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柱接着莫大杵说:“而且咱们全国也限制使用铁,咱就用李叔家烧裂的瓦片,拼起来挡雨够了,他本来要扔的,咱去捡不要钱;梁木就用附近村祠堂换下来的旧梁,王木匠说修修还能用。”
莫小起初还笑骂莫大杵:“太寒酸!”,直到看见莫大杵半夜蹲在院里劈柴,劈的是别人家盖房剩下的废木料,省得买炭;看见莫大柱忍着腰疼,把自己家的门板卸下来当粮仓挡板,她才没再吭声。
莫小知道自己小弟莫大杵是为了自己好,不愿意让自己多出钱,当那个的冤大头,所以莫小默默把自己‘惠民庄子’上种的粮食和菜分给大家一部分让大家有的吃,保证了掖州府的人饿不死不会出现混乱,飞鸽传书也通知了其他州府的管事们,在能保全自己的范围内能帮就帮一把。
掖州府全民上下,就这么一点点抠,一天天建,粮仓终于立起来了。墙是旧砖拼的,顶是碎瓦盖的,看着不排场,可下雨的时候,百姓们存的粮一点没潮;冬天雪大,粮仓里的温度比别家高两度,种子没冻坏。
站在粮仓门口,看着有人来取粮,有人来存粮,节俭不是寒酸,是把每一份力气、每一个铜板,每一锭银子,都用在能让日子踏实起来的地方。就像这粮仓,里面藏着的,全是百姓攒下的盼头啊。
胡玉嫣早产了,掖州府刚下过一场秋雨,空气里带着股清冽的桂花香。几个月后,宫里来掖州府报信的小太监跑得气喘吁吁,在‘惠民楼’门口差点被门槛绊倒:“莫……莫姑娘,莫……莫大爷……莫二……莫二爷皇后娘娘……生了!双生子!”
莫小闻言手里的书“啪嗒~”掉在桌面上。“快,备车!我要去皇城!”莫小心里头念叨着胡玉嫣那柔弱的身子,早产定是遭了不少罪。
莫小被小太监按住了:“小姑奶奶!你别慌慌张张,万岁爷说了要给你一个惊喜!过几个月你应该就看见了!”
没过几日,掖州府的茶馆里就沸沸扬扬传起了皇宫里的新鲜事。说书先生拍着醒木,唾沫横飞地讲:“听说咱们皇上给俩小殿下起名字呢!有说叫‘廖平安’‘廖喜乐’的,图个顺遂;还有说叫‘廖喜喜’‘廖欢欢’的,听着就喜庆!”
莫小在旁边听着,端着茶杯直乐:“这名字,跟咱村头老叔家的娃似的,咋听都不像当爹的起的,倒像是胡同口摆摊的张大爷随口说的。”旁边的李嫂子接话:“管他叫啥,平安喜乐就好,咱老百姓不就图这个?”
等胡玉嫣坐完月子,宫里的圣旨像雪片似的飞出来,第二波太监在‘惠民楼’门口宣旨,声音洪亮得能传到三条街外:“封廖绮遇为皇帝,统领全国发展;莫小为福掖长公主,封地不变,加征税收;廖绮欢为乐欢长公主,封地乐州府……”
宣到最后一句,连太监都忍不住带了点笑意:“封皇帝廖靖渊为太上皇,无事不得打扰,有事更不得打扰!”
围观的街坊们哄堂大笑,有人打趣:“这太上皇,是想彻底当甩手掌柜啊!”莫小站在台阶上听着,心里头门清廖靖渊这性子,确实不是坐龙椅的料,倒像是个爱逛集市的闲散王爷。
几日后,莫小收到个烫金信封,里面是廖靖渊的亲笔信,字迹龙飞凤舞,就一句话:“小小闺女,老头子我决定了,治国不如哄媳妇,正好你娘想回掖州府看看,往后朝政归绮遇,朕专心带媳妇儿溜娃娃云游四方,期待掖州府相见。”
莫小拿着信去找蒙归安,蒙归安正蹲在菜园里给花草浇水,听见信的内容,直起腰笑:“这老小子,跟我年轻时一个样,拎得清!江山再大,不如媳妇孩子热炕头,该放手时就放手,痛快!”
正说着,廖绮欢带着蒙五平和蒙五安俩孩子来了,大的牵着小的,手里还拎着个食盒:“小小,我带了新做的桂花糕,给你尝尝。”孩子们围着蒙归安的菜园玩,指着刚结的小洋柿子喊:“爹,爹,这个红了能吃吗?”
蒙归安摘了几个最红的,塞给两个孩子:“吃吧,咱自个儿种的这洋柿子,甜得很!”
莫小待回到了‘惠民楼’咬了口桂花糕,甜丝丝的桂花香在嘴里散开。窗外的阳光落在‘惠民楼’大堂的牌匾上,“民富则国强”五个字被晒得暖洋洋的。不管是当皇帝还是做百姓,日子过得踏实舒舒服服,比啥都强。
陈境麾在皇城办纳彩仪式那天,选在自家小院的老槐树下。天刚蒙蒙亮,他就踩着梯子把红绸子缠在树枝上,风一吹,红绸子飘飘悠悠的,像挂了满树的小灯笼。来的都是沾亲带故的街坊,邻居张婶挎着篮子刚进门就喊:“境麾啊,俺给你带了刚蒸的喜饽饽,上面点了红点,喜庆!”
陈境麾搓着手笑,转身从里屋拎出个木匣子,打开时“哗啦~”一声响,里面躺着对银镯子,圈口确实大了些,他不知从哪找的红绳,密密实实缠了两圈,看着倒像特意做的花样。“这是我攒了半年工钱买的!”他挠着头跟李爱莲说:“前儿个试了试,你戴正好,红绳……红绳是小时候俺娘说的,能锁住福气。”
李爱莲的脸腾地红了,伸手接过镯子往腕上套,红绳蹭着皮肤痒痒的,她低头抿着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旁边的陈大娘赶紧打圆场:“爱莲啊,这镯子看着素净,可银是好银,境麾这孩子实诚,往后指定疼你。”
除了一对银镯子,一副银头面,陈境麾还摆了两匹花布在桌上,一匹是水红底撒绿花的,一匹是月白缀粉桃的,看着就鲜亮。“俺跑了三次‘惠民楼’才挑着的!”他指着花布跟李爱莲说:“你皮肤白,穿这两色准好看,比城里大小姐穿的绸缎还俏。”