
那个总是妨碍湘湘的好事，惹得湘湘整天都不开心的女孩，早就该死……
“想起来了？”
“那就记住，是我杀的你。”
说完这句，颜琢不再留情，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凌虐，将陈舟从死亡名单上划掉了。
接下来，轮到谁了？
……
晚上七点。
冬日的夜晚黑得更早，没有灯的街巷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苏少洋一边猛踩脚下的猪头，一边继续打电话，发现没人接听后他烦躁地“啧”了一声，然后又蹲下来，抓起猪头的头发，狠狠朝着发霉的石阶怼了上去。
“我知道你们迟早会找我……”
尽管被打成了猪头，但赵晨还保留着一些意识。
他认出了苏少洋和苏少泽。
“那你知道你今晚会死吗？”苏少泽面无表情，抬脚便踹，他的专业不是拳击，可报仇不用太专业的动作，乱拳也能打死人。
苏少洋怕他真给打死了，自己再没机会，忙推开他，“该我了。”
他一边打一边说着诛心的话。
“你会在今晚死去。”
“赵家会在今晚覆灭，而你的父母，不出意外的话会在监狱待一辈子。也可能他们运气好，得知你的死讯后就会当场死掉。”
“总之，赵家将不复存在，而这一切，全拜苏湘湘所赐。”
他只是说着想说的话，至于赵晨心里作何感想，他并不关心。
几分钟后。
苏少泽说：“够了。”
苏少洋说：“不够”。
他还想再补几脚，郗白却打来了电话，告诉他们，许霖和陈舟都死了。
苏少洋当场脸色一变，立即收回脚，对苏少泽说：“那我们该换场地了，妹妹是我们的，不能什么都让颜琢一个人做了。”
尽管颜琢也有这个资格。
或者说，他是最有资格的那个人。
……
不同于陈舟三人，苏湘湘很少独来独往，她几乎整日都和楚徇腻在一起，楚徇强大的背景和宽阔的胸膛可以给她更多的底气和安全感。
但今晚却不一样。
“楚徇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
尽管私下相处时身边本来就没什么人，但苏湘湘这么说了，楚徇还是下令让别墅里伺候的人都滚回房间，直到整座别墅明面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现在没人了。”
他说着又去扯苏湘湘的衣裙，看到肩带下面深深的牙印，他眸色一暗，俯身便又对着牙印咬了下去。
只是他还没用力，身下的人就发出了一声尖叫。
“啊！”
惊恐的叫声打扰了楚徇的兴致，他有些不高兴地看向苏湘湘，见她看着别处，便一把掰过她的头，“看着我！”
苏湘湘神色有些呆，愣了下才说：“我刚才好像看到窗户外面有人。”
这是楚徇的别墅，这里工作的人都深知他是什么脾气，绝不能在他骂了“滚出去”后还留在这里，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可她却分明看到了一个黑影。
楚徇连看都不看，只觉得荒谬，“有什么人？你是不想做还是在想其他什么人？”
他一把捏住苏湘湘的下巴，恶狠狠地说：“让我猜猜，是京城那个姓郗的？是陈家那个阴暗爬行的私生子？还是赵晨和许霖那两个废物？”
苏湘湘摇头。
楚徇哥哥怎么能这么想她？
她怎么会想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可楚徇却非要她说出一个答案，否则就掐着她的脖子不放，她便只好说：“没有其他人，只有你，我只想你，楚徇哥哥。”
楚徇满意了，却还不太满意。
见苏湘湘还是往外看，他冷笑了下，拨通了一个号码。
“既然没想他们，那就让他们听听我们在做什么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电话还在响，楚徇却已经硬上弓了。
苏湘湘本能地想要拒绝，但在楚徇面前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听之任之，彻底沦陷。
不知过了多久，楚徇终于停下。
苏湘湘起身穿了件衣服，她正准备叫起楚徇回房间睡觉，却又看到黑影从眼前闪过。
“啊！”
楚徇皱着眉起身，不等他开骂，苏湘湘就一下子扑到了他怀里，说房子里有人。
“哪有人？”
楚徇看着她笑了下，“还没清醒呢？”
说着又要继续，苏湘湘却连忙推开他，说：“我没看错，真的有人，刚刚还在我眼前飞过。”
楚徇觉得好笑，说飞来飞去的那是鬼，不是人，所以鬼在哪里？
然后苏湘湘面色狰狞地指向了他的身后。
楚徇一怔。
他脸色不变，手却已经下意识地摸向了旁边。
沙发上没有任何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所以不远处茶几上的茶壶和水果刀成了他的目标。
只是他尚未计算清楚拿到这些需要的时间，怀里的人就猛地推开了他，仓皇逃走。
苏湘湘竟然推开他独自跑了？
楚徇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很快他的后背又遭受了沉重一击。
知道没有武器不行，他再次将手伸向茶几，却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整个人都砸向了茶几。
眼睛像是被撞烂了，瞬间什么都看不清。
可他却又无比清晰地感受到那把进口水果刀插进了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